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二章瑕疵

水祈悦并没有说出这些话，其实他这个人的性子就像是它的名字一样，他的性子其实是如水一般的柔和，他愿意为了这世间的一切而祈祷，因为他真正想要知道的那个人心中包含着整个世界，他也可以每天笑口常开，因为他面前的这个人希望他每天都是开开心心的。

但是他并不认为自己活得很卑微，从始至终都没这么认为过。面前这个人给了他所有的自信，虽然当初的选择真的是让他伤心了，但是他也是能够理解的。

如果他当初选择了出生的话，那这个人就会死。现在懵懂的他没办法借助那一刻融合的力量成神，最大的可能就是直接在母体里就死了。

所以，他的选择其实是正确的，也是唯一的办法。

因为第三异能是火属性，这份力量是绝对隐藏不住的，至少不会像冰属性那样容易隐藏起来。火焰的力量只能疏不能堵，就如同洪水一样，一味的堵，只能是适得其反。

一时间两个人都是相对无言，他们已经没有足够的话题了。所以两个人都只能沉默。

夜神殿那边则是安静的可怕。

所有留守帝都的战神都汇聚在了一起，他们都是默默的看着那个紧闭着大门的房间，房间里面是他们的小殿下，他们的信仰。

虽然他们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们能够明确的感觉到那股熟悉的力量，那股力量熟悉的让他们有点想哭。事实上他们这些天的忧愁都是这股力量消失带来的。现如今这股力量终于回来了，他们本来应该为此感到高兴才对，但是现场的气氛却有点沉重。后面来的战神并不知道究竟是因为什么，但是围在前面的人却是一清二楚。

他们在等待他们的信仰作出决定，无论她做出什么决定，他们都会支持她的。

反正从一开始他们就已经做好了离开这里的准备，他们也不在乎小殿下是不是还有这个能力。

有又怎么样？没有又怎么样？这日子还不是要一样的过下去吗？

在众人的翘首以盼之下，那扇紧闭的房门被打开了，一身素白长裙的宫言走了出来，但是一头垂腰的长发却变白了。

就连带着一双眼睛也彻底的变成了灰色。

她微微抬起头看着他们笑道：“不过是变了个样子而已，难道你们就认不出我了吗？”

自然是认得出的，只是她现在这个样子充满了灰败的感觉，让人不敢跟以前那个阳光活泼的小殿下相提并论而已。

这差别真的有点大了，大的让所有人都不敢想象而已。

云亦夜深却笑道：“这个样子也很漂亮的。”

然后他走到了她面前，单膝跪下缓缓抱住了她：“我很高兴你回来了，你不知道我对此到底有多么的庆幸，我不敢想象如果没有你的日子到底是什么样子？”

如果宫言真的成为了一个普通人的话，那么就算她有以前的力量打底，那她最多也就只是活过百岁而已。才百年的时间怎么够陪伴的呢？

宫言安安静静地看着他，整个人就像是一副静止的水墨画。

也是在这个时候，阴才发现，她看不见了。

下一刻，几乎所有人都发现了这件事情，他们都是震惊的看着她。但是那双灰色的眸子却没有任何灵光闪烁，最多就是出于本能性的皱了一下眉头而已。

“怎么了？”她能够感觉到那些目光的炽热，这种不太舒服的感觉让她忍不住问出了口。

阴张开了嘴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原来是如此嘶哑：“小殿下，你看不见了吗？”

宫言这才抬起手抚摸自己的眼角，指尖没有一丝颤抖，大概从她把自己的力量拿回来的那一刻，就已经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吧。

“原来是看不见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眼珠子上下转动了两下，然后她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安静的就像是一轮温柔的月亮。

这两天之后，所有人都接受了这个事实，他们不接受也没办法呀，他们总不可能为了那一双眼睛强行的把那份力量再度挖出来吧？而且如果真的再挖出来的话，小殿下本身会受到创伤不说，甚至那份力量可能会直接消散在天地之间。

而且他们会一直陪在小殿下身边的，所以其实没有什么关系的吧？

所以人都是抱着这种小心翼翼的忐忑努力的陪在小殿下身边，他们并不喜欢小殿下发生任何意外。

其实宫言没有说的是，她能够看见这个世界的一切，只是那些东西在她的眼中全都是黑白二色而已，没有任何多余的颜色，但是也让她的世界开始变得纯粹起来。

“难道真的没有治愈的可能了吗？”云亦夜深脸色苍白的看着刚刚给小殿下诊断完毕的医生，医生做了很多检查，但是检查结果无一例外都是说小殿下的眼睛已经没办法接受任何光的进入，也就是说那双漂亮的眼睛没办法折射那些五颜六色的光，所以才看不见这个世界上的一切。

宫言用一种近乎冷酷的态度接受了这一切，夜神殿的所有人都感到了一阵悲伤，因为他们并不想他们的小殿下变成这个样子，但是他们不知道他们没有任何办法。

“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除非做换眼手术，除此之外根本就没有别的办法，所以你们必须要想好。”医生一脸严肃的说出了这句话。

云亦夜深知道医生不会说大话的，既然已经检查出来必须要接受手术才能够恢复视力，那么就必然只能够接受手术了。

但是他们是不可能让小殿下接受手术的，小殿下自己也是不会接受手术的。因为经历过那个手术之后，换来的那一双眼睛终究不是自己的，就算是接受了自己的血的供养，那也不可能在长久的时间下变成真正的自己的东西。

甚至于身体会因为这一丝瑕疵而产生排异，从而导致各种各样的意外发生。

最简单直接的一个后果就是，宫言永远都没有办法成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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