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寻芳阁。
寻芳阁是长安城晚上最为热闹的地方,这是毋庸置疑的,每天往来之人,非富即贵。
今天更加不一般,因为平日里在寻芳阁流连的公子哥们,大部分都没来。
“哎呀,诸大人,幸会幸会!”
“王大人,好雅兴!”
“呵呵,我们还是来晚了,本官刚刚看到阎立本那老家伙进去!”
“阎立本也来了?”
“不错,阎立本是和孔颖达一块来的,好像在他们前面,依稀看到了魏大人的身影!”
“不是吧,魏大人也来?快点进去看看!”
这样的议论声,到处都是,直到进入寻芳阁内,才发觉,寻芳阁今天的气氛和往日十分不同。
往日里,都是很热闹、喧哗,今天却显得十分压抑,一些平日闹腾的最欢的公子哥,一个个缩着脖子,不停地往角落里钻,有的趁人不注意,直接走出了大门,像是逃命般的离开了寻芳阁。
不大一会儿,整个寻芳阁里的年轻人跑了个一干二净。
寻芳阁内,程咬金坐在最中央的位置,看着周围的众人,一脸嫌弃的样子,不时抱起酒坛子,往嘴里灌,偌大的寻芳阁,只能听到程咬金咕咚咕咚的喝酒声。
沉闷的气氛持续了很久,平日里跳舞唱歌的姑娘们,都不敢出来,寻芳阁内变得如此安静,实属于诡异。
不时有些年轻人走进来,看到里面的情形后,不是立刻拔腿就跑,就是呆滞在原地,过会儿缓过了神来,再拔腿就跑。
“不是我老程挑事,你们这帮臭不要脸的,当时在早朝上,一个个的争先恐后的参奏人家,现在又跑来寻芳阁要听人家的曲子,也就你们这些文人做的出来!”
“哼!”
“哼!”
“粗人!”
“本官不屑于和你说话!”
一众文臣顿时撇过脸,虽说有些尴尬,但还是在自己的座位上硬撑着。
“就是,你说你们一群只会舞刀弄枪的大老爷们,来这里干什么,懂不懂音乐,会不会欣赏,也跑过来占个位置,就是因为你们凶神恶煞的,看看,现在都没人敢出来招待本官,就是因为你们这群大老粗!”
“他娘的,说什么呢,谁说舞刀弄枪就不能听曲!”
程咬金当即就站了起来,对着一众大臣们怒目而视。
“就是、就是!我们当兵的怎么了!”
下一瞬间,尉迟敬德、屈突通、等一些大将,全都站了起来,对着一众文官们怒目而视。
当兵的不较真还好,要是一较真,这些文臣就软了,没办法啊,一群不讲理的大汉,打不过啊!
这些人不闹,还有些姑娘在房间里探出头来观望一下,也有一些鼓起勇气,走出了房间,准备登上中间的台子,跳舞唱歌,毕竟这是自己的专业。
不过程咬金等人这一发飙,刚刚出来的姑娘们全都跑了回去,凶神恶煞的模样,确实太吓人了。
场面一下子陷入到了尴尬的场景,一大堆老爷们坐在寻芳阁内,大眼瞪小眼,别说听曲了,一个姑娘都没有出来。
“我靠,这是什么情况!”
不大一会儿,李业诩和程处默一块走了进来,看到眼前的场景,顿时傻在了原地,这是要在寻芳阁上朝的节奏吗,一眼望去,基本上满朝文武都要到齐了。
“咦?李家小子和程家小子,别跑,赶紧死过来!”
尉迟敬德“啪”的一拍桌子,兴奋地大吼道。
“喂,尉迟,这是我儿子,应该来我这边!”
程咬金不满的嘟囔道。
程处默迟疑了片刻,还是走到了自己父亲身旁,不来不行啊,现在要是不来,回到家后又是一顿胖揍。
李业诩看了看,发现并没有自己爷爷,给程处默递了一个“你自求多福”的眼神。
“尉迟叔叔,我刚才想起来,我还有任务呢,我爷爷正在家等着!”
李业诩说完以后,掉头就跑,一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李业诩,你这个不讲义气的家伙!”
程处默差点就哭了,不管这些老家伙们是因为什么原因聚集在这里,你要留在这,还能帮自己分担点压力,这下子可好,一群大臣把视线放到了自己的身上,自己又不是李世民,哪承受的住啊!
“哈哈哈,处默,今天你总算是给爹长脸了,看看这些老家伙们,关键时刻,他们家的小子全都见不到身影!”
程咬金“啪啪”的拍着程处默的肩膀,把程处默拍的一愣一愣的。
“父亲,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程处默强忍着心中的恐惧,道。
眼前这一幕太过于诡异了,要是寻芳阁里的这些人,都换成他们的儿子,程处默还能接受。
在最前面,魏征和孔颖达一脸期盼,这两个人都来了寻芳阁,更让程处默有一种天崩地裂的感觉。
“儿子,告诉爹,你们往常来寻芳阁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种场景,怎么才能让隐娘大师出来为大家弹奏一曲?”
程咬金搂着程处默的脖子,站在众人身前环视了一圈,一副披靡天下的样子。
“爹,我真的不经常来,今天还是李业诩那小子强拉着我来的,真的不管我的事!”
程处默脸色发白,心脏噗通噗通的跳。
上一次,自己在寻芳阁出事,被宇文哲赶出了特种队,降到了特种预备队,回去之后,那一顿胖揍啊。
这可是程处默这些年来,挨揍挨的最厉害的一次。
今天好不容抽空来寻芳阁消遣消遣,谁知道正和自己老爹遇到,怎么会这么倒霉。
“放屁,老子平时不稀罕管你,快点,今天也该为父威风威风了!”
程咬金对着旁边的众人呲牙裂嘴,一副你们沾光的表情。
关键是程咬金太恶心人了,寻芳阁一下子就炸锅了。
“什么玩意,我们家小子就是都知道了消息,今天没敢来,看你嘚瑟的!”
“去,回家,把少爷叫来!”
“快点,一定要赶到其他人之前,把家里的混账小子全都喊来!”
顿时,响起了起此彼伏的大喝声。
这些大老爷们,全都是带着下人来的,下人们还在外面等着呢,声音传出去之后,顿时散去,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着自己的府邸冲去。
程处默看着站起身来,沉默的走向外面的魏征,已经觉得整个世界观都塌陷了。
魏征往外走,那是因为魏征家没有下人啊,就是自己来的。
“喂,儿子,快点的,趁着他们还没来,赶快去吧隐娘大师请出来,为父问你,请隐娘大师出来是不是有什么规矩?”
看着其他人都去叫自己的儿子了,程咬金也着急了起来,夹着程处默的脖子,猛地一阵摇晃。
“爹,隐娘什么时候成大师了,你在说什么呢?”
程处默被程咬金夹在腋下,嗅着一股股奇特的味道,却又不敢挣扎,原本正憋了个大红脸,这下倒好,直接被吓得长大了嘴巴。
“赶快的,要是那一群小屁孩过来之前,你不给老子把隐娘请出来,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爹,您这不是为难儿子吗,整个长安城都知道,要是没有林将军在场,隐娘是不会出手的,别和您儿子在这,就算是诸位大人的儿子都在这,也没有用啊!”
“怎么,还有这个说法?怎么林哲这小子也太差劲了,是个好东西都占下了!”
程咬金嘟囔道。
“可不是吗,自从林将军来了长安城,我们这几年也没听到几次!”
程处默哀嚎道。
“这可如何是好?隐娘大师既然有这个规矩,我等可不能强迫啊!”
尉迟敬德顿时沉下了脸,道。
“哼,既然是大师,当然会有与众不同的地方,这也在本官的意料之中,再说,隐娘大师既然能成为皇子之师,岂是你说强迫,就能强迫的!”
阎立本不屑的冷哼了一声,道。
都说文人相轻,但是文人更多的还是惺惺相惜,阎立本是个有本事的人,而且为人高傲,那么认同一个人之后,会更加高傲。
自己认同之人,怎么可能受人强迫。
“皇子之师?爹,你们在说什么呢,隐娘怎么可能成了皇子的老师?”
程处默显然还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惊愕的问道。
“滚一边去,请不了隐娘大师,要你有何用,老子白白高兴了一顿!”
程咬金顿时就变了脸色,把程处默推开,尴尬的看着众人。
旁边之人的争论,程咬金也不在插嘴,而是讪讪的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好了,大家还是想想怎么把隐娘大师请出来吧!”
“这样,程家小子,你去把寻芳阁管事的找来,去告诉隐娘大师,本官愿意以文相会,听大师弹奏一曲,为其画上一副丹青,至于诸位大臣,就各显身手吧!”
“阎立本,你真是卑鄙!”
“阎大人,你这人太不厚道了,真是有违大师风范!”
“就是、忒不厚道!”
阎立本的丹青之术,闻名天下,莫有女子能抵挡其诱惑,阎立本来这一手,可谓是一击击中了要害。
“呵呵,既然是大师,就不是随便能见的,诸位还是各自发挥本事,不然,今天晚上可是只有本官能听到皇子之师的技艺,到底是多么超凡,放心,明天早朝过后,本官会给大家描述一番的!”
阎立本得意的看着周围的众人,道。
现在的情况很严峻,这么多人往这里一坐,吓得人家姑娘们都不敢出来了,当然人数少一些比较好,不然吓着大师怎么办,谁担得起责任。
“要不本将给大师打上一段,本将的鞭发天下无敌!”
尉迟敬德紧缩眉头,喃喃自语,道。
“本官最近在军校给那些将士们上课,口述问题的本事倒是精进的不少,也不知道大师会不会有什么疑问!”
孔颖达站起身来,戒备的看向其他人,一丝想法在心里一闪而过。
“哎呀,这可如何是好?儿子,你爹到底会什么,快点帮爹想想!”
程咬金大急,大声叫嚷道。
“这是怎么了?我这是在做梦?”
程处默看着以往人五人六的长辈们,一脸的懵.逼样,连程咬金的大喊声,都没有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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