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徐晟一时语塞,却是答不上来。桃儿却也不知道他这十两银子是胡老六给的,只是隐约猜到是胡老六给他的,问他若是得到否定的回答就会心下好奇为什么要在疏影楼装成一个穷小子。
“既然你问了,只要姑娘肯放过胡大叔,我便将这十两银子还与他罢了,在下接受这个只因实在是没了盘缠。”徐晟道。听了他的如实相告,二女倒是愣了,看样子也不似什么贪财之辈,怕是路过此地不明事理的糊涂人。
杏儿道:“那你明日就去那儿问一下附近的百姓,看他是不是你所说的大善人、活菩萨?”这一下使得徐晟也懵了,心下思索着她话中之意。
桃儿道:“第二个问题,你为何要去百花山庄?”徐晟道:“在下与人有约,在那见面。”桃儿问道:“却是谁?”徐晟心道:“若是这两位姑娘也是明教中人,必然认得菁儿,只怕不是……”桃儿见他踌躇的神情,以为是不大愿回答,便道:“这第二个问题你不愿回答就罢了,晾来你也不敢来百花山庄做坏事!”说着,二女却给他松了绑,将银子也丢还给了他。
就在二女离开之后,徐晟越想越觉奇怪,就骑上马,飞奔城中,想看个究竟。行了不久,早望见一片火光,又是白天那几个女子和不少百姓围着一处豪宅。
徐晟截住一老汉问道:“你们为何不去帮助那位胡大善人?”那老汉白了他一眼:“我呸,甚么大善人,小哥是外地人吧,千万不要被他那副仁义嘴脸给骗了!那胡老六简直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对这儿的百姓无恶不作,多少人被他逼迫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多亏了百花山庄的这几位姑娘,我们穷苦百姓今天才有出头之日。”徐晟一下子傻眼了,难道那胡老六说的都是骗他的。
不一会儿,百姓聚集在一起,围住了躺在地上被绑着的胡老六。徐晟也凑过去瞧看,一少女大声道:“各位百姓,你们现在不用怕他,有甚么冤仇都说出来吧!”那围着的百姓起初你推推我,我推推你,不敢作声。
忽然,一位青年跳到前面,大叫道:“胡老六,那年我爹在你家做活,过度劳累,回来后就病倒了,我娘来找你讨些医药费,你却叫你那帮家丁将我娘打了一顿赶了出来。我娘回家后,我爹看到她被人打了,急火攻心,竟……竟然……”说到这里,他两眼凶光,对着胡老六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经他带头,人群中顿时哭喊起来,各种仇怨都发泄与胡老六身上。一少女道:“乡亲们,你们将他家中搜刮来的钱粮都拿出来,好不好?”众人一齐附和,纷纷行动起来。
胡老六趁着众人去抄家之际,慌乱之中,猛然瞥见徐晟,忙向这里爬过来道:“少侠,你可要救我一救!”徐晟气愤道:“百姓说的这些可都当真?”胡老六知道此时不似白天那会儿大家心中对自己仍有惧意,故当时既没人申冤,当然认识的人也不愿意来帮他。而现在这么多人都开了口,再也瞒徐晟不得,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哭着求饶道:“少侠,我胡老六以后一定痛改前非,再也不会做出伤天害理之事!”一边说着,一边还狠狠地朝自己脸上抽着耳光。
徐晟心下自责道:“徐晟啊徐晟,你怎能如此糊涂,几乎伤了这几位姑娘,酿成大错!”徐晟拿出那十两银子,要丢在他身上。此时,桃儿过来,对他眨了眨眼,笑道:“大英雄,大侠士,这些钱你去用用也无妨!就是我们百花山庄,这一次除了分与百姓,也会凭白无故地拿他的不少不义之财。不过,我要问你,你现在还要不要救他?”徐晟歉然道:“在下一时糊涂,愿姑娘见谅!”
那些百姓每家都拿到一份财物后,纷纷要打死胡老六,却是被桃儿拦住道:“各位乡亲,听小女子一句,胡老六罪大恶极,死有余辜。只是我这儿有个法子,叫他永生难忘!”人群中有人问道:“小娘鱼有什么法子哉?”桃儿狡黠一笑道:“我们百花山庄便把他送到那做苦活的地方,让他也体会一下劳苦人的滋味!”那百姓听了,知道她们不想杀他,心中颇有微辞。令徐晟奇怪的是,他们却十分尊敬,一老汉道:“就依姑娘之言,你们百花山庄的姑娘们已经为咱苏州的老百姓做得够多了!”几个姑娘又把胡老六绑了放在马上,而周围的百姓也渐渐散去。
此时,那几个少女又看见徐晟骑走的出骨墨龙驹,要牵着带走。那马见着徐晟,怎会任由这几个生人驱使,在原地不肯走。她们本不知道这马脚力极好,只道弱不禁风,现在竟然拖不动,不由得气恼。一女子拔出剑道:“你这瘦骨嶙峋的马儿驼不动人,架子倒是挺大的啊,再不走,便杀了你!”
出骨墨龙驹嘶叫一声,前蹄一扬,几乎将几个女子吓退却。徐晟忙道:“几位姑娘,这本是在下的马,不知你们从哪里得到?”桃儿一脸惊讶:“这是你的马儿?”徐晟道:“正是!”顺手去牵,却是轻而易取。
桃儿笑道:“既然这是‘大英雄’的马,就物归原主吧!”朝旁边几位女子使了使眼色,不再言语。
徐晟不管她话中仍旧带些讥讽之意,就翻身上马,又向西南方向赶去。
他出城之前顺道从尚未打烊的店中买了一些干粮,带在身上,来到原先的破庙中就宿。刚刚下马,却与一人撞了个正着,徐晟一惊,对方却是迟寅。迟寅骂道:“真是倒霉透顶,就是你这小子也偏偏在这时候出现!”也没有和他争斗,像做贼心虚一般匆匆离去。
徐晟正兀自纳闷之际,庙中出来一人道:“你这小淫贼,怎么还不走?”徐晟一看,又是燕青,道:“燕叔叔,你为何要小侄走,还骂我‘小淫贼’?”燕青笑道:“贤侄,不是说你。”看了迟寅远去的背影,骂道:“这小子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三番两次来寻燕爷爷的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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