第二百一十七章:一起过新年
被人闻到身上有香味,千语脸色变得很难看,若是能看到她的脸,那一定是苍白的,她觉得自己已经很小心了,为什么还是会被人闻到?如果说这个只见过几次面的男人都能闻到自己的那若有若无的香味,那和自己共处一室的易子棠岂不是也能闻到?
“易子棠应该没有这个人的心思那么细,他是个粗人,怎么会注意的这么细微”
想到易子棠有可能已经知道自己身上有女儿香,千语就惊出了一身冷汗。
穆长风:而且,还像个女人一样,会脸红。
末了,穆长风又加了一句,邪魅一笑,看千语的眼神都好像变了。
穆长风虽然长年在军营,却没少接触女人,他也常随着弟兄们出入花街柳巷,不过,他也就是坐着喝喝酒,听听曲儿,毕竟有些事情也适合在那种场合谈,只是,无论弟兄们如何怂恿,那种地方的女人,他是碰都不会碰一下。
跟着弟兄们去的多了,自然也就比较能分辨出女人和男人身上的味道,不过,比起那些胭脂水粉的味道,眼前这位少帅身上的味道却是很清新,很好好闻。
千语:看来,你不仅不懂得尊重女人,还不懂得尊重男人,想必你们南国的男人也都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千语一脸严肃,看得出她现在很不高兴,手中的晨龙已经铮铮作响,似乎也在生气。
“这位少帅若不是戴着半张面具,我倒要看看,究竟是怎样的一长脸,他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香味分明是女儿香”
穆长风略有所思,怀着疑惑的目光盯着千语,那双眼睛似乎要将她看穿般,千语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
“莫非、他是女人?怎么可能?一个女人怎么可能在军营中生存下来?每个入军营的士兵都是要接受检查的,不可能会有女人混进去的”
穆长风念起念灭,尚未确定自己的想法却又立即否定了。
“他的目光是怎么回事?一直盯着我看,难不成以为我是女人?”
思及此,当下,千语抬眸如冰,与穆长风双目对视,面色一寒,眸光一沉。
此情此景,此意,他忽觉有些熟悉,曾几何时,有个人的眸光亦是如此,面对敌人时冰冷,对身边之人却始终温柔深藏。
“若是那人尚在,见到我今日所行之路,悦之恼之?还是恶之?她那个人,纵然是我,若伤她楚国子民,怕是也会记恨在心的吧!”
穆长风从千语的眼眸中看到几分她当年的影子,过往涌上心头,万言不清,他略有苦恼。
他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女人吓得瑟瑟发抖,楚国人,罢了,还是放了她吧。
他眉头一皱,下巴一抬,高傲的道“今夜没心情与你再战,思起与楚国有些渊源,今日便放过她,来日你我战场上一决高下”
他留下后话,持剑上马,带着众人要离去,对于他的变动,千语一时未反应,见他当真骑马调头,心中终是松口气。
那个女人蜷缩着,寒风刺骨,她紧紧的环胸紧抱,瑟瑟发抖的身子,冻的发紫的双唇,凌乱的发丝在夜露下几乎快凝固。
当穆长风的马从她身旁惊过时,她本能的缩了缩发抖的身子,害怕的看着他,马蹄未止,继续前行,他只是冰冷的看了那个女人一眼,那个女人眼中的害怕和惊恐让他感到厌恶。
千语与玉书收起手中佩剑,朝那姑娘走去,只是俩人尚未到她面前,却见那穆长风回身,手中长剑即出,朝那姑娘一剑刺下,狠狠的拔出剑。
一股热血撒在地上,夜风中蔓延着血腥味,那姑娘倒在地上,胸口处绽放了一朵鲜艳的花,穆长风这才收剑继续前行。
“你……”千语气结,眸中怒火如箭,恨不能射穿他的胸膛。
他这是何意?放人却又补一剑,是想看看我有没有办法救她吗?还是说他看穿了我刚才的想法?
千语怔住,她刚才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这个姑娘和他们是一伙的,他们只是在演苦肉计,却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出。
真是让人意外,那一剑足以要了那姑娘的命。
千语已来不及多想,抱起那姑娘一个轻功,消失在夜色中,玉书拿上她的佩剑,紧随其后。
夜幕下,穆长风忽然回头,眸中藏着让人看不透的意味深长。
这一夜,寒风急,人心慌。
这一夜,风不止,血液未止。
流窜的风,冰冷的血液,当晨曦来临,当晨光普照,帐篷里终于安静了下来。
床上是一脸苍白的姑娘,床边是凌乱的军医用品,桌上的木盆里沉浸着几块鲜血淋淋的布。
千语和玉书双手沾满鲜红,气喘吁吁的靠在桌边,不必言说,便知俩人昨夜定是苦斗了一夜,与命运搏斗。
姑娘的伤势稳住,已无生命之危,俩人方才敢停下。
不敢想象,昨夜他们连军医都没有传,只是凭着在战场上学的那点包扎伤口的皮毛。
居然也能把人的伤势给控制下来,这已经算是个意外了。
对于这姑娘的存在,千语并没有上报,她只是觉得没有必要,等她伤一好,就立即让她离开,就不必惊动上头了。
知道这姑娘存在的人原本只有玉书和千语俩人,可后来,易子棠也自然而然的知道了。
易子棠会知道似乎是理所当然的,毕竟他是千语的左膀,常在她身边转悠,虽然那一夜,那姑娘是在玉书的帐篷里过的夜,可是后来也转移到了千语的帐篷中。
自从那姑娘住进了千语的帐篷之后,玉书能进去的次数少之又少,而易子棠就更惨了,原本是和她共处一室的,现在都被千语赶了出来。
硬生生的把他赶去和玉书一个帐篷,说是早就该这么做了。
本来他就应该是和玉书一个帐篷的,只是因为一直住在一起,也就没开这个口,现在只是行当初之事。
面对千语的义正词严,易子棠无话可说,只得乖乖听命。
那姑娘的伤势足足有半月之久才见恢复,时间虽是久了点,可已经是奇迹了,毕竟是个弱女子,若不是军中用品药性够足,怕是要个把月方能动弹。
功劳再大,也少不了每天每夜床边那个细心照顾看她的千语,真可谓是衣不解带,足不安顿,累了困了往桌上趴着就是一觉到天明。
她的细心照料,她的衣不解带,她的疲惫不堪,那姑娘统统看在眼里,也都记在心上。
每每她清醒时,昏暗的灯火下,微光中,那个男人为她换药,喂她喝药,给她擦脸,帮她熬药。
一切都好像在梦境一般,看着那人英气的侧脸,纤细的身影在床边走动,一颗少女心如寒冷的冰被融化,就连那半张冰冷的面具也是温暖的,
半月之后,那姑娘终下得床来,身子骨和精神都恢复了许多,她便也开始帮着千语做些小事情。
她写字时她在一旁磨墨,她不在帐篷时她找她的衣物出来缝缝补补,夜里挑灯,她为她披一件冬衣,她完全是把千语当一位公子在伺候着。
就连不懂儿女情长的千语也察觉到了些许异样,她有意无意的一个眼神,似笑非笑时的含羞,若无其事的关心,千语都默默的看着。
日子就这么安静的过着,再到后来,莫说是千语自己了,就连玉书都看出那姑娘对千语有心,而易子棠就更不用说了,看在眼里,明在心里,却装着糊涂。
姑娘的伤势逐渐恢复,再过半月,已是无须再用药,也正是冬末之时,外面冰雪已融解,而这一年一次的大年也就这么静悄悄的来了。
那姑娘第一次在军营过年,说不思念家人是不可能的,为了不让千语担心,她强颜欢笑,可千语都看在眼里的。
过年前几天,姑娘亲手给千语做了一双军靴,用的是现成的材料,几天时间便完成了,过年这天早上亲手送给了千语。
看着她手上的那双靴子,接与不接,她惴惴不安,不敢妄自菲薄的猜测她的意思,只当是她为了报答她的救命之恩。
千语只能在心里这么想,收了那靴子,她便可以放心的送她离开,也希望她不要想太多,否则她都不知道要如何解决。
近几月无战事,营中将士养精蓄锐多时,在这种一年一度的大年之日,自然是要好好出出力制办个像样点的年夜餐。
白天绝大多数弓箭手都出去狩猎去了,千语领着他们,一队人在前,一队人在后,前者射下猎物,后者收获猎物及箭支。
半日时间不到,军营中已架起大锅,等着前方狩猎的兄弟们回来,那姑娘一直在屋里听着外面的动静,想到外面是几十个大男人在主厨,不由得脸上笑开了花。
她擅自找了一套千语的衣裳穿上,整理好自己的仪容,大摇大摆的出去,混在那些个大男人堆中帮忙,渐渐的,大家也注意到这个没见过的少年。
他切菜的手法熟练,下锅的动作很快,尤其是炸年团,出锅后的味道也是极好,众人恍恍惚,如此熟练的动作,为何之前却未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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