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是由楚芸竹陪同着回到了平安药堂,她本身想要直接带大丫去见她婆婆的,可惜这阵子奕威沅的身体不知道如何了,索性先将事情放了放。
再次去衙门的时候,楚芸竹先去醉仙楼亲自做了松鼠桂鱼和桂花芋头,这是奕威沅最爱吃的,心中掐算着他养身也应该养得差不多了。
蠢萌衙役依旧站在门口,拿着个木杖,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觉,楚芸竹将一双手按压在他肩膀上的时候将他吓了一跳,蠢萌衙役抬头望去,那双无辜的眼眸中似乎藏着害怕。
“楚,楚姑娘,今日怎地有空闲前来?”蠢萌衙役眼睛不敢直视楚芸竹,楚芸竹倒也大方,松开手,微微一笑,“我来看下你大人什么时候能生龙活虎啊。”
“请楚姑娘随小人前来。”蠢萌衙役也知道楚芸竹不是来和他聊天的,说着就要带楚芸竹进去,却没料到站在门口的楚芸竹一手拉住他,从食盒中取出了一个油纸包裹。
“那天得罪了,这是赔罪礼,不需要你带路了,我自己去就成。”楚芸竹将油纸包裹塞在蠢萌衙役的手中,转身朝着内院走去。
蠢萌衙役看着手中的油纸,一股烤鸡香味叫他垂涎三尺,憨傻一笑,抬头望向楚芸竹,嘴里却呢喃,“大人可真是有福气。”
“大人,你不让小女子进去看您,小女子会一直跪在这里不起的。”
楚芸竹刚靠近后院,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这声音,这调子,不是她楚千月又是谁。
“姑娘,你赶紧走吧,大人身体还不适中,不宜操劳。”楚芸竹过来的时候林则还瞧了她一眼,一脸无奈地对着楚千月叹了口气。
“大人醒了么?”楚芸竹瞥了一眼楚千月,她最近的日子大概过得不是很好,衣服还是去年穿的旧衫,听见楚芸竹的声音,她闻声抬头,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我见犹怜。
“你个贱人,你来作何?”楚千月顿时暴怒站起,恨不得将楚芸竹活活掐死,完全没了刚才那楚楚可怜的娇弱模样。
“堂姐,我是挖你家祖坟了,还是上辈子将你分时碎骨了,需要你见面就一副嫉恶如仇的模样。”
楚芸竹云淡风轻的模样正好与楚千月形成鲜明的对比,“我来见我的心上人,你呢?”
“我来见我的救命恩人!”楚千月冷哼一声,双手怀胸,“还你心上人了,真是不要脸,大人可曾救过你?”
“救了你就可以让你如此死缠烂打?你可真是要脸呢。”楚芸竹轻声一叹,“莫非有人不知道本姑娘是这个府衙大人的未婚妻么?”
楚芸竹很少有一副盛气凌人居高临下的模样,但今儿却表现地淋漓精致,就差没有拿块牌子挂在脖子上骄傲地游街,高呼她是奕威沅的未婚妻了。
两人争执间,奕威沅屋子的房门被打开,正好瞧见楚芸竹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他心情大好,只是脸色依旧难看,似乎在强忍疼痛,身形竟然有些沧桑,楚芸竹朝着门口望去,本来小人得志的模样消失得无影无踪,转瞬而来的却是满目担忧。
楚千月却不管不顾,跑上去一把熊抱住了奕威沅,“大人,多谢大人的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
奕威沅身形微晃,看向楚芸竹,只见她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被风吹乱青丝与衣裳,发现他的目光,撇嘴一笑,眼中却是有一股想要掐死眼前人的烈焰熊火。
奕威沅稳住身形,狠狠地推开楚千月,虽然将她推开却没使楚千月摔倒,自己却踉跄了好几步,当初土匪那刀砍在背部,如今依旧有些深疼。
“本王不需要你的报恩,你滚。”奕威沅微微喘气,林则立即将奕威沅扶住,紧张却又压抑着声音道,“大人!”
楚千月不依不挠,直接跪在了地上,“大人,是你救了小女子,小女子必然要以身相许的,否则小女子必会以死相谢,求大人成全。”
楚芸竹此刻已经跑到了奕威沅的身边,原本还因为他当初不告诉自己而满腔怒火而今见到他后就已然是气不起来了,满脸满心都是心疼。
奕威沅瞧着楚芸竹前来扶住自己,伤口虽疼,心中却是满心欢喜,转身就拉着楚芸竹往屋内蹒跚走去,完全忽略了楚千月。
林则被关在门外,叹了口气,“姑娘,你还是回去吧,大人并不需要你的任何感谢。”
楚千月隐隐哭泣许久没有说话,她不能回去,如今家中生活苦闷,她必须为自己拼搏一把,这次大人救她,就是个机会,她不能放弃的。
她紧咬薄唇,双眸恶狠狠地看着那间屋子,似乎有千万把利刃要一发而出,转而却又对着林则盈盈一拜,“多谢大人,但小女子从小便晓得知恩图报,这个恩情,小女子做牛做马也必然得报的。”
林则叹了口气,“大人当初救你并非为了让你报恩,姑娘还是回去吧。”
楚千月依旧跪在地上,丝毫不动,她眼中似乎有决绝,“若连恩情都无法报答,那小女子活在这个世上也未有何意义。”
“疼么?”屋内,奕威沅已经趴在床上,楚芸竹轻轻抚摸着绑在他身上的纱布,“你找的这个大夫也算不错,起码包扎技术很好,只要好好休息,不会裂开。”
楚芸竹心疼啊,这玩意几天没见就给自己招惹来这么大,这么深的刀口,要不是知道他死不了,她估计已经将他祖宗十八代都骂遍了,除什么山贼,逞什么英雄,好好活着不好么?
“为什么不让我来医治你。”楚芸竹叹了口气,蹲在床边与躺着的奕威沅直视,眸光满是矛盾,有心疼,也有怒火。
“当时伤口有点大,我怕你担忧。”奕威沅腾出一只手摸了摸楚芸竹的脑袋,露出苍白一笑,他当时以为自己要死定了,浑身冰凉无力,用最后一丝力气告知林则不允许让楚芸竹知道,好在,他还能够活着与自己心爱之人说话。
“嗯,如果你一不小心死了,我岂不是要后悔?”楚芸竹面无表情,手握住奕威沅放在她头上的大手。
“为何”
“别人说,人死不能复生,看最后一面,说最后一句才好下辈子才能相遇,可你就这样在我不知晓的情况下死了,我岂不是无法见你最后一面说最后一句话,下辈子也未必能见!你不想见我的下辈子么?”楚芸竹起身将奕威沅的衣服整理好。
“我很生气,可是你那么虚弱,只能暂且饶过你,待你身体好了,你可以选个良辰吉日来与我道歉。”
奕威沅看着一副别扭表情的楚芸竹,心头一暖,“我怎么会死,我还没取你,还没让你为我生儿育女,死不了,只是伤口太大,怕你担忧。”
医者的职业敏感度让她知道奕威沅的伤口很深,很危险,且还带着毒素,若是那个郎中技术差一些,眼前这个人必然是九死一生,当初听林则说,奕威沅是回来才医治的,失血肯定也多。
楚芸竹想想都后怕,若当时眼前这个人真的一命呜呼了,自己会如何?会痛哭流涕还是怨天怨地?随他而去的念想在脑中盘旋,楚芸竹拼命地摇摇头。
“奕威沅,即便你受伤,生病,我也想知道你是死是活,你关起门来舔伤口,我很生气,不管你是否顾虑我,但是你应该顾虑下我那颗胡思乱想的心脏。”当初她想了许多,想到背叛,想到离别,她知道是因为自己太过在乎而产生的多疑,以后她会改,但也不想被隐瞒。
“而且你还中了毒,如果郎中解不了如何是好?我会担心害怕和紧张,你就一点都不担忧我痛哭流涕,我寻死腻活么?”
楚芸竹承认,她一口气说了很多,让奕威沅都不能反驳,那是因为这几日,她一直在胡思乱想,鼓起勇气去见他,他却半死不活地躺在了床上,说不担忧是假的,说不生气亦是假的。
奕威沅不言不语,只是一直抬眸看着楚芸竹,脸上表情轻松自然,最后,用手委屈地拉了下楚芸竹的衣摆,似乎在求她不生气。
楚芸竹一脸严肃地看着他,最终见奕威沅现在也没什么事,便也放心了许多,自己抬了个椅子就坐在他的旁边,“你那个毒不严重,只是伤神,所以会嗜睡,最近半个月不要起来,那个郎中还是不错的,医治之术很有良心。”
“好。”奕威沅乖巧点头。
“楚千月该如何是好?”楚芸竹心情缓和了许多,所以谈起了楚千月的事情。
“林则会处理的,她不会熬到今晚。”奕威沅微微一笑,“陪我躺下,好么?”
“不好。”楚芸竹有些别扭。
“我动弹不得,碰不了你。”奕威沅心里却在腹诽,自己这是哪门子王爷啊,在钱伯家没有床榻,只能打地铺,如今受伤了,还不能让心上人陪睡。
叹了口气,吃力地往里面挪了挪,“来。”
楚芸竹第一次跟奕威沅同床共枕,心中竟然紧张万分,小心翼翼地脱下鞋子,又和衣躺下,整个人身体都僵硬,不敢动弹。
奕威沅轻轻地侧身,慢慢地用大掌靠在她的胸口,又慢慢地移动,轻轻地用头靠着她的脑袋,整个人埋在她的颈间,“本王何时才能娶你。”
此话一出,楚芸竹也好似有些迷茫,反问道,“你什么时候可以娶我呢?”
“嗯,何时?”
“时光静好,没有刀光剑影之时,这念想是否会太过荒谬?”楚芸竹侧身,将小小的身体往下移动,然后紧紧地抱住奕威沅,将小身子塞进他的胸口。
奕威沅原本以为楚芸竹不会如此,却没想到她这般动作,顿时心中欢喜万分,“如果以后都能相拥而睡本王也算三生有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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