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玉田没有听进媒婆说得话,自己推开门就回家了。
媒婆看着外面的时间也不早了,自己的儿子还在家中等着自己回去,便想去找秀秀小姐告别。
她到秀秀小姐的厢房外,喊了两声没人答应,见门是虚掩着的自己就走了进去。
秀秀小姐正在和她爹说话,她看见媒婆进来莫名其妙的看着她问道:“你进来干嘛?有事吗?”
媒婆尴尬的摇摇头,晃眼之间看见秀秀小姐手里的那副画。那还是一副肖像画,画上的女人与秀秀小姐有七八分相似。起初媒婆就当这是秀秀小姐的画像,可是那画中人手上一个明显的胎记让媒婆清晰地认识到,那画中人并不是秀秀小姐。
“爹,把这幅画收好吧。”秀秀小姐把画轴卷好交给客栈老板。
客栈老板拿着画随意叮嘱了媒婆找亲家这事,大摇大摆的就走了,看来秀秀小姐什么都没有告诉他。
媒婆简单的说了几句就转身离去,刚走到门边的时候秀秀小姐叫住了她。
“我娘就是珍儿,褚玉田应该就是我的表哥。”秀秀小姐那张白皙的脸上,愁眉双锁,仿佛乌云密布,一对眼睛如冰球,射出冷冷的光。
媒婆回头望着她,尽量宽慰地说道:“那是上一辈的事情,与秀秀小姐你无关。”
秀秀小姐没有说话,她低着头不停的扣自己的手指。
媒婆长叹一口气,就在又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秀秀小姐说了一句让她无比震惊的话。
“我要嫁给褚玉田!”
媒婆难以置信的看着她,就仿佛刚才的那一句话就是幻听一般。
“你帮我,除了我爹的一百年银子,我还可以再多给你一百两。” 秀秀小姐眼神坚定的说道。
“可是......”媒婆也不知道该不该接,如果接,出了人命自己很有可能就是帮凶,如果不接,那可是两百两银子,够整个家好吃好喝的用一年了。
秀秀小姐见她犹豫,赌气说道:“你不愿意我就去找别人,反正......”
“好,我帮你!”还没等秀秀小姐把话说完,媒婆就急口拦下来,没人会跟银子过不去,当初自己冒这个险也是为了银子。
听见媒婆答应,她的大眼睛也一下子变得明亮了,脸色就像春天的晴空那么明朗。
她只轻轻吐了两个字,“速办!”
媒婆既然答应了人家,自然不敢耽误。
起初他与褚玉田说起这门亲事的时候,褚玉田怎么说都不答应,人家姑娘好好的,他不愿意去害人家姑娘。
后来是秀秀小姐让媒婆骗他,说是成了亲,喜气就能把煞气冲掉,他自然就能摆脱绣花鞋的束缚。
秀秀小姐也告诉媒婆,自己是珍儿的亲生女儿,用自己的头发和指甲烧了之后就能解除绣花鞋的封印,让自己的小姨出来不再纠缠他们,媒婆信了。
半个月后,客栈挂起了大红花,一队迎亲队伍吹吹打打的停在了客栈门前。
客栈里出来了一个貌美如花的新娘子。
新娘子告别自己的老爹,老爹兴高采烈的招呼南来北往的客人,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是最后一次看见自己的女儿。
秀秀小姐第二天被褚玉田发现死在了新床上,她死得十分安详,脚上穿着褚玉田曾经穿过十几年的红色绣花鞋,就好像是睡着了一般。
客栈老板闻风赶来,哭得泣不成声,咬定是褚玉田杀了自己的宝贝女儿,无论如何也要报官。
褚玉田入狱,客栈老板在整理秀秀小姐遗体的时候发现了一封信。
信上把所有的来龙去脉都说清楚,并且还有其他媒婆怎么想也想不到的事情。
原来秀秀小姐早就暗地里找高人问询,她知道自己是根本无法替生母解除红色绣花鞋上的封印的,虽然她身上流淌着她母亲的血,却与她的母亲的血不是一模一样的。想要解除红色绣花鞋的封印,让褚玉田摆脱困扰,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与他成亲,在他们洞房之时,褚玉田阳气极旺,秀秀小姐阴气极盛,自然而然的就能把绣花鞋吸引过来,转移到她身上。
与褚玉田不同的是,红色绣花鞋会把她的阴气吸干,把她的魂魄吸在里面封印起来。宝儿的魂魄就会得意解脱,从此脱离人世。
让秀秀小姐心甘情愿这么做的,不只是为了替自己的母亲赎罪。
更是为了那日在街头帮她挡住流氓骚扰,为了护她被打得鼻子口来血的玉面书生。
后来秀秀小姐葬在了褚家的老院子里,随着那双红色的绣花鞋一起葬了。
褚玉田也出狱了,他不仅担任起了照顾秀秀小姐亲爹的责任,更是与秀秀小姐同住在那个老院子中,并发誓终身不娶!
媒婆拿着那来之不易的二百两银子,想来想去还是良心不安。幸好他家是她当家做主,她就拿出一百年银子分给了城里的乞丐。
从那之后,她明白了自己做媒婆将要走的路,她此生绝对不会撮合一对没有感情的婚姻,如果双方是真心相爱,无论费多大的劲儿她都要撮合。
就如同秀秀小姐一般,从始至终都是那么地嚣张跋扈,从来没对玉面书生表达过自己的心意,她却用行动证明,自己是有多么喜欢他。
玉面书生也是同样的,他不像他的爷爷褚杜良,也不像他爹褚有为,他知道自己承受了人家多么大的一份情谊,所以甘愿用后半辈子好好守着她的坟墓。
媒婆的故事结束。
我想我何尝又不是一样,我的妻子在临危之际用她的命救了我,我又承受了她多大的情谊?如果可以用我的命换我妻子醒来,叫我死上一百次,一千次我都愿意。
可惜,我没有这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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