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威沅摇摇头,“她是村姑,村姑,还是个不懂礼数的村姑。”
“回县太爷,小女子与醉仙楼的掌柜有一纸契约,想让老爷帮忙签字,做个公正。”楚芸竹淡淡地看向称头的奕威沅。
掌柜的自然也认出了奕威沅,这个小猴精真的精得不行。
“大胆,县太爷事务繁忙,哪是你们这点小事就能麻烦他动用笔墨的,赶紧退下。”
林则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楚芸竹,这个小村姑虽然现在褪去了土里土气,可她当她家王爷是什么人了,还要为她签字,做公证人。
“县太爷就是为民众服务的。官不为民,要官做甚。”
楚芸竹白了一眼林则,却将旁边的掌柜的吓得够呛,立马拉了她的衣袖一下,“丫头,赶紧走,官老爷怪罪下来吃不了兜着走啊。”
楚芸竹却是冷哼一声,对着掌柜的微微一笑,“不会的,官老爷明事理,又知晓民能载舟,亦能覆舟,怎能瞧不起我们呢?”
奕威沅顿时觉得好笑,这小丫头到底在夸人还是损人,顿时叫旁边的师爷将笔墨给他,“拿上来。”
楚芸竹轻轻一笑,那笑容如同冬日里的暖阳,叫人温暖入骨,奕威沅几乎要看傻了,签上自己的名字,又盖上官印,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楚芸竹。
“记得藏好了,若是弄丢了,可要掉脑袋的?”
楚芸竹自然知道奕威沅说的是什么,她也瞧见了奕威沅的官印,却只是轻轻一笑,“那再帮我签一张呗,举手之劳。”
“好!”
林则和掌柜的站在一旁下巴都快要惊掉了,这还是他家的王爷么?如此温柔,如此脉脉含情?他一定是眼花了,大概是昨晚没有睡好。
楚芸竹却像拿到奖励的孩子,转头又朝着奕威沅道了声,“谢谢。”
回眸一笑百媚生,她就如同落入凡尘的仙子,若说奕威沅的生命中是黑暗的,但自从遇见了楚芸竹,他的生命就像遇见了黎明,一缕缕白光渗入,她就是他的光亮。
楚芸竹本来想将合同和契约收起来放在荷包,却又一想,原本已经跨出去的脚步又一次收回,“你帮我保存罢,这都是我最重要的东西。官老爷保存比较好。”
或许是因为医者相信自己的病人,又或者是因为他救了自己两次,反正楚芸竹是相信他的。
“好!”
林则已经怀疑自己的三观了,他从来没见过自家的王爷如此这般,这是欢喜的眼神么?还是入迷的眼神?对着一个小村姑?
楚芸竹回到药堂已经晌午了,他唤来东方玉喜,“我已经将你的合同交给县太爷了,以后你可不能耍赖了。”
轻轻地拍了一下东方玉喜的肩膀,东方玉喜却是轻轻一笑,“自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喏,这是我买来的笔墨纸砚,你写上今日坐诊,东方玉喜贴到门口去。”
春华却觉得不妥,“东方大哥是平安医馆的人,这样不妥吧。”
“自然不会。”没等楚芸竹回答,东方玉喜就直接回绝了春华,楚竟堂却冷哼一声,仍旧坐在躺椅上,摇来晃去。
“楚竟堂,可背会了?”楚芸竹看了眼躺椅上的男人,却不料他蹭地一下站了起来。
“楚家老太和老爷,还没有死,还轮不到你当家,如今这药堂虽然是你的,但你楚芸竹依旧是楚家老爷老太的骨肉,自然是楚家人,这药堂便是楚家的。”楚竟堂一口气说完,又瞧了眼楚芸竹。
继续道,“楚家的,奶奶也说了,便是我这个大少爷所有。”
“谬哉,谬哉。”刚写完坐诊张贴的东方玉喜从外面走进来。
楚竟堂见东方玉喜夸奖,一脸骄傲。
“哦,如何妙?”楚芸竹倒有些不高兴了,还妙?简直就是荒谬。
“我所谓的谬哉是荒谬的谬,这楚家老爷和老太简直想空手套白狼,你这楚家大公子,万不是脑子被驴踢了?如你所说,你娘岂不是楚家所有人的媳妇,那身子可能吃得消?真真是我所见不要脸之人中的极品。”
楚竟堂听完,立刻气急,昨日他就急忙回家告状,却不料楚芸竹还有帮手?
“他娘吃得消吃不消我是不知道,小女子只知道,这楚家大少爷啊,脑子绝对不正常,若是这么说,你走过的路便是你们楚家的?那你怎么不扛回家?”
楚芸竹眼神顿时冷如冰刀,面无表情直勾勾地看着楚竟堂,“要我说,你想这家药堂,先去看看你们楚家人有几斤几两,再撒泡尿看看你楚竟堂是什么货色,不要一天到晚想着发财梦,最后落了个无福消受。”
楚竟堂第一次见楚芸竹这样的眼神,顿时气短,“这些无用的书籍,我不看也罢,熟能生巧,我如此聪慧,这药堂之事自然不在话下。”
“可以,那你便跟着东方大哥去学习,若有差错,我唯你是问。”
楚芸竹也懒得去计较,楚家人荒诞无脑也不是一天两天,若要计较,记仇,她早就将他们千刀万剐了。
后来的半个月倒是相安无事,她也回去过两趟,将院子里的草药该移植的移植,该种植的种植,也没有多少时间去想些乱七八糟的。
而醉仙楼的生意更是如火如荼,火爆得很,因为增加了几款甜品,爱吃的达官贵人更多了,这食物虽比不上宫廷,却也能让人流连忘返。
楚芸竹也出了更多的新品,像桂花糖藕,水果芋圆都是醉仙楼的招牌,并且广受欢迎。
东方玉喜是个讲信用的人,说帮平安药堂坐诊,他便从早到晚,从无怨言,这样的男人,若说他是富贵人家出来了,楚芸竹还真是不信,若说不是,可他风度翩翩,也不像穷人,至今为止,她只知道东方玉喜是平安药堂的少东家,其他却一无所知。
平安医馆也有不会医治的病症,直接被转到了平安医馆,有东方玉喜亲自出手,也算得上是药到病除。
“药师,帮忙配药。”一对老夫妻颤颤巍巍地走到药台前,今儿只有楚竟堂一人在,他正躺在躺椅上,拼命地摇着蒲扇。
“单子!”瞧见老头老太神色顿时一变,随后又恢复正经,伸手,半个月的培训,也让楚竟堂认识了几种干性药材,配药之类的也算是马马虎虎。
按照药单,三下五除二就将七天的药量配给了老头老太,春华正好从后门进来,“药配好了?”
“嗯!”楚竟堂白了他一眼,这小妮子虽然长得干净利落,却是个强悍的脾气,碰不得,楚竟堂不知道在这里吃了多少亏。
“我检查下。”春华将洗干净的手用布擦干,楚竟堂随便递了个包裹给她,“七包药物都一样,你查下吧!”
拆开一个包裹,对着药方对了又对,查了又查,最后又看了楚竟堂一眼,“药量对么?”
“嗯!”春华也不过多追究什么,这个药方一看就知道是食方,正常情况不会有什么差错,“在下面签字。”
这是楚芸竹的规定,坐诊医师与配药的药师,都必须在完成自己的职责后,在药方上签字,再将药方还给病人。
楚竟堂冷哼一声,眼中满是蔑视,“一些食方罢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真不知道里面的坐诊大夫东方玉喜是怎么想的,几乎每个老人过来,拿的都是食方,配药麻烦,还便宜,简直就是脑子有毛病。
要是他楚竟堂来,绝对是挑贵的药物来,还穷人免费,穷人就该免进。
最近楚芸竹一直是在醉仙楼里将几款新推出的甜品研究又研究,倒还被她捣鼓出了黄油这个东西。
醉仙楼的掌柜的直直夸赞她是妙女子,楚芸竹倒也不谦虚,心心念念都是钱,毕竟药堂一来二往,总有些穷人过去就诊,偶尔就不会收取银两,所以赚得也不算多。
她与东方玉喜商讨过,这药堂必须要自己种植的药,才可以多赚些,只是这药草才移植,并未结果,生种,要多赚些的话也只能待明年了。
衣裳阁的生意有旺季与淡季,如今正直酷暑炎热,出门的富贵人也少了一些。
她唯一懊悔的便是冬季没有存雪做冰,不然如今绝对能够做上一碗碗冰镇食品,叫醉仙楼的生意又好上几分。
每每黄昏时候,楚竟堂已经回去了,说实在的,这人每天坚持如此奔波也算是辛劳。
目前的账目春华一直牢牢握在手中,即便是上个厕所,也非要带着账本,或者放在鲁长志的二楼,绝不会让楚竟堂接触一二。
今天的天是灰蒙蒙的,似乎有一场雷雨的征兆,一到雷雨天,楚芸竹就觉得胸闷气短。
叹了口气,看看那灰蒙蒙的,竟然不知道时辰。
洗簌完毕,来到前堂,春华还在忙碌着,打算开店,楚竟堂没有来,估计又在家中睡懒觉。
“什么时辰了?”
“辰时,今儿姐姐起得算早了。一直在外忙碌,你该多休息休息。”
春华后来才知道,原来楚芸竹与她一般大,但即便如此,她还是叫了她一辈子的姐姐。
因为春华知道,若没有楚芸竹的再生之恩,这世上,再无春华。
“开门,开门。”
门外急促的敲门声将楚芸竹等人惊扰,原本在后院收拾诊间和手术室的东方玉喜第一个冲出来,将楚芸竹他们挡在后面,一个人前去开门。
“楚芸竹是哪个?”一看就是衙门的人,“跟我们走一趟。”二话不说,官差们就要上来拽楚芸竹,却被东方玉喜挡下。
“为什么?”楚芸竹虽然有一瞬间的愣神,但转而她便立即回过神来,将拽着她衣服的春华拽到旁边,“请官差直言。”
“哼,闹出了人命还不跟我们走一趟?你当我们是吃素的?”这么闷热的天,要不是闹出了人命,他们才懒得来。
虽然是早上,但被衙门的人这么一闹腾,自然围观的人多了许多。
皆是指指点点,“这姑娘又闹出人命了,唉,就说这里不该有女医者,还开了药堂,岂不是谋财害命。”
“怎么个又法?”一人询问。
“当初有个孕妇,也是她致死的,还将人开膛破肚。”这说话声楚芸竹听得到,东方玉喜也听得到。
东方玉喜皱眉,一把将楚芸竹压在身后,缓缓道,“我想楚姑娘当初并没有杀了孕妇,而是救下了孕妇与孩子的性命。”
随机,他的眼睛淡淡地扫向说楚芸竹害人的人,眸光凛冽,仿佛冬雪中的冰刃,“我想当初在场的不是只有您吧,那您这样污蔑一个姑娘,居心何在?”
“再道,当初的确是我平安医馆无法医治,孕妇已经无生路可走,楚姑娘迫不得以以剖腹取子来挽救两人性命,后又因为体力不支,当众晕倒,后孕妇送至我处,我东方玉喜亲自诊断孕妇和孩子皆无大碍,何来杀人,夺命?”
“大人!”东方玉喜微微俯身作揖,抬眼望向官差。
“楚姑娘虽然懂医理,却心不在此,最近半月,药堂一直是小人坐诊,药师也不是楚姑娘,所以,即便是就医出了人命,那也该是小民的过错,与楚姑娘无关。”
东方玉喜回头看了眼楚芸竹,饶是多淡定的人,都被东方玉喜一番话语感动到了。
她一路走来,一直是自己硬撑着,鲁长志会带她去消遣,春华会为她做事,而只有东方玉喜,才是为她说公道话的人。
顿时眼中闪过一丝微笑,轻声道了句,“谢过东方大哥。”
随后又挺胸而上,“请官爷带路。”
当初开医馆的时候她就知道会有任何问题出现,但是她仍旧是开了,如今为了什么,她已经不知道了,或许还是因为前世那份执着。
“走!”
六月初三,平安药堂暂停营业,平安医馆门庭若市。
堂上,几人都跪在下面,唯有一人躺着,白布遮面,东方玉喜认出了两人,这两人就是昨日就诊哮喘病的,明明是食疗,怎么可能出人命?
“楚芸竹,又见面了。”
奕威沅一脸邪笑,懒散地坐在堂上,若说以前她上衙门是小打小闹,现在竟然闹出了人命,也真够让人操心的。
“仁医系统开启,赶紧对老者进行救治。”
“大人,老者没死。”
楚芸竹死死盯着堂下死者的手,只见那双手形容枯木,但指甲却还有丝丝血色,若说死,那指甲应该是发紫或者发白,更何况仁医系统都报警了,不会有错。
“你这姑娘,想做何?”跪在堂下的老太婆颤颤巍巍地挡住楚芸竹要掀开老头子白布的手,楚芸竹倒也不急不恼,对着老太轻言巧遇,“自然是治病。”
“我爹都被你们害死了,还治什么病?”一个壮汉原本跪在地上,出于激动,突然站了起来,快步走到楚芸竹身边,刚想将楚芸竹拎起来扔出去,却听一阵温和的声音,“林则!”
一袭劲风吹过,壮汉非但没有拎到楚芸竹,还被一双强有力的手推了出去,“你们,你们官爷伤人了!”
“伤得就是你这种山野莽夫。”林则冷哼一声,壮汉还是不甘心。
“哼,医馆医死我父亲,必然等赔个三百两,官爷伤人,起码也得赔个二百两,你们说对不对。”壮汉回头看着围观人,心里愤恨,周边的人都在窃窃私语,听不清说着什么。
而此刻楚芸竹已经掀开了老头的白布,取出了仁医神针,扎在老人的人中,老人一阵抽搐后终于缓过劲来,两眼迷茫地看着楚芸竹等人。
针内是黑的,楚芸竹顿时冷汗直冒,说明病人有中毒的征兆,顿时看向东方玉喜。
随后又低垂眼眸,淡定地将病人的十指扎针,每个手指上都扎出了梅花样,手速极快,让人目不暇接。
东方玉喜也看出了门路,顿时走到楚芸竹身边蹲下,“这是作何?”
“排毒!”楚芸竹没有功夫去说别的,将手指的黑血排除,又立即脱掉老头的鞋子,一股臭味铺面来袭。
楚芸竹继续以最快的速度将十个脚趾扎满,最后取出仁医神刀,从老人的少府穴划至少冲穴,黑血喷涌而出,与此同时,楚芸竹又咬住老人左手无名指,开始将毒血慢慢吸出。
奕威沅的瞳孔顿时收缩,他不能让她这么做,一瞬间,楚芸竹被拎起,只见奕威沅轻启薄唇,对着东方玉喜道,“你来吸。”
东方玉喜自然知道,于是微微低头,道了声是,按照楚芸竹刚才的方法,将毒血吸出。
待血色变得鲜红,老人也终于恢复了神志,神色不再迷茫。
“谢谢!谢谢!”老太自然是欢喜雀跃,顿时对着楚芸竹他们磕了几个响头。
楚芸竹摆摆手,将原本被放血的伤口用一块方巾包裹好,“过三日去药堂换药,这样伤口会愈合地快些,处理得当,不会留疤。”
而那个壮汉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系列,“你们做了什么?”
楚芸竹缓缓站起来,眼中迸射冰凉,“我们做了什么?你父亲明明没有死,你却道他是死了,你母亲老眼昏花,难道你也是老眼昏花?死人和活人都辨别不得?”
“哼,你们下毒害人总是不假。”壮汉顿时面色通红,急忙辩解。
“哦,药物与药方可有带来?”奕威沅坐回了堂前,开始好好扮演他县太爷的活儿。
“有,老爷有!”老太将药和药方子步履蹒跚地呈上去,上面赫然签着楚芸竹的名字,字迹龙凤凤舞,若不仔细辨认,那是万万识不得的。
“将药物拿下去,辨认。”奕威沅将药递给林则,眼睛瞟向了楚芸竹,“这个药方是东方玉喜开的,配药之人,却是你!”
“我?”
楚芸竹冷笑出声,“本姑娘当天在醉仙楼,怎么可能配药?真是天下奇谈。”
春华立噗通一下跪下,“回大人,配药之人绝对不是楚姐姐,当日民女有事去了后面,所以配药之事交给了楚竟堂!”
春华转头又看向老太,“婆婆,您说是不是?”
“是是,大人,当初是一个年轻男子帮我老伴配的药,当初姑娘不放心,还拆了一包用做检查的。”老太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呵呵,给我父亲配了毒药,你们难道不用赔钱么?好在我父亲被你们救活了,若是活不了,你们简直就是谋财害命!”
“大人,药方上面是否有金额?”楚芸竹一脸期待地问道!
“无!”
楚芸竹又微微一笑,冷眼看着壮汉,“口口声声赔偿,我想,你就是想拿你爹爹讹钱吧?我们药堂怎么谋财了,怎么害命了,诊金我们没有收取,药费我们没有收取,我们谋什么财了?”
楚芸竹将壮汉步步逼退,壮汉突然啪地一巴掌甩在楚芸竹脸上,顿时小脸涨得通红。
“死女人,你竟然敢凶我?看老子不教训你!”
壮汉刚想去推楚芸竹,脖子却被人勒住,“你敢伤他?”
饶是壮汉如此魁梧的身材,依旧被奕威沅如同一个孩子一般,就着脖子拎了起来。
“本王现在就让你去死!”
“啊,老爷饶命,老爷饶命!”老太跪着爬到奕威沅的脚边,不料却被他一脚踢开。
老太不顾疼痛,又跪趴到楚芸竹的身边,“姑娘,我儿不是故意的,我们一家老小就靠他了,姑娘菩萨心肠,放过他。”
楚芸竹冷哼一声,摸了摸自己红肿的脸,“被打脸,好痛啊。”
耳朵依旧在嗡嗡作响,“大人,你是大人,切不可弄出人命来,不是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么,若你因为一个小女子挨打就如此不淡定,那这个官帽,迟早得摘。”
这得理不饶人的小摸样几乎要将奕威沅气死,但她说的也不无道理,缓缓将壮汉放下,而此刻,本来站在壮汉身后的东方玉喜也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若仔细瞧去,壮汉的脖子上除了被手指掐出的青紫,还有一道血痕,若楚芸竹没有猜错,应该是东方玉喜干的。
“如今这个案子,到底是结还是不结?”这话是说给楚芸竹的,奕威沅一脸邪魅地看向楚芸竹,等待她的回答。
“自然要办?至少要还我药堂一个公道不是?”
楚芸竹看向后面人群,隐约可见几个熟悉的身影,冷哼一声,“大人,麻烦你传楚家长子楚竟堂上来。”
这个字,自然是楚竟堂冒写的,只是要怎样证明是他写的呢?
“还有醉仙楼掌柜,张子福!”
脸依旧火辣辣地疼,但是为了平安药堂,她必须忍下去,以前做军医没被挨打,来到这里,要么被冤枉,要么被挨打,也算是倒霉悲催了,真想大哭一场。
“好,传!”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楚竟堂被押了过来,后面跟着楚家一群人,楚家老太,允氏,王氏还有楚千月。
“堂下何人。”
“小人楚竟堂。”
楚竟堂噗通跪下,允氏却是忍不住了,“大人,我儿犯了什么错,需要被唤来堂上。”
“杀人未遂之罪。”
奕威沅没有说话,一旁的林则却冷眸一凌,冷冷说道。
“老爷,我哥哥怎么会如此呢,一定是您看错了,被楚芸竹给骗了。”
楚千月说话软声软气,如同一汪温水,柔情四射,却害得楚芸竹起了好些鸡皮疙瘩。
“哦,东方玉喜是坐诊大夫,开出的药方是鹧鸪1只、苦杏仁9~15粒、川贝9~15粒、广陈皮5克、山药30克,而为何这检测出来的药物里面有一味叫雪上一枝蒿的毒药?”
奕威沅看着药方,东方玉喜开的药方的确是食补之药,害不得人。
说到这个,春华的眼睛顿时睁大,她诧异地看着楚竟堂,就说当时为什么楚芸竹叫她磨的药粉见少了,他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原来是被放在了这个药物里。
“这个药方不是我配的,是楚芸竹配的,小人根本就不知道这回事。不然怎么可能是楚芸竹的名字呢!”楚竟堂抬头看着楚芸竹,眼中满是阴狠。
当初还好自己留了一手,春华让自己签字的时候,自个签了楚芸竹的名字。
“是啊,大人,这药师签字明明是楚芸竹,为何要我哥哥顶罪呢?”楚千月含情脉脉地看着奕威沅。
“胡说,昨日芸竹姑娘一直在老夫的酒楼,怎么可能回去配药。”
“掌柜的,有我所知,你与楚芸竹关系匪浅,还与她合伙开店了,怎么,过来作伪证么?这可是要坐牢的。”
楚竟堂抬头看了眼醉仙楼掌柜,掌柜却是冷哼,“我瞧你这小子贼眉鼠眼,就不是好人。”
“唉,这位公子,民妇当时的药物就是您配的,当时这位姑娘还帮您检查了。”老妇人缓缓道来,壮汉却一个箭步冲上去,“娘,你莫不是看错了?你若是看错了,可会惹出杀生之祸啊,当初您和儿子说的可不是楚竟堂公子配药,而是两个女子在配药。”
可就在此时,奕威沅却突然冷声道,“哦,我瞧错了,这药师上面的名字是楚竟堂,来人,将楚竟堂关押,择日问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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