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暖阳四射,摄入窗柩,隐约有种金丝缕缕的感觉。
楚芸竹却无暇去管这些,她一双冷眸直直盯着允氏,想在这个女人身上瞧见所谓的冷血。
允氏满目惊恐,“你们,你们什么意思?”而此刻,楚家老太已经被张氏扶了进来,站在门口一动不动,脸上依旧是第一次看见楚芸竹的厌恶。
她手里的拐杖咚咚作响,推开张氏作势要往楚芸竹的身边挤过去,奕威沅微微皱眉,一把将楚芸竹抱进了怀里,使得楚家老太只能擦肩而过。
“哼,谁敢动我儿媳妇,我老太婆拼了这条老命也不会绕过她。”说话间,允氏已经从床上爬起来,站在楚家老太身后,一副随时准备作战的姿态。
“我没有要动允氏,我就是来告诉你,人在做,天在看,你允氏恶毒,但我们不毒,允氏的孩子将来有什么毛病,我们平安药堂和平安医馆断然不会欢迎这种卑贱之人。”
楚芸竹还能说什么呢?做什么呢?她也就只能气急败坏地说两句狠话,毒妇加上亡命之徒,果然是社会的毒虫。
屋外狂风大作,显然又是一场秋雨作祟,人说六月的天,孩子的脸,楚芸竹觉得这秋天也如同那孩儿的脸,阴阳怪气。
回到楚芸竹家的时候果然黑压压的一片乌云压了下来,好在秋季雷电少,林则与钱多多已经准备好了饭菜,放在锅中等候楚芸竹他们回家。
“你们的动作可是真够快的啊!”楚芸竹看着一锅子的大杂烩,心中五味俱全,曾几何时,她也是这样一锅大杂烩,吃得津津有味。
林则呵呵一笑,又抄起手边的豆瓣酱,挖了半勺进去,清汤豆腐与白菜,变成了鲜红一片。
另外一个锅子饭香四溢,钱多多立马跑过去,将锅盖歇开,用凉快棉布垫在手上,端给林则。
只见林则单手端住饭锅,手腕反转,那锅中的米饭全数倒入了大杂烩里面,然后大掌握勺,钱多多饶有默契地跑到了灶台下方,将火势又挑拨地大了些。
锅中发出了滋滋的声响,米饭与汤汁完全融合,散发着阵阵扑鼻迷人的香味,楚芸竹眼露微笑,“原来你们做饭还真有一套!”
“哈哈,方便罢了!”钱多多低头微微一笑,眼中全然都是小女儿的幸福姿态,“他懂得厨艺,我便随他折腾!”
“嗯!林则煮的粥也很好吃!”奕威沅看着两人,眼中也算得上露出一抹欣慰,转而看向林则,眼中有探究和好奇,到底,他想过怎样的生活呢?
汤泡饭上桌,林则依旧一瘸一拐,楚芸竹看着好笑,却知道林则一瘸一拐是因为自己的过失,转瞬又有些过意不去。
“林则,你的脚,如何了?”楚芸竹将筷子咬在嘴里,满脸的歉意,钱多多却是轻轻一笑,“等长肉咯!”
顿时引得奕威沅也发笑出声,他家这个可爱的夫人闹的乌龙,还真是可爱,一个红肿将人肉给割了,最后还满脸歉意,还不好意思去道歉,这实在是,太可爱了。
声音不大亦不小,却笑得楚芸竹面红耳赤,林则早就知道这块肉也是楚芸竹当时着急,却又找不到法子,错想到的医疗手段,如今回想,她也是为了自己着想。
所以只能埋头看碗,桌上的热闹,终究以食不言而结束。
饭后,几人在长廊下聊天说话,钱多多一直陪在林则的身边,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刺绣,刺得专心致志。
“允氏那边如何了?”钱多多抬起头,看那么安静的几人,就连她都觉得有一些尴尬,“真的流产了?”
“没有,若按照我此时小人之心去想她的事情,她应该是舍了孩子套了狼崽!”楚芸竹眼中划过一丝戾气,“总之那个孩子还是个亡命之徒,亦是个可怜人。”
“不是小人之心,你想的不错!”奕威沅抬头看了眼各位,紧锁眉头,“楚家老太如此照顾允氏,必然是因为她肚子中的孩子,为何要谎称流产,又为何要说你楚芸竹迫害呢?因为知儿莫若母!”奕威沅说着,又轻轻地叹了口气,“没想到这小村落皆有如此恶毒之人!”
几人还在探讨毒妇与亡命之徒的时候,楚芸竹家的门被人直接推开,楚承礼一脸呆滞地站在门外,最后朝着院内大吼大叫。
“芸竹,快,快救救你三婶!”楚芸竹转身,瞧见三叔楚承礼正站在那阴暗角落处气喘吁吁。
秋雨落下,将他肩头打得星星点点,满是落寞。
“三婶要生产了?”楚芸竹放下碗筷,急忙跑过去,“那边屋子实在太过狭小,又有几个不是人的人在。”
她低头沉思了一会,又拍了拍三叔的肩膀,“你去找稳婆,我去瞧瞧!”
即便那边不是她欢喜的地方,但也要看了张氏的具体情况才能知晓,如今楚承礼那么焦急,情况多半是不乐观的。
“产婆在,你三婶就是生不出来,疼得不行!你快帮帮忙吧!”楚承礼已经眼睛发红,心中却是悲戚戚,这个时候,再去镇上找医师,也是迟了。
想到今儿楚芸竹和自己的老母亲吵架,他没有出屋帮忙,顿时有些愧疚,可是,他出来又能有什么用呢?
“走吧!”楚芸竹还是看了一眼奕威沅,她打从心底里害怕楚家人,所以有什么事,她必须要拽上自己心中的靠山。
钱多多这次也没有留在家中,而是陪着楚芸竹一同去了那边。
秋雨飘渺,就只有产婆一个人在楚承礼的屋子里,其他人都各做各的,楚家老太更甚,好似无所事事地与允氏聊天,瓜子也是磕得到处是。
“你说,这胎是儿是女?”楚家老太牙齿不好,手颤颤巍巍地剥了个瓜子,送进嘴里。
“管他呢,就三弟媳那没用样,估计生儿生女都一样,哪像我们家千月,还能想办法将楚竟堂弄出来,扎那王氏几刀,解解气。”
这说话之人必然是允氏,楚芸竹站在屋外已经听了个七七八八,却又听到楚家老太说道,“那还不是因为咱们千月漂亮,县太爷明面上对那楚芸竹小贱人好,可实际啊,听千月的话听得不得了呢。”
奕威沅趴地一下将允氏的房门踹开,面上青筋四起,手握拳头,一副忍到极致的样子,最终却在口中悠悠地说出一句话,“记住,本官弄死你们,比踩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说罢,直接消失在房门口,回了楚芸竹家,这楚家真是呆久了连他的尊贵都要忘却了,简直就是毒妇,毒妇。
奕威沅刚回来想要和林则念叨两句,就听到门口一阵嘈杂,“唉,小心点,小心点!”
产婆的声音里充满了焦急,奕威沅立即跑到门口去开门,才瞧见原来一大群人竟然扶着张氏慢慢地挪动了进来。
奕威沅顿时尴尬,站在旁边一动不动,与林则面面相觑,两个女子哪能管到两个男人的尴尬之处,直接扶着张氏去了楚芸竹住的那间屋子。
一阵手忙脚乱之后,产妇终于落了位置,“楚姑娘,这可如何是好?”
产婆急得团团转,宫口是开了,可这孩子,就是不出来,而且竟然是倒儿,这皆是要人命的事儿,叫她可如何是好。
“产婆,你有经验,还是教三婶如何来,后面的交给我,不要害怕!”楚芸竹拍了拍产婆的肩膀,似乎想让她镇静下来。
可产婆就是在那边直跺脚,嘴里念念叨叨,好似一个陀螺一般,转不停。
“产婆……”楚芸竹终于发怒了,“你这样子,产妇必死无疑,听我的,告诉张氏如何配合,后面的我来!”
楚芸竹不知道胎儿有没有脐带绕颈,但如今宫口全开,小脚已经出来,要做的就是小心地将胎儿给取出来,剖腹已然不行,不然会伤害到胎儿和孩子!
“我母亲房间有人参,你去取过来!”楚芸竹皱眉看了眼随时待命的钱多多,关键时刻还是自家的姐妹好,多多绝对比这紧张的产婆靠谱多了。
张氏已经没有了生产的力气,脸色苍白,好在没有血崩,已然是不幸中的万幸。
楚芸竹看着慢慢移动出来的小脚,身子,低头思索一番。
人参已经到,仁医神刀将人参切片,楚芸竹对着张氏微微点点头,“三婶,相信我,孩子不大,很好取出的。”
张氏不是第一次知道楚芸竹的妙手回春,自然是相信她的,只是如今,她已然昏昏沉沉,楚芸竹别无他法,只能尽快将张氏的气息稳定。
“婆婆,你现在能做的,只是告诉张氏顺畅呼吸,其他我来,已经没有时间耽搁了。”仁医神针上沾染了麻药,已然插入产道,但是时间显然不够用,她紧锁眉头,最终还是决定直接切开。
产道侧切对于现代医学来说很正常,但是如今在这里,条件恶劣,很容易感染。
“多多,还有止血膏么?”
孩子的小脚已经开始发紫,楚芸竹慢慢地产道分开,“三婶,孩子的名字想好了么?”
“嗯!”那个气息微弱到几乎听不见,楚芸竹撇了一眼旁边愣神的产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嗯,有,我去取!”
产道终于足够大,索性张氏营养不好,孩子不算特别大,慢慢地顺着**的收缩,楚芸竹将孩子一点点拉扯了出来!
果然,因为被产道挤压,孩子浑身发紫,产婆一阵惊叫,楚芸竹又狠狠瞪了她一眼,“孩子如何了?”
那边的张氏似乎感觉到了不对,急忙要爬起来查看,楚芸竹眼疾手快,将婴儿的鼻腔清理一番,然后又将他倒过来,在两个小脚上狠狠用银针扎了一下。
顿时,哭声响彻云霄,张氏终于支持不住,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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