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衣服

　　林雪那时候看到那张q版漫画后，其实很想嘲笑阿俊一通，但她想了想，还是没有说些什么。

　　星期一到星期五，林雪上学时都会把柳如熙放进包里。

　　阿俊坚持每天晚上都送林雪回家，虽然嘉华离97内衣店不远。

　　林雪一开始是不习惯的，她不习惯，突然间有一个异性送自己回家。

　　阿俊跟林雪、梁凡的绘画学习进度是不一样的，他为了能赶上林雪，总是会虚心请教老师，如果那些老师正在指导其他的同学，阿俊就会厚着脸皮去问林雪。

　　阿俊慢慢在画画这方面也找到了一些感觉。

　　其实林雪一直搞不明白，为什么阿俊画起漫画来就那么顺手，而一画起素描与水粉时，他就画不好。

　　林雪甚至怀疑过阿俊其实是装出来的，他装成不会的样子，故意接近她。

　　她每天晚上都跟柳如熙睡在一张床，林雪发现他变了，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

　　柳如熙现在因为不能变成人身，所以他不能像以前那样，帮林雪做很多家务。

　　林雪摁开电视机，现在正播放着一部都市言情电视剧。

　　她发现他的目光非常木然，林雪记得柳如熙以前是非常喜欢看这种电视剧的，可他现在明显就是在发呆。

　　今天是星期六，林雪晚上不需要去天心美术室，她不知道柳如熙这段时间是怎么了，他为什么会花费大量的时间去发呆。

　　林雪走进房间拿了一张白纸跟一支黑色油性笔，她将这两样东西放到柳如熙面前，又把黑色油性笔的笔帽拔开。

　　她示意柳如熙握住油性笔，说：“我觉得你这段时间好像经常都在走神，你有什么心事吗？”

　　柳如熙的那只爪子很小，他想要握住黑色油性笔，有些艰难，好不容易握住了油性笔，他在白纸上落下一行字：“没有什么心事，你不需要担心我。”

　　林雪想：要是我会读心术就好了，如果我会读心术的话，就可以知道他现在正在想些什么，这人也是，有什么事就爱闷在心里。

　　她叹了一口气说：“那好，我现在就去洗澡，等我洗完了就帮你洗。”

　　柳如熙点点头，他看了林雪一眼后，便把目光移回电视机上。

　　林雪知道他现在虽然正盯着电视机看，可却没有把心思放在电视机的剧情上。

　　她很快洗完澡，林雪把柳如熙抱回卫生间里洗澡。

　　他身上的伤现在已经全部愈合，那身雪白的狐狸毛也长了许多，林雪帮他弄干了毛，瞧了瞧他，她产生了一种错觉，他其实就跟一年前一样，身体根本就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林雪发现自己在睡着之后，总是喜欢将柳如熙抱进怀里，因为她每天早上起来时都会发现他被她搂在怀中。

　　她也不知道他在自己醒过来后，是真的没醒，还是在装睡。

　　在一个周四的清晨，林雪略显艰难地睁开眼睛，她发现自己抱着的不是那只毛茸茸的狐狸，而是变回人身的柳如熙。

　　她的手紧紧搂着他的腰，林雪的脑袋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她记得昨天晚上跟自己睡觉的，明明就是只白毛狐狸，他那时身上除了一身毛，就没有穿其他衣物。

　　现在的天气还是很冷的，林雪晚上睡觉的时候需要盖棉被，她的脑中跳出这样一行字：昨天晚上他没有穿衣服，就那么睡在被子里面，是不是就代表他现在没有穿衣服？我现在扯开被子看看他，会不会长针眼。

　　林雪虽然知道自己这么做很不好，也不知道是还未清醒，还是脑袋抽风的缘故，她将左手从被窝里面伸出来，轻手轻脚地撩开被子一角，想象中的画面并没有出现，柳如熙的身上穿着一套全白的衣服，薄款的长衣长裤，款式很简单，看起来干净又好看。

　　他那头长发就那样散落在枕头旁，衬得他很美。

　　也许是因为林雪揭开了被子的一角，让冷空气钻进了被窝里，柳如熙的身体瑟缩了一下，他皱起眉头，慢慢将眼睛睁开。

　　一双雾蒙蒙的眼瞳，就这么直直地看向林雪的眼。

　　她身子一僵，连忙将被子重新盖好，林雪又将自己的手伸进被窝里面，她的脸因为尴尬而变得有些僵硬，咽了两口唾沫，润了润干涩的喉咙，她才开口：“你醒啦，我刚才只是想伸出手来，透透气而已，吵醒你了是不是？你继续睡吧，我觉得你好像很困。”

　　他摇摇头，并没有说话。

　　林雪的身上只穿有一套秋衣秋裤，天气冷的时候，她不喜欢穿内衣，林雪讨厌被束缚的感觉，她想：既然天气冷了，里三层外三层的，谁还会知道我里面没有穿内衣？

　　她现在就有些后悔了，之前柳如熙还是狐狸的时候就比较方便，因为他就那么小小的一团，每天林雪起来时，只要背过身将毛衣外裤穿上就可以了。

　　现在却不同了，柳如熙已经变回成年男子的体型，林雪想要从被窝里面钻出来，再避开他的视线，转过身，就比较那啥了。

　　柳如熙像是看出了林雪的窘迫，他转过身去，背对着她躺着。

　　林雪松了一口气，她将被子揭开，从被窝里面钻出，飞快地穿上毛衣和黑色棉裤。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抠出两大坨黄色的眼屎，林雪好想哭，她想：刚才柳如熙就那么看着我，他一定看见我眼角顶着这两大坨的眼屎了，让我去死吧，让我去死吧，凭什么他睡了一觉醒来就没有眼屎，而我的眼睛却制造出了这两坨恶心的东西。

　　林雪披上了一件宝蓝色的外套，她回忆起自己刚才跟柳如熙说话时那种沙哑的声音，又想甩自己一个耳光。

　　林雪在心里训起自己来：叫你一早睡醒就跟人家说话，那声音难听死了，你都不觉得丢脸的吗？也不想想大早上起来的，也没刷牙漱口喝水，那嘴里面喷出来的味道，也不知道臭不臭，人家的鼻子可灵着呢，万一闻到了……

　　她跑到厨房接了一杯温水，开水机的电源一直没有关，林雪起来就可以喝到温热的水。

　　她拿过柳如熙的杯子，接了一杯温水后，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柳如熙已经坐起身，他双手放在身侧，两眼无神地望向前方。

　　白皙的面容上并没有留下任何的疤痕，他看起来有些憔悴。

　　顺滑的长发在他身后垂下，林雪觉得他就像一个卧病在床的病美男，看起来很病弱，好像一阵风吹来，便可以将他刮走。

　　她把温水放到柳如熙的唇边说：“刚醒来，喝一口水吧，我觉得你好像很累，真好，你可以变回来了。”

　　许是太久没有说话的缘故，柳如熙的声音有些沙哑：“谢谢，我自己来吧，的确是有些累。”他说完就伸出那只修长白净的手，拿起那杯温暖的水，一饮而尽。

　　柳如熙将空掉的杯子放到床头柜上，他揭开被子就要下床。

　　林雪连忙伸出双手，按住他的肩膀说：“你再睡会好不好？我觉得你还是再睡一会吧。”

　　柳如熙坐在床边，他微微扬起头，看着林雪说：“真的不用了，我做早餐给你吃吧，你想吃些什么？”

　　林雪不想让柳如熙刚恢复过来的时候，便让他做这做那，她想了想说：“我不想吃你做的早餐，我们一起出去吃好不好？”

　　柳如熙有些受伤的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做的东西不好吃，才不想吃我做的早餐？”

　　林雪连忙摇头：“不是，你多想了，我很久都没有出外面吃了，等会我们就一起出去吧，现在还很冷呢，你就穿着这么一身薄薄的长衣长裤，要是着凉了怎么办？”

　　柳如熙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我不会着凉的，这身白衣是由我的皮毛幻化成的，我跟普通人不一样，不容易觉得冷。”

　　林雪点点头，她小声说：“怪不得，你昨天晚上明明没有穿什么衣服睡觉，看见你今早变回人时，我还在想着你怎么会穿这一身白衣白裤……还说你不冷，我才不相信呢。”

　　林雪伸手摸了下柳如熙的手，她预想中的冰凉并没有出现，他的手干燥而温暖。

　　她叹了一口气，说：“你赢了。”

　　林雪像是想到什么说：“等一下我们一起去外面早餐，你就维持现在这种形象吧，我的意思是，你不要这么早变回狐狸。”

　　他点点头，将自己的双手交握在一起。

　　林雪打量着他身穿的那套白衣，颦眉说：“你现在穿着这套衣服走出去有些不好，这么冷的天气，他们看见你穿这种衣服，一定会觉得你有些不正常，杂物房里面有没有你的衣服，要是那里放有你的衣服，我就帮你拿过来。”

　　柳如熙看着地面说：“我之前将自己所有的东西，都放进了无底袋里，现在杂物房里没有我的衣服。”

　　林雪有些认命地点点头说：“那好吧，你还是变回狐狸，跟我一起去吃早餐吧，我爸以前穿的那些衣服都烧掉了，要是我还留下他冬天穿的那些衣服就好了，现在就能给你穿上，今天中午我就去帮你买一些衣服回来好不好？因为现在无底袋又不在你的手上，你总不能在家里就穿着这么一套衣服吧，虽然它是你的皮毛变成的。”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林雪一眼说：”林雪，我现在没有钱，我的全部现金、银行卡，还有电脑、手机，都放进了无底袋里面，所以我拿不出钱来给你去买衣服，你还是不要帮我买衣服了吧，冬天我可以变出一身长衣长裤，夏天也能变出一套短袖长裤。

　　她想了想，觉得他说的这两套衣服款式太过于单一了，柳如熙好像没办法将自己的皮毛变成白色的毛衣或羽绒服。

　　林雪马上摇头：“不行不行，就算你现在没有钱，我也要帮你买衣服，你之前给了我那么多钱，你放心，我会把你一年四季的衣服都买回来的。”

　　柳如熙有些着急的说：“你不要帮我买那么衣服多衣服好吗？帮我买几件就可以了，我现在还没有电脑，等我在电脑、或手机上面将账户里面的钱弄出来，就有钱可以买衣服了。”

　　林雪抓了抓脑袋说：“柳如熙，你之前为什么会将你的所有现金，银行卡，还有电脑手机都放进无底袋里面呢？现在那个无底袋已经不在你手上了，万一，李琳将你账户里面的钱都花光怎么办？就算她不动你账户上的钱，她从你的手机、电脑中，查看你的隐私记录怎么办？我的意思是说，我怕她会从你的手机电脑里面知道你最后一次的登录地点，然后查到我家，又把你抓回那个地方...柳如熙，一直以来，我都太蠢了，李琳要是想找到我们的话，早就把我们找到了，寒月山那边可能出了什么问题，肯定有什么阻止了李琳那些人过来找你。”

　　柳如熙皱起眉说：“想要将无底袋里面的东西全部取出来，即使是无底袋的主人，也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当年我师父想方设法才用了一年的时间，将无底袋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出来，当然，如果在知道无底袋里面有什么东西的情况下，取物就不需要花费太多的时间，立刻就可以将那些东西从袋中取出，我觉得那人现在应该没有将无底袋里的现金、银行卡、手机、电脑取出，等下你吃完早餐就要赶去学校了，今天中午我们回家后，我可以借用你的手机吗？我想转出一部分的钱，再冻结掉账户，你不需要再担心那些人过来找我了，因为，他们不会再来了。”

　　林雪立马点头说：“好，今天中午回家之后，我就拿我的手机让你弄那些东西，我对银行卡这类东西不太了解，不是需要去银行的柜台那里，跟柜台小姐办理才能冻结账户的吗？你现在的身份证也不在身边吧，你是不是也要将自己的手机号给冻结掉？你是不是感应到了什么才会觉得那些人不会来找你了？”

　　柳如熙对林雪笑了笑，柔声说：“这个你不需要担心，我用你的手机就可以解决掉这些事情，你不要忘了，我曾经黑过很多账号和网站，林雪，相信我，他们真的不会再来了。”

　　林雪这才完全放下心来说：“嗯，柳如熙你挺厉害的，虽然不像别人那样上过学，却通过书本和电脑学习到了这么一门技术，我在网上看过有许多黑客黑了别人的网站后被抓，你可要小心一点，我不希望你像他们那样被抓进去。”

　　柳如熙站起身说：“我不会被别人抓到的。”

　　林雪：“嗯，今天中午我拿手机让你弄那些东西，所以我们还是明天再出去买衣服好不好？明天中午吧，明天中午我和你出外面买衣服，到时你待在我的包里，对了，你穿什么码的衣服，你把码数写在纸上，我按照纸上的那个码数，去帮你买衣服跟裤子。”

　　柳如熙点了一下头说：“我今天中午就将一些钱转到你的账户上面，就当做是我给你的伙食费、水电费和房租。”

　　林雪：“我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吗？你之前都给了我那么一大笔钱了，怎么还要转钱到我的账户上面？真是的，说了你也不听。”

　　柳如熙笑笑，没有说话。

　　林雪走到床头柜前，她拿起那只空掉的杯子，对柳如熙说：“我们现在动作迅速一点，简单洗漱后就下楼去买早餐吃，一会还要跟白静去学校，她在下面等久了，可不好。”

　　柳如熙想了想说：“你刚吃了早餐就马上跑步不好吧？

　　林雪拿着杯子就往外走，她边走边说：“没事，我们动作快一点，吃完早餐再休息个30、40分钟，休息够了就跟她去跑步。”

　　她的身影在门边消失不见，柳如熙轻轻叹了一口气，他走到床边，弯腰将皱成一团的被子折叠好。

　　他们刚醒来的时候，也就六点，柳如熙和林雪洗漱完毕，走出门口时，才6:15。

　　林雪把柳如熙放进背包里面，外面的风毫不留情地刮在她的脸上，她的鼻孔吸进清晨的冷风。

　　她走到一家叫做“天津狗不理”的包子铺停下，林雪小学的时候经常来这里买早餐吃。

　　那时候，林爸总会骑着一辆红色摩托车来这里，让林雪下摩托车去买包子吃。

　　每天早晨，林爸总是会先让林雪吃早餐，再送她去学校，然后自己才骑车去吃早餐。

　　那个老板娘是一个微胖的中年妇女，九年过去了，她的变化不大，头上戴着一顶白色的鸭舌帽，身穿普普通通的白衣白裤，腰间围着灰白色的围裙。

　　几个大蒸笼就放在老板娘的面前，蒸笼下面是一张写着价格跟包子名称的菜单。

　　那老板娘的眼睛长得圆圆的，看起来很是憨厚老实，她的脸是那种让人觉得很亲切的类型。

　　这个老板娘已经不记得林雪了，从小学到现在，她这里的包子都是卖五毛钱一个。

　　林雪知道柳如熙吃的东西不多，就要了五个菜包跟一杯豆浆。

　　给了钱后，她走到电线杆处停下，林雪东瞧瞧西看看，发现自己如果借着粗大的电线杆遮挡住背包，那么旁边来来往往的路人，应该就不会发现她背包里面装着一只狐狸。

　　豆浆跟菜包都被分别装到了透明塑料袋里面，林雪用手指勾住袋子。

　　林雪将黑色背包背到前面，她将拉链拉开，柳如熙脑袋探出脑袋来看看她。

　　那小模样软萌又可爱，林雪生生忍住想要蹂／躏他一把的欲/望，她把吸管插进豆浆杯中，又隔着塑料袋，拿起一只菜包放到柳如熙的嘴边。

　　他将嘴巴微微张开，林雪可以看到他嘴里锋利的牙。

　　柳如熙不想让林雪等太久，他用最快的速度吃下了一只菜包，她将吸管放到他的嘴边。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以一个奇怪的姿势，含住那根浅粉红色的吸管，吸了两口豆浆后，柳如熙停下，林雪看着他说：“我知道你吃不下太多的东西，可是你也至少把豆浆喝够一半吧，还是说你现在不想喝豆浆，想吃菜包？那你就吃够两个菜包跟半杯豆浆好不好？我养了你那么久了，你还是那么瘦。”

　　柳如熙只好点头同意，他很快吃下了第二个菜包，菜包馅是由白菜、香菇，红萝卜碎做成的，菜包的香味飘进了林雪的鼻子里，她的口水有些泛滥了。

　　林雪拿起那杯豆浆，喂柳如熙喝够了半杯后，她这才将拉链拉上。

　　她将剩下的三只菜包吃下后，就含住那根吸管，喝完了剩余的豆浆。

　　把豆浆的塑料杯子丢到路边的垃圾桶内，林雪后知后觉地想起刚才柳如熙也含过那根吸管，她既没有脸红，也没有不好意思。

　　林雪发现自己不排斥柳如熙，她觉得如果之前那个含过这根吸管的人，是其他男人的话，自己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将这半杯豆浆给丢掉。

　　她背着背包，走向97内衣店的门口，林雪嫌麻烦，就没有拿钥匙打开小门走进去。

　　她现在已经不需要像前段时间那样，晚上12点钟爬起来，坐到书桌前用翡翠指环看书了，林雪不是一个喜欢看课本的人，在学校，她按时按点地和同学们一起上课，写老师布置下来的作业，那些作业的难度不大，只要对照课本就可以写出正确的答案，林雪回到家，只要抽一些时间去刷题就可以了，周一到周五晚上她会在天心美术室那里学习画画，每周都是这样重复着，虽然有些单调，但林雪对现在这种生活还是蛮享受的。

　　她刚才跟柳如熙说自己吃完早餐会休息30、40分钟，也只是说说而已，林雪将背包的拉链拉开了一些，让柳如熙能透透气。

　　她拿着手机玩起斗地主，这款斗地主可以通过赢来的话费券去换话费。

　　林雪也不知道自己玩了多久，一个清亮的女声在远处喊道：“林雪。”她一听到这个声音，就下意识将背包的拉链给拉好，这才抬头看向不远处往这边走来的白静。

　　两个女孩随意聊了几句后，便朝着学校方向跑去。

　　今天是星期四，下午的那两节课是体育课，林雪打算下午不去学校，在家里呆着。

　　她暗骂自己没长记性，今天下午又没有课，不需要等到明天了，林雪想今天中午让柳如熙用手机弄好那些东西后，就跟他一起去离家不远的龙塘市场买衣服。

　　从她家走到龙塘市场，不会超过六分钟。

　　四节课一眨眼就过去，林雪背着背包跟白静一起跑到97内衣店门口，她跟白静说了声再见后，就拿出钥匙，打开小门，走了进去。

　　家里的冰箱还有许多菜，林雪觉得现在还不需要出外面买菜，她从冰箱里面拿出一些菜，一转身就发现柳如熙站在她的背后。

　　柳如熙从林雪手里接过那些菜，走到砧板前停下。

　　林雪有些不高兴地走到他旁边说：“你现在刚变回来，怎么就又要帮我做饭了，去沙发上面坐着，拿我的手机弄那些东西吧，煮菜做饭这些事看起来很简单，其实要费很多时间和心力，柳叔，你比我大了九岁，要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

　　柳如熙拿起一根红萝卜清洗起来，他一边洗萝卜，一边对林雪说：“你别看我这样，其实我能自己做菜煮饭，你给我半小时，半小时后，你就能吃上午饭了。

　　林雪真的有些生气了，她说：“你就不能过两天再煮饭吗？你为什么这么想要把我从厨房里赶出去？你就不能像那些男的一样，大老爷们地坐在椅子上面，等我把菜饭端上来吗？”

　　柳如熙自顾自的把红萝卜放到砧板上面切起片来：“我和那些男的不一样，他们不懂体谅家里的女性。”

　　林雪扶住额头，说：“可你就不能休息几天，再来厨房这里做菜吗？”

　　柳如熙柔声说：“这段时间我没能帮你煮饭做菜，你一个人做这些很累的，我干的也不是什么体力活，你不要太紧张了。”

　　她叹了一口气后，在餐桌前坐下，林雪看着柳如熙那修长的身影。

　　她问：“你现在可以开口说话，也可以变回来了，那你的能力也恢复过来了，对吗？”

　　柳如熙扭过头来说：“都恢复过来了。”

　　他回到家后，便用白色的头绳低绾了一个髻，如果忽略掉他那比一般女子还要高挑的身材和宽阔的肩膀，林雪就会觉得他很像一个女人。

　　一个贤惠顾家的好女人。

　　半个小时不到，柳如熙就已经将菜给端上餐桌了。

　　简单美味的四菜一汤，他刚刚把汤放到桌上后，那边电饭煲里面的饭已经ok了。

　　林雪从消毒柜里面拿出两只碗和两双筷子，他们吃完午饭后，就来到大厅的沙发上坐下。

　　两人并排坐着，柳如熙接过林雪递给他的手机。

　　柳如熙并没有遮遮掩掩的，而是坦荡荡地坐在林雪旁边，随意按了几下后，他登入了自己的账号。

　　林雪不想坐在他旁边看手机里面的内容，她打开电视机，不停地换台。

　　她相信柳如熙是不会把那些奇怪的病毒带进自己的手机中。

　　林雪也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的电视，电视里面放着一部美国老电影，她看得有些无聊。

　　柳如熙把手机递给林雪，说：“我都弄好了，我刚才转了10万到你的账号里。”

　　林雪有一个不好的习惯，每次她使用过自己的银行卡后，总会将银行卡丢到鞋柜上面。

　　柳如熙以前看到过那张卡好几次，他对数字比较敏感，就将林雪的银行卡号记了下来。

　　她知道柳如熙在某些方面总是固执地可怕，就点点头说：“哦，我知道了，你转到我账户上的钱，还有你给我的那些现金，我都会记下来，将来会还给你的。”

　　柳如熙：“你将来不用还我，那是我欠你的，我住在你家也有一段时间了，那是你应得的。”

　　他说完后就在茶几上面的一张白纸上写好了自己的衣服、裤子的码数。

　　柳如熙有些羞涩地对林雪说：“你帮我买一件冬天穿的外套，跟一条长裤就可以了，有了这身衣服穿，我就可以自己出去买衣服了。”

　　林雪知道他现在手上没有银行卡，柳如熙如果想要出去买衣服的话，就需要用现金或银行卡，其实他可以借用林雪的手机扫码买衣服的，只是林雪不想让他穿着一身薄款的长衣长裤出去买衣服。

　　她朝他点点头，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林雪毫不犹豫地从那个铁皮盒里拿出了两千块，她走到大厅，对柳如熙说：“这2000块钱是你之前给我的，你穿上新衣服后，如果想出去买衣服就从我这里拿钱，你把那10万块钱转到我的账户上面了，过来我这里拿现金出去买衣服就可以了，或者你可以拿着我的手机去买衣服。”

　　柳如熙点点头说：“嗯，麻烦你了。”

　　林雪转了转眼珠子说：“我之前没有帮别人买过衣服，你想要什么颜色的外套跟裤子？我买羽绒服跟棉裤给你好吗？”

　　柳如熙说：“什么颜色的都可以，你随便买一件给我就行，不一定要羽绒服跟棉裤，只要是冬天的衣服就好了。”

　　林雪点了一下头说：“那我们现在就出去吧？”

　　柳如熙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在沙发上变成了狐狸。

　　林雪来到鞋柜上拿起自己的背包，又将柳如熙放进背包里。

　　她缓缓下楼，走出家门。

　　林雪觉得鑫源商厦男装区的那些衣服太贵了，最便宜的都要一百多，她虽然知道柳如熙不缺钱，却也不想将钱花费在商场的男装区，不管那些衣服的品牌有多有名，实际上它们的制作成本都是非常低的。

　　龙塘市场一楼卖衣服和化妆品，二楼卖鞋子、文具和一些家居用品，龙塘市场一楼卖的那些衣服大部分都是女装，男装只占据其中的1/3。

　　林雪记得家里的鞋柜旁，摆着柳如熙那双白色的板鞋，她现在需要购买的就是四套男款的秋衣秋裤，再加上一件男外套和一条男士长裤。

　　龙塘市场已经存在很多年了，林雪不知道它是在哪一年开张的，她记得自己小时候，林妈经常带她上二楼买漂亮的凉鞋。

　　林妈以前会到很多家服装店买衣服，林雪很是佩服。

　　大部分女人一买起衣服就很容易疯狂，林妈很多次在中午下班之后，宁可不吃午饭，都要去逛街买衣服。

　　这也许是她缓解压力的一种方法。

　　林雪无法完全理解她，因为林雪已经抠门惯了。

　　在一楼随便逛了一下后，她才发现卖男装的那几个铺面，龙塘市场卖的那些衣服，质量算不上很好，也不算很坏。

　　有很多家庭条件一般的人，都会来这里买衣服，买鞋子。

　　林雪有些后悔来这里帮柳如熙买衣服了，因为她觉得这里的衣服质量好像配不上他。

　　柳如熙长得那么好看的一个人，如果穿上这些廉价的衣服，林雪不知道会不会浪费他那张脸。

　　她咬咬牙，走进一家卖男装的铺面，这里面摆着的男装都是年轻男子喜欢的款式，不是大叔、阿公穿的那种。

　　一个四十几岁的大妈坐在竹椅上面玩手机，她抬头看见林雪进来后，便站起身，热情招呼起来：“欢迎光临随意看看，小姑娘，你是想要帮你男朋友买衣服吗？”

　　林雪一本正经地说：“不是，我是帮我表哥买衣服。”

　　那个大妈马上就问：“你表哥穿什么码的？他有多高？你要帮他买衣服还是裤子？”

　　林雪报了衣服和裤子的码数后，说：“他长得很瘦，但肩膀够宽，有1米85那样，我想买一件现在穿的外套跟裤子。”

　　大妈拿起旁边的那根不锈钢撑衣杆，指着挂在最上面的那件宝蓝色的羽绒服说：“我们这里还冷着呢，你就买这件羽绒服给他吧，这件羽绒服很暖和，我弄下来给你摸摸，它的手感很软，是很多年轻男孩喜欢的款式。”

　　大妈将那件宝蓝色的羽绒服撑下来后，便递到林雪的面前，这件羽绒服的样式普通，是休闲款的连帽拉链外套，她觉得蛮不错的，就问：“这件衣服多少钱？”

　　大妈的眼睛亮了一下，说：“150块，小姑娘，我跟你说这件这么好的羽绒服，只要150块，我能打包票，你表哥穿上去后一定会很好看。”

　　林雪皱起眉，她觉得这个价格不太满意，就开始砍起价来，这种卖衣服的市场不像商场那样不可以讲价，她厚着脸皮，一张薄薄的嘴唇张张合合，大妈完败。

　　她最终以90块钱买下这件羽绒服，林雪跟大妈谈好价格后，又走到挂满裤子的货架旁，选起裤子来，这里有很多条不同款式的牛仔裤，她知道牛仔裤不够运动裤舒服。

　　而且男人如果穿牛仔裤，好像会对那啥不好，现在的天气还很冷，林雪也不希望柳如熙就穿着一条薄薄的牛仔裤，她挑了一条黑色的棉裤，虽然是棉裤，却不显臃肿，棉裤的款式是那种直筒偏瘦型的，这条裤子里夹着一层薄棉，站在林雪旁的大妈一个劲地说：“小姑娘，你表哥能长到1米85可不容易呀，在我们Y城，男孩子长到1米75都算高的了，你表哥那大长腿，一套上这条裤子，就跟韩剧里面的那些欧巴一样，那长腿，肯定会引得路边的那些年轻女孩纷纷回头。”大妈虽然一把年纪了，脸上却长着黑头跟粉刺，林雪假装没有看到她脸上的那些坑坑洼洼，有些自豪地说：“他就算不穿这条裤子，走在路上也有很多人回头看他的好吗。”

　　林雪表达的意思是，柳如熙就算是穿着普普通通的衣服，走在街上，也是有很多人会回头看他的。

　　可大妈明显就理解错了，她捂着嘴，怪笑起来：“哈哈哈哈，小姑娘，你是说你表哥只穿着一条大裤衩出外面吗？这么说来，你表哥长得很好看喽～”

　　林雪看了眼自己的背包，决定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这条裤子大妈开价70块钱，她将价格砍到50块钱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林雪走出这个店门之前，还跟大妈打听好了，这里卖秋衣秋裤的地方。

　　她照着大妈的指示，左拐右拐，来到了一个卖秋衣、秋裤、内衣、袜子的摊前停下。

　　摊主是个30来岁的男人，他的身材不高不矮，长相有些凶。

　　林雪走到摆放秋衣秋裤的那个地方停下，男款的秋衣秋裤有很多种颜色，除去那些碎花秋裤和那种超级花的秋衣，秋衣秋裤的颜色有：酒红色，黑色，白色，灰色，浅蓝色，深蓝色，米黄色，红色，浅绿色。

　　黑色的秋衣秋裤容易脱色，林雪就排除掉了那些深色的秋衣秋裤。

　　她其实很想买四套一模一样的白色秋衣秋裤给柳如熙，可林雪又怕他弄会混淆，白色，灰色，浅蓝色，浅绿色，她各要了一套。

　　摊主开出的价格很便宜，林雪没有讲价，她给了钱后，刚想转身，像是想到了什么，溜到男士内裤那一角，有点不好意思地挑选起来。

　　她记得以前林妈帮林爸出外面买内裤的时候，总爱挑选那种宽松的平角裤，林爸不喜欢穿莫代尔的料子，也不喜欢那种勒得很紧的三角裤，林雪也不好现在就溜到外面去悄悄问柳如熙。

　　她挑了四条一模一样的白色纯棉平角裤，理直气壮地对摊主说：“我还要这些，帮我包起来，要多少钱？”

　　摊主有些被林雪那副严肃的表情吓到，愣了一下后，才报出价格：“24块。”

　　林雪觉得男士内裤一条六块钱，也不算太贵。

　　林妈以前帮林爸买的那些内裤，一条都要八块钱。

　　她也不知道这四条内裤够不够他换，林雪索性不管了，反正柳如熙会自己出去买衣服。

　　林雪的手里拿着三袋战利品，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她回到家，将那三袋东西放到沙发上，放柳如熙出来后，林雪就拿起那三袋东西跑进杂物房，她想了想后，把这些东西放到小床上，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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