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竟堂也瞧见了王氏,紧抿嘴唇,疾步向前,在王氏的面前噗通下跪。
“二婶,对不起,当初是我听信了我母亲的鬼话,才让你如此的。”
王氏见到楚竟堂这样,也稍微放下了心,楚芸竹立马将芸竹阁的门给关上,以防允氏过来找事情。
“傻孩子,快点起来吧,这个事情也不能全然怪你,若不是你那母亲欺瞒,你也不至于如此,你回来可有和你母亲说?”
王氏将楚竟堂扶起来,毕竟男儿膝下有黄金。
“嗯,牢头帮我通知了,只是我母亲他们没有过来接我!”
虽然是个小伙子,但依旧需要父母的疼爱,如今楚承义不在家中,但允氏和楚家老头老太起码在家中是。
“哎呀,快被说了,咱们来接风洗尘。”
楚承礼拎着个木炭火盆走了出来,直接放在院子中间。
楚竟堂刚还想要说什么,却被自己的三叔一把拽了过去,“来,将衣服全部脱掉,放在火盆里烧掉。”
楚承礼也不在乎楚竟堂是否害羞,直接就开始扒衣服。
楚竟堂脸上划过一丝绯红,瞥眼看向楚芸竹,楚芸竹假装不在意地转身,抱着小米就想要出去玩耍。
“唉,芸竹不能走,既然是你将竟堂接回来的,你就要看着他洗尘。”
楚芸竹顿时无语,“哪有这样的事情啊,那一会竟堂将亵裤脱了,我岂不是还要看着。”
楚芸竹这话一出,顿时哄堂大笑,“自然不会,这种事情你不要脸面,楚竟堂也要脸面的。”
李寡妇看着楚芸竹大大咧咧的模样就是喜欢,这本来就害羞了,她这样一说,估计楚竟堂已经害羞到天上去了。
果然,从后面看都能看得出楚竟堂脸红到耳朵根部了,楚芸竹不免有些轻笑。
以前的楚竟堂她不喜欢,总觉得这个人多了点浮夸和自私,如今大概是因为牢狱里的生活,竟然让他变得如此腼腆。
“好了,快点脱,不要等火灭了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楚承礼认命地让自己的三叔给自己扒衣服,这种接风洗尘实在是太难为情了。
不过楚承礼的确有一套,用衣服的幅度让火势变得更大,最后将衣服慢慢地扔进去,火势顿时雄起。
“竟堂以后可都是顺风顺水,日子也是红红火火咯。”
在大家的吆喝声中,楚竟堂竟然感觉到了家的感觉。
以前的家中,自己深受宠爱,但是从来没有感觉到这样的愉快。
王氏站在后面看着楚竟堂,“跨完火盆赶紧去洗澡,然后穿上三叔的衣服,和你母亲见面吧。”
王氏不想提醒楚竟堂,害怕他见了允氏后又变得疯疯癫癫,但是也知道自己不能那样自私。
毕竟允氏是楚竟堂的母亲,今天本来就是楚竟堂出狱的日子,理应要回去报喜的。
“好!”
楚竟堂也懂事,跨完火盆就直接跟着楚承礼回屋选衣服,然后再进了楚芸竹家的洗澡间,进行洗簌。
不得不说,牢狱生活反倒没有让楚竟堂变作骨瘦如柴,竟然还多了几分气魄。
楚竟堂的身材与楚承礼差不多,所以穿上楚承礼的衣服也是恰到好处。
王氏看着这样一个干净的小伙,心中顿时欢喜得不得了,毕竟也是楚家的孩子,总不能因为允氏就不去疼爱他。
虽然对于楚竟堂当初的举动王氏依旧历历在目,但有些事情过去便是过去了,她作为长辈,也不能一直追究者不放。
“竟堂,你赶紧去一趟你母亲那边吧,如果今天要过来,就记得回来吃饭,是否要三叔陪你?”
王氏作为长辈,依旧热心地提醒,却没瞧见楚竟堂略微有些尴尬的眼神。
楚承礼也十分赞同王氏的想法,立即站在后面对楚竟堂进行推搡,“是啊,竟堂早去早回。”
楚芸竹看着所有人的你一言,我一语,她总觉得楚竟堂有什么不对劲,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
楚竟堂在三叔楚承礼的推搡下出了芸竹阁,然后又在楚承礼的拖拽下,直接去了楚家老宅。
老宅的房门紧闭,好像不欢迎任何人的进入。
楚竟堂到达门口的时候始终有种退缩之意,惶惶不安。
楚承礼拼命敲打着楚家老宅的大门,开门的是楚家老头,瞧见楚竟堂,竟然是一闪而过的诧异。
“爹,竟堂回来了。”
楚家老头也没有说什么,直接打算让位想要将楚竟堂和楚承礼让进去,却听到后面有老太在骂咧咧。
“回来做什么,还不嫌楚家丢人么?这样的孙子,我们不要。”
楚竟堂只是紧抿嘴唇没有吭声,楚芸竹在芸竹阁的后面瞧着,心中也有点泛酸。
楚家人她是见识过的,几乎没有任何所谓的亲情,在别人眼里的母慈子孝,到这里是全然没有的。
“就是,我现在肚子里已经有了孩子,你就不要回来了。”
如果说楚家老太说的话没有打击到楚竟堂最后一根神经,那么允氏这么没由来的一句话。
是让楚竟堂眼红,疯狂的最后一根导火线。
楚承礼甚至没有拦住,就见楚竟堂直接冲了出去,将允氏推倒在地。
只瞧见允氏啊哟一声,直接白眼一翻,晕了过去,下手之重或许只有楚承礼看得真切。
果然,楚芸竹还没有叹息完毕,仁医系统就开始报警,楚芸竹顿时觉得无语。
带上李寡妇就冲到楚家老宅的前头,直接查看允氏下面。
果然,允氏下面的裤子已经湿透,伸手一摸,全然是血。
楚竟堂在楚承礼的拉扯下还想要继续攻击允氏,却被楚芸竹一声怒吼,回了神。
“你是不是疯了?”
如果是别人,楚芸竹还不担心,但是这个是楚竟堂,才从牢狱里出来,先前的那个腼腆的男孩。
如今像个激怒的狮子一般,嘴里发出发泄才有的声音,“李婶,去找产婆,我只能帮她止血。”
对于孕妇生产之事,楚芸竹还真的不是很懂,所以只能找产婆过来。
允氏的脸色已经渐渐发白,嘴唇也有些发紫,楚芸竹几针下去,内生产处的血流堪堪止住。
楚承礼也是吓了一跳,只能拽着疯狂的楚竟堂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这个孩子是保不住了吧?”
楚芸竹一脸肃然地点点头,对于这种生产她自然是不懂的,到底保住,保不住,她也无法下定结论。
楚芸竹摘了一手血走到了芸竹阁,不是她善良,而是仁医系统太过机械罢了。
手上的血让楚芸竹觉得格外恶心,这还是第一次,生为医者的她,觉得病患的血是恶心的。
“芸竹,你大伯娘怎么样了?”
王氏很紧张地拽过楚芸竹,没料到楚芸竹一个不稳,就将鲜血染到了她的衣裳之上。
“娘,你得等我洗完手再问,我还是个姑娘家,沾一手血真的好么?”】
楚芸竹瞥眼看了下王氏身上的血渍,“您也去将衣裳换掉吧,这样也不是很好。”
楚芸竹第一次说话的声音这般冷淡,人本薄凉,而在允氏和楚家老太的身上,更是展现地淋漓尽致。
是的,她从现在开始,格外地厌恶楚家,她想,她的爹爹也断然不会是什么好东西的。
楚芸竹用皂角洗了许多遍,最后才将手上的血渍全部洗干净,但依旧感觉一双素手没有地方放。
“东方,你会不会有救治人以后,觉得那个人的血渍是恶心的情况?”
楚芸竹站在东方玉喜的旁边,李寡妇已经找来了产婆,而楚承礼直接拽了楚竟堂回了芸竹阁。
楚芸竹顿时无语,在这种节骨眼上,楚承礼这个笨蛋竟然将楚竟堂拽了回来,到时候楚家老太肯定要来闹事。
现在只是顾不上而已,但是她看见楚竟堂那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又格外地心疼。
若不是允氏和楚家老太这样出口伤人,楚竟堂也不至于如此。
“芸竹,楚千月是真的已经做了王妃么?”
楚芸竹看楚竟堂一副受了打击的模样,本来想摇头的却到最后还是点了点头,这种事情谁都说不清楚。
就好像你觉得这个人该穷苦一辈子,但是他就是中了大奖,开始了富豪生活一般。
楚千月的事情也是如此,每个人的时运不同,楚竟堂的时运肯定是没有她妹妹楚千月的时运好的。
“谢谢你,芸竹,可以带我去见见那个差点被我伤害的女子么?我想亲自和她道歉。”
当初在牢狱里,那个女子的善解人意就好似是冬日里的一抹暖阳,融化了他脆弱的内心。
如今,他又在寒冷之时,竟然是如此渴望这抹暖阳,楚芸竹虽然对他关心,但她只是冬日里的雪梅,只有那个姑娘才能够真正地将他温暖。
“等你母亲好了吧,如今我和我的朋友医师都在这里,如果你母亲有什么事情,我们还能帮上忙。”
产婆毕竟不是医师,很多不能确定的因素会导致大出血,到时候产婆根本处理不了,不仅小孩会没用,而且连大人都会丧命。
楚芸竹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脑海里竟然想的是将东方玉喜带走,然后让允氏自生自灭。
“好。”
她甚至希望楚竟堂不管不顾,现在就去看大丫,这样她就有更多的理由将东方玉喜带走。
可能是坏人活千年吧,孩子没了,但是允氏的命还是救了回来,这个产婆是楚家村最好的一个。
她也算得上一个女医,只是世人不相信女医,总觉得女人做不了什么大事,女医才变成了产婆。
很显然,她是一个很好的,合格的女医,甚至比楚芸竹还要合格上好几倍。
只是一直到日落西山才结束这场战斗,楚芸竹没有选择将楚竟堂带到乌头镇去,而是让他稍微稳定一下自己。
第二天一早,楚竟堂就去敲响了楚芸竹的大门,心中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但又有些祈求的语气。
“芸竹,带我去见见那个姑娘,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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