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推之责情
姑娘见千语穿上衣服,自知是拒绝自己,心里一阵凉意,可还是不愿放弃,脸上笑容依旧。
“那我给公子磨墨吧!”
姑娘比她还要快一步的走到了案桌旁,等着她。
“对了,我想起还有事情要找易子棠,还有出去一趟”千语已经被姑娘吓得有些语无伦次了,随便找了个借口就出去了。
姑娘失落的看着她离开帐篷,手上刚拿起来的砚台也放了下去。
一直在帐篷外面听好戏的易子棠一听千语说要找自己,脚下生风,一溜烟,跑没影了,千语出来时,他早已经走了。
漆黑一片的帐篷里,一丝动静也没有,千语站在门外,耳边是他们喝酒的吵闹声,易子棠不在里面,想必是还在与他们喝酒。
千语转身要离开,一个人影却突然出现在她身后,原来是易子棠,只见他微微惊讶。
易子棠显然有些意外,清了清嗓子问:你找我?我以为你都已经休息了。
千语:有点小事,思来想去,也只有你做好,索性就过来了
易子棠:少帅有事刚才在饭桌上为何没说,若是说出来,大家定能帮上忙。
易子棠故而问人,之才明明在帐篷外偷听,明知千语要说的事情别人不方便知道。
千语:因为我相信你,只能把如此重要的事情交与你才放心,别人我不放心。
千语一拍他的肩膀,暗中加了一成力道,易子棠虽疼却不吭声。
易子棠:这么艰巨的任务?那我可要听听。
千语:你我兄弟一场,你一直又很照顾我,深思细想,打算让她照顾一段时间,当这犒劳犒劳你。
易子棠:谁?她?那姑娘?
千语:嗯,她做事很细心,很会照顾人,毕竟玉书与你同处一室,你平时对他也多有提点,就当我为感谢你。
易子棠:我看的出,那姑娘是喜欢你,你又何必把她往外推?
“果然,连子棠都看出来了,那姑娘表现的这么明显吗?”千语额角流汗。
千语:军旅之人,无暇顾及儿女情长,她只不过是一时被救命之恩冲昏了头脑。
易子棠:不管怎么说,我绝不会让一个女人留在我身边,哪怕是一刻也不要。
“当然你是例外!”易子棠心中暗笑。
千语:这是命令,就十天,待春初过后,我便送她离开。
易子棠:我……
千语:你一定没问题的,对吧?我相信你。
“这种相信我情愿不要”易子棠欲哭无泪。
千语:就这么定了,我会给她另外安排一个住处,在她离开之后就在你身边呆着。
“……”
易子棠还能说什么?他拒绝不了,谁让人家有下达命令的权利呢?而自己又不忍心拒绝她。
“不过,玉书那小子最近常在嘀咕没人收拾东西,刚才丢给他”
易子棠心里又打起了玉书的主意。
千语回去后也与那姑娘说了,让她去照顾一下易子棠,说是今天狩猎时受了一点伤,最近怕是下不了水,让她帮帮忙。
那姑娘何等的聪明,即使是这样说,她也知道,寒少帅不想自己留在他身边,思及此,梨花带雨的哭笑了起来。
她泪流满面,泪珠儿如珍珠断线般,千语一时竟有些着急,怕别人进来看到,以为自己欺负新人,可又不能出言相劝。
女人这种时候最不好劝了,你一劝,她便以为你舍不得,可这不劝就真的对了吗?显然是错的。
那姑娘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的千语都有些不忍心了,这天寒地冻的,大伤刚痊愈,要是又冻着了可不好。
女人呐,水做的,总是动不动就流眼泪。
“求公子不要将我送给别人,今后我一定会更加努力的照顾公子,问琴只求公子将我留下来”
姑娘继续哭,可怜兮兮的哀求着。
“不是吧!送人?我不过是说去照顾那小子几天,我……”千语心累,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很明显,这问琴姑娘是误会自己的意思了,她即没有将她送给易子棠,更没有打算让她留在自己身边太久。
“要留下来就留下来吧!随你自己,过几日我便送你出去”
千语扶着额头,怎么这儿女情长的事比上战场杀敌还要费神?刚才的酒劲又上来了,她告诉问琴自己要休息,不要打扰自己。
夜不是安静的,夹着寒风的夜色下,一个人影悄悄的潜入了陈将军的帐篷,不知在里面找什么,半刻之后又离开了,这个人的轻功很好,外面的侍卫根本没有发现。
随着那夜同意问琴留下来之后,千语身边就又多了一个跟班,之前是玉书一直跟着,现在又多了个问琴,无论是去哪里,这两人都跟着。
去训练场,玉书跟着是自然的,这是千语的命运,可问琴也跟着,刚开始她会说,后来也就随着她。
时间一久,军营里的弟兄们几乎都知道寒少帅又收了徒弟,都羡慕的不得了,纷纷打听这少帅收弟子的规矩,毕竟能让少帅亲自指导武功可是很多人的梦想。
可人家少帅愣是不对外招新,这也是让人很无奈。
问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无缘无故就变成了公子的徒弟,不过这样也好,自己能留下来的机会又更大了。
春初时节,南国又发来了战书,这次指名了要寒少帅出战,陈将军这次是大跌眼镜,寒玄回来没多久,这南军是怎么知道的?
陈将军不知道千语和穆长风年前见过,所以有些怀疑军营中有南国的细作,于是与千语商量着,千语不能如实说出那晚之事,只得用其他的理由告诉他自己回来的消息并非秘密。
陈将军这才放下心,虽说军中有令,接受战书只有将军才能出战,但陈将军允许千语接受挑战,也准了她带兵迎战。
这样的结果,千语一点也不意外,似乎一切都在意料之中,战书上的时间是在三天后,她完全有时间准备。
久违的沙场,久违的武器,她还是有一点点的胆怯,虽说回来以后也每天都在训练场,可现在想来,还是有些担心,怕自己不再的这些时日南国将士们有精进了不少,也怕那个人就是长风,而这是她最不愿意相信的。
玉书看到战书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师父,你要不要这么招人挑战?”陈将军在的时候也没见他们正儿八经的下过战书,肯定是因为怕陈将军。
易子棠倒是和千语一样,有些担心,他也知道千语最近在准备着把问琴姑娘送走,偏偏三天后要出战,恐怕这事要耽搁下来了。
南国军营中,穆长风看着手上的回书,心里很激动,想想和那个人正面交战时,也是两年前的事情,现在大家都成熟了不是,武功应该也进步了不少,既然他有本事再回到这沙场之中,那他就再杀他一次,哪怕是用卑鄙的手段。
这样的对手是很难碰到的,哪怕楚国军营里武功好的将士大有人在,可他偏偏就看中了那个少年,迷一样的少年。
那个少年在自己的暗器之下失去了踪迹,他一度的以为他已经死了,可是以他的武功看来,并不尽然,也曾担心他只是受伤,过不久便会再次精神奕奕的出现在战场上。
也曾暗中打听过,他似乎并没有回到军营,而且发现楚军也暗中在寻找他的下落,虽然心里有些得意,却也有些失望,觉得他太容易对付了,没有挑战性。
失望有之,整整两年的时间,他在战场上找着对手,可是没有,楚军何其多?如他那般功夫的却是已经没有了,哪怕是陈将军也好,恐怕只有当年的欧阳将军能有这样的武功吧。
穆长风渐渐的就要忘记了那个少年,可是就在他心里的小树苗要枯萎时,他又出现了,再次见到他,虽然有些过节,见面时也不客气,可心里还是很激动的。
于是,下战书,三天后的战书,再等着他的回复,他是铁骑兵的少帅,头上还有个将军在,希望不是很大,可他愿意一试。
当、收到回书时,穆长风得而心跳都快停止了,看到那上面赫然的几个字,还有少帅的印,他这才安心。
他能从一个小小的士兵爬到今天这个位置也付出了不少的代价,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自然就必须靠自己一步步的往上爬,哪怕是用卑鄙的手段,哪怕是暗中联系上母亲,暗中找舅舅帮了忙。
这些事情只要自己不说,这世上就不会有人知道,他要回南国,还是风风光光的回去。
动用了手段让魏国也加入了战争,这一切,在外人看来是理所当然的发生,可是,又有谁知道,这其中他穆长风的功劳最大,他在这些事情中扮演着几个很重要的角色。
他军营中受的苦不比任何人少,那些黑暗几乎将他吞噬。
一切都是因为记忆中的痛苦,没有一点点快乐的记忆中,就连那些令自己向往的人和东西都早已不在,不知所踪,令他无论如何追逐,都于事无补。
所以痛苦变得更痛苦,所以,他要让那些痛苦的源头也感受一下这份痛苦,让他们也感受何为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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