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武此时感觉自己步履万斤重,寸步难行,背脊挺直,往门外走去。
楚芸竹静静的望着 ,一下子陷入了一阵沉默,在现代喜欢她的人也不少,可这是她头一次,认认真真的拒绝一个人,可能是因为上官武像他吧。
王氏听到外面的动静,擦了擦手上的水渍就探头观望,瞧见上官武步履蹒跚的样子往门外走出去,便急忙着想要追上去。
毕竟是农家妇女,在她那根深蒂固的观念里,女儿家的出路一条,那就是结婚生子。
想起楚芸竹当初被拒婚,而她又无能为力,只能一味地被人欺负,她就揪心地疼,总想将上官武留住,起码将来女儿还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就算婆婆再不满意,但是起码还有丈夫不是?
只要将来进门好好服侍,让婆婆满意,便也无所谓了。
“小武……”她上前一步,却被楚芸竹提前拦住,眼中毫无波澜,只是一脸诚恳又有点祈求地摇摇头,她怎能不知自己的女儿是如何想的呢?可生而为女子,终究是要嫁人的。
她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疾步跑向已经走到屋外的上官武,寒风冷冽,吹得人浑身冰凉,即便现在还是开春时节,可外面的冰雪依旧没有融化,而上官武的眼中也是一片冰川,只是礼仪不忘,他依旧淡淡地叫了声伯母。
“小武,芸竹这孩子的爹走得早,她一个人撑起这个家实属不易,很多时候想得要比我这个妇道人家多许多,希望你不要介意,她只是不想让我们几个人受了委屈,这孩子死心眼,心地却不坏!”王氏心中五味陈杂,她都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上官武的确是个好孩子,为人也实在,个子也算壮实,若不是芸竹拒绝了他,他的确是她心目中女婿的不二人选。
“伯母,没事!那我就先回去了,我娘还在等我。”上官武回过神,对王氏咧嘴一笑,就好像那木偶像将他的嘴角朝上拉扯一般,不自然到极点,春雨飘然而落。
第二日,楚芸竹如约坐着牛车赶到官府,一场春雨过后,早上格外寒冷。
楚芸竹紧了紧身上的小棉袄,直接叩响府衙的方面,一个年轻衙役探出脑袋,瞧见楚芸竹,二话不说,给她侧身让位,“请进”。
刚被衙役领进后院,楚芸竹就见奕威沅好整以暇地坐在庭院之中,手边还有一壶将将温热的清酒,实在是惬意地很。
“小酌一口?”亭中之人笑着举杯,却被楚芸竹一手夺下,眼中寒光闪烁,“想死,就继续喝,不想死,就去将那缸里的水喝干净。”
酒这个东西本身就是活血化瘀,他这难言之隐已是最后一次,治疗完毕体内必然会有千军万马奔腾而出的冲动,她可不想因为这点小酒,将她所有的努力白费,最终还落了个杀人凶手的名头。
林则在一旁愕然,这乡野女子虽然长得还不错,脾气却是不如人意,不知为何王爷会每次都让着她,偶尔提及她,还说她聪慧,比府上的女子都聪慧,他看她是比府上的女子都泼辣。
果然,奕威沅特别听话,挥挥手,“林则,去将那缸里的水挑来,本公子要谨遵医嘱,以免某人故意失手将我给杀了,将你夺了去。”
楚芸竹也不多说什么,双手怀胸做在奕威沅的面前,“你听话自然是好的。”
待奕威沅喝完水,已经接近申时。
楚芸竹因为还有别的事情做,所以二话不说起身而起,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奕威沅,“就在这里?”楚芸竹瞥了眼四周,这的确是个好地方,这府衙内的竹林也是一片通透,叫人看了神清气爽。
“林则……”奕威沅与林则的默契就在于话不用说完,他就能明白自家王爷想要做何事,如今这个他家这个主子肯定是在亭中就医了。
林则转身不待一会就取来一张躺椅,上面垫着一床薄被,像奕威沅行礼,告退,他知道公子爱面子,如果三番两次都被他瞧见,那么他离见阎王就不远了。
“开启!”楚芸竹为了让身手更灵活,脱掉小棉袄,轻声念叨,神态自如,风吹动她的麻布衣衫,吹乱她的头发,这张小脸没有任何粉黛,却叫人看着赏心悦目。
“有寒急之人需要立即救治……”
楚芸竹开启仁医系统,再次准备为奕威沅治疗。
男人那张脸顿时又白了红,红了黑,怒火已经在胸中冉冉升起。
“这种事情,你就不能让本公子做好心理准备么?”
现在的他恨不得杀了眼前这个暴力施针的小丫头,他又动弹不得了,三番两次如此这般,他堂堂天炎王朝二殿下,竟然多次被一个骨瘦如柴,乳臭未干的丫头连续且毫无悬念地扑到,他的面子往哪搁?他不要面子的啊?啊!
顺数扎下七七四十九个穴位,针灸完毕,楚芸竹轻呼一口浊气,“好了,尾金一千两。”她抬头看向有点半死不活的男人,眼睛明亮,仿佛在说,“哥哥,我要奖励一般。”
见奕威沅毫无动静,楚芸竹又伸出小手,“以后你便再没有寒急之症,难言之隐,你若不给,我也无话可说,只是你本身寒疾严重,需要药物再巩固三个月,你若这次将一千两给了,下次便收你十两一副药,小女子也是救死扶伤仁心仁德,公子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言外之意,你不给这钱,如果以后要找本姑娘巩固,那便是好几百两一副了,若本姑娘心情不好,还有可能不给你巩固,你就看着办吧。
看着眼前这个一脸诚恳还伸着小手问他要钱的小丫头,奕威沅心中不免觉得好笑,立即打了个响指,暗卫林则立即出现在他的身后,恭敬地叫了声“公子。”
“诊治费一千两,给她。”
“啊,怎么又要一千两,你怎么不去抢啊!”林则一声怒吼,完全没有了在府里的那种风度翩翩,左手还紧紧捂住胸口,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好像楚芸竹就是那十恶不赦的山大王,要将他抢去做压寨夫人,他如今是在抵死不从。
“病人都同意了,你还如此婆婆妈妈,一点男人气概都没有。”楚芸竹撇了他一眼,又冷哼一声,顺带翻了个白眼给这个守财奴瞧瞧,这个病症只有她会治,再瞧他们这般穿着打扮,说不是皇亲国戚鬼才怪,他们既然拿得出钱,她自然要多要点,像这样好说话人傻钱还多的人已经不多了。
林则听完楚芸竹对他的评价,简直要吐出一口老血,上次被她收刮地差点连家都没回去,如今又来这招,还好他有备而来银票带得足够多,虽然很不舍,但还是在几句抱怨后将一千银两双手奉上。
而一旁的奕威沅虽然身体不是很舒服,却还是一脸邪笑地看着她,“听说你要开医馆,可有找到好位置?”
“您可真是神通广大,连这个事情你都知道。”
最近几天她一直在外面找好的位置,其实上次那个医馆赌约楚芸竹是完全没有开玩笑,如果那个掌柜够实诚,她根本就不要苦恼买药铺的事情,能够将这么好一间医馆让给她,她或许做梦都要笑了。
如今钱已经到够了,她现在缺少的就是一间好的屋子,地里位置要足够好,空间要足够大,可以让人去内屋就诊。
“要是公子能够帮小女子找到好的位置,小女子愿意给公子十两银子以示感谢。”
林则冷笑一声,想他家王爷是什么人,只有他想不到,没有他做不到的,这小女子就是没见识,想他们这些暗卫难道都是吃干饭的么?再说了,他公子什么人,怎么可能帮你一个小小的村姑找药铺呢,开玩笑,明儿他们就要去大肆城了。
“明日午时,城中醉仙居酒楼见。”奕威沅躺在躺椅上,这次诊治让他十分难受,不同于上两次针灸完就没有任何感觉了,而这次丹田深处,仿佛有一团火气直冲而下,将那隐私之处缓缓燃烧,火辣辣地疼,即便是初春,天气凉爽,他的额头还是沁出了丝丝冷汗,而一旁的林则则是呆若木鸡,明日怎么又要和这村姑见面?
“要是忍不住,你可以去万花楼,那里遍地都是解药,我要回去了,明天见。”
她还很忙,在这里耽搁了那么久的时间,她现在必须去见下春华,还要去鲁氏工匠铺走一趟。
而两个被她言语震惊的男人就这样看着她,姗姗离去,没有一丝留恋,奕威沅紧紧握住拳头,内心却如同电闪雷鸣,不可否认这个丫头的医术高明,也不可否认他如今的身子的确在发生变化,从那寒疾发作之日起,太医的每次诊治给他带来的都是绝望和痛苦,但如今,他遇见了她,她竟然就这样荒谬地治好了他的病,区区两千两,竟然让他体内万马再次奔腾,值,实在是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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