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勇,张小南,李辉这些人比起陈雨来在打鱼这方面掌握的才能可要高出一截。
随着冰钏子的不断落下,碎冰四溅,冰洞上面那层不算太厚的冰已经被重新凿开了,用抄罗子将洞口的碎冰捞净,网顺着直径一米多的冰窟窿中被拽了出来。
“能有鱼吗?”一旁围观的高明捅了一下陈雨,压低声音问了一句,那样子生怕自己的声音过大吓跑了网上的鱼儿。
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逐渐拽上来的网,“不知道,看运气吧。”陈雨回答了一句。
“有鱼。”距离冰窟窿最近负责起网的王小军突然喊了一句。
随着王小军的声音,一条一尺多长的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
“不错啊,能有三斤多,现在这样的鲤子不多了。”王小军已经伸手将网上的鱼摘了下来,举给了大家看。他手上戴着的黑色皮手套和白色的鱼肚子完全是两种不同的颜色,给人一种强烈的反差。
“小军,赶紧起网。”一旁的张小南提醒了他一句。
这才想起工作并没有完成,还有一多半网没有起上来,王小军吐了一下舌头,将鱼扔到一旁的雪地上,继续起网了。
刚才在王小军手里还不停动弹的鲤鱼落到雪地上后,翻了几个跟头就再也不动了,黑龙江上此刻的温度之低可见一斑。
“还有鱼。”王小军又喊了一声。
果然,又是两条鱼顺着网被拽出了水面。这两条鱼的个头比刚才出水的那条鲤子还要长出不少。
“白大马哈,大雨你们来了真给咱们带来好运气了。”看到被拽出水的两条鱼,一旁的三叔也兴奋地喊了一声。
白大马哈也是鲑鱼的一种,和草鱼很像,鳞细而圆,不同的是白大马哈的嘴唇处有一道很突出的白边,网上的两条鱼刚出水的那一刹那显得十分光洁漂亮。
白大马哈是一种产自俄罗斯冷水性鱼类,以小鱼为食,在世界上都很有名气。因为这种鱼喜欢生活在冰冷、纯净水中,所以肉质不会受到污染,更难得的是,白大马哈肉质纤维短,没有其他鱼类的小刺,而且味极为鲜美。在莫斯科的时候,陈雨在一些大的餐厅吃过这种鱼,味道很不错。
过去在黑龙江里冬天经常可以打到这种白大马哈,可是随着污染的加剧,这种鱼越来越少,在黑龙江往往一冬天都打不到一条。可是今天一连上来两条,而且个头还都不下,每条鱼都在七八斤左右,这已经堪称奇迹了。
“这么好的鱼,一定在三十晚上给大家蒸上,让你们尝尝什么是真正的美味。”三叔笑着说。
可能是陈雨他们的到来带来了好运气,两张网共打上来大大小小的鱼二十多条,除了那两条珍贵的白鲑鱼外,还网上来了两条四五斤沉的狗鱼,要知道如今这种个头的狗鱼也是平时很难见到的了。平时打上来的大都是一些一斤左右的小狗鱼已经很不错了。
王小军几个人收完网,将上面的鱼摘了下来装进了一旁的麻袋中,然后熟练地将网上挂着的其他东西摘干净,又开始下挂网了。
下网是冬天在江上打鱼最需要技术的一个活了。如同接力一样,需要一棒传一棒。别看收网的时候王小军等人的技术很熟练,可是下网时还得三叔先传第一棒。
三叔先拿着被叫做“穿线杆”的木棍插入冰眼里,顺着江水的流向,猛地一推,“穿线杆”就带着网绳飘向下一个冰眼。王小军正守在这个冰眼旁,他在自己身前的这个冰眼上再猛地一推,“穿线杆”又-次顺流而下,来到了下一个接棒人轩辕勇的身边,于是,挂网就这样-片片地被“穿线杆”牵引着撒在了冰面下的江水中。
下挂网需要的不仅仅是力气,更需要的是技术,这时候陈雨只能站在一边看着轩辕勇几个人颇为熟练地下着挂网,而一旁的高明等人则是用敬佩和羡慕的眼光看着正在忙碌的几个人。
“大哥,这群孩子真的给咱们带来了好运气,看我们打到了什么?”一回到下铃铛网的窝棚旁边,三叔就把已经冻硬了的两条白鲑鱼从麻袋里拽了出来。
“白大马哈,江里现在还能打上来这种鱼,真是难得,已经有好多年没有看到这种鱼了。”大伯看到三叔手里举着的白大马哈,也不由得惊异起来。
“大哥这下年夜饭的时候你可要亲自出面好好露一手了,这鱼可不能吃瞎了。”一旁的四叔说。
大伯做鱼的手艺陈雨是知道的,那种非常原始质朴的做法能将鱼最鲜美的一面展现给大家。李强这次开的乌苏里江鱼馆,其实很多鱼的做法都是和大伯还有街津口这边赫哲族的老渔民那里学来的呢。
“这可太好了,大舅,您老的手艺我们可是很多年都没有尝到了。”一旁的轩辕勇说。
看着眼前这群可爱的晚辈们,大伯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陈雨他们到江边的时候,已经是下午4点多了,去起网的时候天已经有些黑了,现在天已经全黑了。整个江上漆黑一片,只有几个下铃铛网的小房子里传来点点的光亮。
十几个人挤进了只有四五平方米的小房子里,屋子里一下子拥挤了起来。不过因为人多,而且房子里又有取暖的炉火,外面虽然寒风凛冽,屋子里倒也不冷。
红红的炉火上架着一口焖罐,伴随着白腾腾的热气,一阵难以想象的香味从焖罐里传来。原来,在刚才起网的时候,大伯已经把鱼炖上了。外面冰封万里寒风凛冽,小屋里热气腾腾,江水炖江鱼,而且是在数九严寒,这场面在座的很多人都没有经历过。
闻到这股香味,别说其他人,就连陈雨也忍不住咽了一口吐沫。这种场合,这种环境,这样的一锅炖鱼,相信不会有人无动于衷的。不用陈雨说话,王小军和李辉等人早已经把车上的酒和吃的都搬了进来。“开饭了,开饭了。”李强还像模像样地喊了几嗓子。
先给大伯和三叔四叔把酒倒上,虽然带来的东西很多,不过装菜的家什却忘了带,没办法,只能把带来的食物装到一个大铁盆子里放到了屋子中间,然后十几个人围座在一起热热闹闹地吃喝起来。
没有任何的拘束和客套,屋子不大可是却充满了欢声笑语,大家的欢笑声在空旷的黑龙江上一直传出很远很远。
“大伯,是不是累了,晚上去车上好好睡一觉吧。”吃了一会,陈雨看大伯打了几个哈欠,知道这几天来大伯一定泪得够呛,急忙关切地问了一句。
“还行,就是有点困,年龄大了是不行了,这要是年轻那会儿,熬上几夜都没什么问题,现在老了,身体不行了,没什么,坐一会就行。”大伯慈爱地看了看陈雨。
“还是上车去休息吧,今天晚上的事儿你们三位就不用管了,这里有我们照应着呢,猛子,你去把车上的暖风打开,把椅子放到,让大伯他们好好地休息一晚上。”一边的陈风告诉王猛去准备了。
看看眼前的这群孩子们,实在是有些疲倦,而且眼前的这群孩子打鱼的手法还是很让老人家放心的,于是大伯并没有拒绝大家的好意:“也好,你们来了我们也就能放心地歇一晚上了,今天晚上网就归你们几个看了。”说完,三叔,四叔跟着大伯出了木房子,上了停在一旁的吉普车。
“小军,今天晚上照顾网的事情就交给你了。”送大伯上了车,轩辕勇返回木屋,冲着王小军说了一句。在屋子里的这些人中,王小军打鱼的本领应该是最高的了,照顾渔网的事情自然而然地就落到了他的身上。
大家又热热闹闹地吃了一会,往炉火里加了点炭,一群人出了木房。
冬日的夜晚,虽然四周一片漆黑,没有灯火。可是天上繁星点点,加上四周银白的积雪发射的光芒,四周倒也并不十分黑暗,除了很远处看起来黑漆漆以外,外面倒也不是特别的黑。
冬日的严寒使滚滚东去的黑龙江水凝固了,这条中国和俄罗斯共有的大江,此刻被厚厚的积雪裹了起来。大家站在冰封的黑龙江上,看着对岸的俄罗斯疆界,看着天空中的点点繁星,一种回归大自然的感觉油然而生。
不过夜晚的黑龙江上,江风凛冽,虽然说现在要比前几天的温度高了一些,不过依然是寒冷异常。体质的优劣很快就分辨出来了。陈雨身上依然很单薄,和平时穿的衣服没什么差别,只不过手上多了一双薄薄的皮手套而已,这还是临走的时候妈妈硬塞给自己的。没过多久,顶不住寒冷的张小南、李强几个人就躲进了板房里,任凭外面的陈雨再怎么招呼,也是说什么也不肯出来了。
“走啊,风哥,向前走走怎么样?”看着远处黝黑的街津山,陈雨不知道从那里一下子来了兴致。
“好啊。”陈风话虽然很简单,不过却充满这热情。
“高明,猛子,你们去不去?”一旁的陈风问了一句。
“算了吧,风哥,我们不去了,你们去溜达吧。”高明回答。
看起来很近,可是走起来却挺远。和陈风两个人沿着江面向前走了好一会,才来到街津山下,而回头看看江上板房这边,灯火仿佛变成了一个小小的红点一样。
街津山上丛林密布,强劲的北风吹过,一阵阵哗哗的声音传来,静谧的黑夜中,更显得幽深。
等两人转回头回到打鱼的板房时,屋子里王小军他们还在喝着酒。
看到陈雨两人进来,大家急忙让出了位置。
“大雨,可真服你们了,这么冷的天还在江上溜达,现在这个时候,最适合的就是喝酒聊天。”王小军坐在铃铛网旁,手里拿着一块酱肉,边吃边说。
没等陈雨说话,网上的铃铛传来一阵急促的响声。
“来鱼了,不知道是什么?”王小军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一旁,擦擦手戴上手套,开始起网。
“呵,真挺大的个鲤子。”说话间,王小军已经把网里的一条三斤多沉的鲤子捞了上来。
“辉儿,送外面去。”将鲤鱼递给了门口的李辉,李辉拎着鱼出了板房。
“看来咱们真的是带来了好运气,这一晚上还让不让我歇着了,一会儿一响,就刚才你们出去溜达这功夫,就上来了四条,其中还有一条三斤重的大鳌花,刚才我们还研究回去怎么吃呢。”王小军说。
“小强他们呢?”看看屋子里,人少了许多,陈雨问了一句。屋子里李强,张小南,还有王猛都没有了影子。
“他们出去上厕所了,刚才又喝了不少啤酒,估计肚子装不下了。”王小军回答。
“不对啊,上厕所的话怎么回来的时候没看到他们,外面没有啊。”陈雨有些奇怪。
“几个家伙说要保护环境,所以走的远一点。”轩辕勇笑着解释了一句。
正说话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张小南第一个推门走了进来,不知道是喝酒的缘故还是寒风吹的结果,小脸红红的,随后是李强等人。
人又凑齐了,自然喝酒聊天,这才是度过漫漫长夜的最好方法。
刚才喝了不少白酒,65度的纯粮烧酒下肚,肚子里仿佛燃起了一团火。看到地上扔着一箱啤酒,弯腰从地上的啤酒箱子里拿出了一罐啤酒,铝质的罐体触手冰凉。打开后一仰脖将满满一罐啤酒都灌进了肚子,冰凉的酒液顺着咽喉流进了体内,打了个嗝,口腔充盈着一股浓浓的麦香,肚子里舒服了不少。
大家一边喝着酒,一边聊着天。
聊了一会,张小南就成为了大家的焦点,因为他讲的都是在莫斯科碰到的事情,而且他口才有很好,讲得事儿很让大家关注。当他把在莫斯科的事情绘声绘色地讲给了大家后,没有去过莫斯科的李强、王小军等人用一幅可怜巴巴的样子看着陈雨。虽然没有说什么,不过脸上的表情已经表明了大家的意思,那就是能不能也给他们创造个机会,去一趟俄罗斯,体味一下异国的情调。
不过已经看出大家心思的陈雨并没有像以往那样痛快地答应了,而是来了个视若无睹,好像没有看到大家脸上的表情一样。
“大雨,你就没看到我们如此可怜的表情和眼睛中的那种渴望吗?”胖胖的李强竟然和陈雨甩起了文字。
听李强这么说,虽然自己心中思绪万千,不过再不说话就有些过意不去了。陈雨笑笑:“等咱们把哈药厂的事情忙完了,我一定会给大家放个长假,让大家都好好歇一歇,玩一玩。去莫斯科有什么了不起的,要玩咱就走的远一点,去美国,或者欧洲看看怎么样,看看巴黎,逛逛伦敦,你们看怎么样?”陈雨回答。
陈雨的话自然引起了大家的一致欢呼,要知道在大家心中,和巴黎、伦敦、米兰等这些城市比起来,莫斯科的吸引力自然要小很多。
而一旁的陈风知道陈雨的意思,他没有说话,看着陈雨,陈风心中也不由得泛起了一阵难言的苦楚。
看着大家高兴的样子,陈雨没有再说话,而是又打开了一罐啤酒,默默地喝了下去。
有了陈雨的保证,大家知道这一天一定不会远了,所以大家喝酒的兴致明显地高了起来。一旁的铃铛网响了好几次,王小军也顾不上起网了。打鱼和喝酒比起来,重要性当然要差上许多。
又喝了好一会儿,几个不胜酒力的家伙先躲到车上睡觉去了,屋子里的人少了很多,一直坐在陈雨身边的陈风小声问了一句:“你真的不打算去莫斯科了?”
扭头看看陈风,陈雨摇摇头,没有说什么,又把头转了过去,转头的一瞬间,陈风在陈雨眼中看到了从来没有见过的两点晶莹的光亮。
早上4点多钟的时候,大伯和两个叔叔就起来了,从车上下来,推开木房的门,炭火烧得正旺,屋子里暖暖的。陈雨正和陈风还有轩辕勇三人坐在铃铛网边收着渔网。小房子里横七竖八地躺着好几个人,王小军和张小南几个家伙正打着呼噜,沉沉地睡着。
看到大伯,陈雨笑笑:“大伯,起来的这么早,再睡一会吧。”
“不了,我这个年纪,觉不多了,要不是这几天累得厉害,早就醒了。”大伯一边说一边走过来帮着陈雨收网。
“收获如何,看来不错啊。”四叔问了一句。
“四舅,真让你说着了,这一晚上打了将近一百斤鱼,最大的有十多斤,最小的也有二三斤。”轩辕勇回答。
王小军他们是早上2点多的时候睡过去的。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屋子后,收了网,网里已经挂上了十几条大大小小的鱼。三个人边聊,边看着网,没想到,一晚上是铃声不断,整个晚上,收获非常大,一晚上的收获可以说已经超过了大伯他们前三天的总和。
大伯三人和陈雨、轩辕勇还有陈风聊了一会,一直聊到东方地天边泛白。
“走啊,大雨,咱们去收最后一次网,然后该回家了。”三叔招呼陈雨去收昨天晚上下的挂网。
三个人拎着麻袋跟着三叔来到了昨天下网的地方。
用冰钏子凿开已经结了冰的冰眼,将网缓缓地收上来。结果也很喜人,大大小小的鱼也有二十多斤,将鱼装进麻袋,收好挂网,拎着回了板房处。
这边,大伯也把铃铛网收了上来。因为王小军等人还在酣睡,炭火并没有熄灭。
看看仍睡得死死的几个家伙,轩辕勇刚要伸手去拽,陈雨伸手拦住了他:“勇哥,让他们再睡会吧,昨天晚上他们实在是太累了,反正还有事儿做,一会再叫他们也行。”
听陈雨这么说,轩辕勇才停住了动作,没有把几个酣睡的家伙叫醒。
把这几天打得鱼和刚才打的鱼都装进了袋子,足足装了满满的两麻袋,掂量了一下重量,怎么也有将近二百斤左右。这个成绩在早些年可能不算什么,可是如今,已经是惊人的收获了。
大伯动手挑了三十多斤比较名贵的鱼装进了另一个袋子,还得意装了一条白大马哈在里面,然后把袋子放进了板房,虽然不知道大伯为什么这么做,不过陈雨没有问。
忙碌中,在车上睡觉的几个家伙先醒了,一个个揉着惺忪的睡眼下了车,跟着忙活起来。
“老潘他们爷俩来了。”三叔指着不远处走过来的两个人说道。
昨天在和大伯的闲聊中,陈雨知道三叔嘴里的这个老潘是大伯的好朋友,赫哲族的老渔民,江上下铃铛网的板房和下挂网的冰眼都是他们帮着大伯一起弄好的,而且网都是人家老潘无偿提供的。
“广太,怎么样,收获如何,现在可不如早些年了。”距离大伯还有一段距离,对面走过来的人洪亮的声音就穿了过来。
说话的人个头还不到一米七,身上穿着厚厚的大棉猴,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刻满了深深的皱纹,头发已经斑白,不过精神头很好,走路也很有气势,说起话来声音很大。
“前几天不行,昨天这些孩子来了之后还可以,可能是孩子们把好运气带来了吧。”大伯笑着回答。
“大雨,你们来看看,这是我最好的朋友,老潘,你们得叫潘叔就行。”大伯把身边的陈雨介绍给了老潘。
陈雨很恭敬很亲切地叫了声潘叔。
看看陈雨,老潘问了一句:“广太,这就是你经常提起的那个孩子吧。”
大伯笑着点点头。
“难怪你提到他的时候就高兴,这孩子,真好。”老潘的语言很质朴,很实在,听得出来这是发自他内心的话语。就是这一句话硬是让见识了无数大场面的陈雨感到了一种羞涩,一种前所未有的羞涩感让陈雨的脸悄悄地红了。
外面的说话声可能吵醒了板房里睡觉的几个人,王小军第一个推门走了出来。
外面的情况让他一愣,这小子没有想到大家都起来了,而且还多出了两个生人。
“勇哥,我昨晚怎么睡着了呢,铃铛网网是不是没看好啊?”王小军偷偷地问了问离自己最近的轩辕勇。
看看王小军,轩辕勇说:“还有脸说呢,昨天后来不让你喝,结果硬要喝,怎么样喝倒了吧,本来你的工作,全让大雨和风哥做了,你自己想好怎么挨罚吧。”
听了轩辕勇的话,王小军一脸歉意地冲陈雨笑笑,因为有生人在场,所以没有再说话。
看王小军窘迫的样子,陈雨笑笑做了个手势,示意他没什么。
屋子里酣睡的其他人也都先后出来了,看到眼前的情景,无一例外地都是一脸的抱歉和羞愧,几个家伙急忙躲在一旁不再言语了。
“广太,这些都是你的孩子们?”老潘看着面前站着的这么多年轻人,有些惊讶地问了一句。
大伯笑笑非常自豪地说:“当然了,他们都是我的孩子,虽然不是亲兄弟,可是比亲兄弟还要亲呢。”
这几句话让对面老潘眼睛里涌出了无限的艳慕之情。
人多好办事,很快周围的一切都收拾利索了。
“大伯,坐我们的车吧。”看大伯要上他们开来的那辆北京吉普,陈雨急忙拦住了大伯。
另一边,不用陈雨说话,王小军早已经接过了四叔手里的车钥匙,这小子看来着实急着将功补过,用自己的行动弥补一下昨晚的过失。几个和他一样,酣睡了大半宿的家伙,不用提醒早乖乖地上了那辆破旧的吉普车,把好车留给了大伯三人。
看到几个家伙的行为,一旁的轩辕勇忍不住乐了起来。
大家上了车,临开车前,大伯对老潘说:“老潘,这次打的鱼挺多的,给你留了一些,放在板房里了,没想到好多年没有看到的白大马哈都打了两条,给你留了一条。”
听了大伯的话,老潘刚想说什么,大伯冲他摆摆手,老潘点点头,没有说话,看着渐渐远去的汽车,老潘挥挥手。
汽车开出很远,老潘仍站在江边举着手冲大家挥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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