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没几句,忽见萧桑柔等人从楼上下来,她已问得那迟公子单名一个寅字。徐晟却望见她一脸怒气,指着文菁大声道:“是不是你偷了我们的钱?”徐晟迎上去惊讶道:“萧妹妹,你的钱也不见了?”萧桑柔点头道:“肯定是这位外表斯文骨子里却是个贼的‘公子’偷的!”文菁站起身来,对萧桑柔道:“姑娘,你说在下偷了你的钱?可有凭证?”徐晟道:“萧妹妹莫要武断,这位文公子见我钱不见了,还主动帮我付账,又怎会是他偷的?”萧桑柔笑道:“那就是了,虚情假意,定是他做贼心虚!”
文菁摇头道:“姑娘说我偷了钱,可要拿出证据,不然可是诬陷在下。”萧桑柔道:“除非你让别人搜一搜身子,我才相信。”转身对迟寅道:“迟大哥,你去搜一搜便知。”迟寅拱手对文菁道:“文公子,有劳了!”
文菁急着后退了两步,脸红道:“你……怎么能随便搜身?”萧桑柔得意笑道:“你怕了吧!”文菁道:“请问姑娘丢了多少银子,在下赔给你就是。”萧桑柔一愣,文菁拿出一张百两银票,道:“这总归够了吧?”徐晟道:“萧妹妹,明明不是他,你怎么要他赔?”文菁道:“徐大哥,我自愿赔给她的了!”
萧桑柔丢的也就几十两纹银,此时见对方一出手就拿出一张百两银票,面子上有点搁不住,摇头道:“不够不够!本姑娘丢了不止这么些。”徐晟惊道:“萧妹妹……你丢了哪有……”文菁有些着急,身上没了银票,萧桑柔见他没钱了,便道:“本姑娘丢了一百二十两白银。”
此时他们的争执已经吸引了不少人,众人见文菁时,他却从怀中拿出一支金钗,道:“这个总归够了吧!”迟寅见他拿出一个女子头饰,笑道:“难怪文公子不让在下搜身,想必文贤弟的风流之事必定不少,旁人自叹弗如。迟某佩服!”文菁脸红道:“你……胡说甚么?”迟某笑呵呵地说道:“以迟某眼光来看,这支金钗少说值二百两银子。萧姑娘就此罢了吧。”
文菁将金钗交到萧桑柔手上,萧桑柔一看,倒是一愣,她身上穿戴的一些首饰却是不如这支金玉镶嵌的头钗,二百两银子也有些低估了。
萧桑柔道:“仗着自己的相貌也不知从哪个女孩子那儿骗来的。”徐晟道:“萧妹妹,这位公子已经很让着你了,你还要这般咄咄逼人!”萧桑柔不悦道:“好啊,他既然帮你出钱,你就留在这里好了,我可要先回了。”说着,叫了迟寅、蔡梁二人出了翠云楼。
徐晟歉然道:“萧妹妹很是蛮横……”文菁释然道:“徐大哥,你放心,我不会放在心上的,咱接着说。”徐晟道:“那我们刚才说道哪里了……哦……那你爹真不顾你的感受。那你娘呢?她也这样逼你吗?” 文菁泫然道:“我娘……在我小时候就去世了。”徐晟知道问错了话,连忙道歉,文菁说道:“没关系。”
两个少年无话不谈,徐晟感觉此生从未如此快活。他在炉峰山虽从不缺吃少穿,毕竟比不上家中来得自由,更兼有萧桑柔在,他得处处小心。他接连喝了好几杯酒,道:“不如这样吧,我们结拜为异姓兄弟。就像当年我爹和林伯伯一样。”
文菁却是一副犹豫踟蹰的神情,徐晟心下暗叹:“徐晟啊徐晟,文公子举止优雅大方、才华横溢岂是你能比得上的?虽然为父命所困,和你话语投机,但他怎要与一个草寇结拜为异姓兄弟?”文菁问道:“林伯伯是谁?”徐晟道:“林伯伯就是一杆枪天下无敌的豹子头林冲,当年是我爹的结义大哥。”文菁道:“那后来呢?”徐晟吞吞吐吐道:“我在想……当年我爹娘的婚姻就是林伯伯做主的……我……我也想像他们一样……但我……我这等俗人怎能做得了你大哥……岂不……岂不误了你的前程?”
徐晟想了想,又道:“还是等我以后有机会劝说令尊大人吧。”文菁道:“徐大哥,我们就结拜吧。”说着,进得翠云楼后面一处院落。二人郑重结拜,起誓道:“我徐晟,我文菁,愿结为异姓/异性兄弟。从此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说到“同年同月同日死”这一句时,文菁眼圈再次泛红,说道:“有大哥在,我想我不会怕爹爹的逼迫了。”徐晟道:“你爹肯定是有自己苦衷的。”文菁轻轻叹道:“但愿如此。”
徐晟喝了不少酒,不觉已是夕阳西下,徐晟道:“贤弟,今日就此别过。”文菁问道:“那大哥甚么时候再来。”徐晟道:“过了三五日便是。”文菁道:“那三日后咱在翠云楼再见,别忘了带我去炉峰山玩耍。”
二人别过,徐晟径自回了炉峰山,却发现萧、蔡二人在他后面才回。三位头领知晓了三人先劫了财物后又在大名府闲逛了半天,知他们可以出去闯闯江湖了。
***
过得几日,三人再下山,萧让叮嘱不要走得太远,以便有个照应。徐、蔡二人拿了包裹,萧桑柔却是一身轻松,依旧来到翠云楼。进得店中,忽然迎面来了一个十二三岁身材瘦小的少年,与徐晟撞了个满怀,那少年急忙向他道歉,倒也没有太多在意。坐下来后,徐晟因心中惦记着文菁,不时地向外面张望。
正心自纳闷之间,突然一人头戴一蓑帽,步履沉稳,缓缓进入店中,向店家问道:“小二,请问炉峰山怎么走?”语气甚是傲慢。徐蔡萧三人心里都一震,徐晟心道:“此人我们从未谋面,他打听炉峰山去路干什么?”店家向那人指了路,那人道:“你所指之路是否属实?不要害得大爷白跑一趟!”
萧桑柔心中不忿,道:“这位客官,别人好心为你指路,你为何如此傲慢?”那人道:“我在此说话,关姑娘甚么事?”萧桑柔怒道:“我看你问炉峰山路径,你还不配!”那人问道:“你是甚么人?”萧桑柔反问道:“我还没问你是甚么人?你打听我爹爹那里的去路想干甚么?”那人一听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你自己送上门来了,我问你,炉峰山上是否有个臭小子姓徐?”徐晟心里更是一惊:“此人不但好生无理,还凶狠无比。炉峰山只有我一人姓徐,我从未见过他,他怎么要找我?”萧桑柔轻蔑道:“是又怎样?”那人道:“我寻遍大江南北,终于找到了,反正你们是一伙的,我先杀了你这个女贼再说!”
未容及细想,那人健步如飞,已到萧桑柔跟前。他一把抓住萧桑柔,正欲下杀手。徐晟蔡梁在旁边要靠近急救,哪里还来得及,萧桑柔早已吓得花容失色。徐晟大叫道:“这位前辈,请问你要找的姓徐的人是否是我?”那人听后左手慢慢放了下来,问道:“你可真姓徐?”徐晟回道:“晚辈正是姓徐,请前辈先放了这位姑娘。”那人收松开,问道:“你是否是徐宁之子?”徐晟心道,那人不怀好意,可当下也只能说实话了,便道:“晚辈正是。”那人对天大笑道:“大哥,我终于可以为你报仇了!”说着,便朝徐晟方向过来。
徐晟手掌前挥,抵御他的招式,只不过两三招,便处于下风。此时,一人从门外手持折扇,缓缓而入,朗声道:“几位要打架到外面去,在下还要与这位姑娘共饮几杯,姑娘,你说是不是?”他说最后那一句时,是对着萧桑柔的。徐晟斜眼一看,却是迟寅。他这一分神,肩上已受了一拳,退后几步。
戴蓑帽那人问道:“你这小子是谁?来管老子的事。”迟寅微微笑道:“在下只是提醒前辈,把清净的一个翠云楼打碎了,大伙到哪儿吃饭喝酒去?”那人面色稍怒,身形一闪,横到迟寅身前,一招虚掌向他挥出。
他这一招只使出五成功力,只是想试探一下迟寅的武艺又多高。迟寅面不改色,折扇一挥,抵住他的肉掌。刹那间,那人脸色而变,惊声道:“天禁帮!”迟寅依旧微笑而视。那人道:“哼!别以为老子怕你们天禁帮,今日如果你要阻止我杀这小子,就拼个你死我活!”
迟寅道:“前辈不要误会,我只想与这位姑娘在这儿共饮两杯。只要你去其他地方,杀不杀这小子前辈请自便,晚辈不敢妄加阻挠。”
那人抓了徐晟快步向门外走去,不多时,来到郊外,将徐晟往地上一扔,道:“臭小子,受死吧!”徐晟肩膀被他抓得生疼,问道:“晚辈与前辈从未谋面,往日无冤,今日无仇。为何你一见面就要杀我?”那人道:“好,你死之前我就告诉你!让你这个臭小子死也瞑目。”
徐晟道:“敢问前辈高姓大名?”那人冲他道:“你这臭小子别说话!我慢慢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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