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厨房里一阵轰然大笑,楚芸竹差点捂着肚子躺在地上了。
这个男人竟然这般神奇,莫非这炒菜的水准就只会那五个菜么?
奕威沅嘴角微微上扬,却也丝毫不在意楚芸竹的嘲笑,于他来说,她的笑容才是最重要的。
心中突然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泛滥,即将十日之约到期,可他却不想那般早地结束。
青菜被楚芸竹盛了起来,奕威沅乖乖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就好像心间有人在踩踏,深疼。
“若我一无所有,或者我不再如现在般健在,你还会要我么?”
楚芸竹被奕威沅问得一头雾水,歪着脑袋轻轻一笑,“一无所有?我有许多钱,若你没有我可以给你,我是神医,你怕什么?”
“本王自然是不怕的,只怕心间里面再也没有你。”
奕威沅突然将楚芸竹抱住,而她手中一盘焦黑的青菜也掉落在了地上,沾染到了奕威沅的衣裳上。
楚芸竹觉得奕威沅今天似乎有些不对劲,却不知道他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十日之期到了,楚芸竹醒来的时候没有再瞧见奕威沅,他又如同曾经一般,离开在她的生活里。
东方玉喜一袭白衣飘渺站在夏风之中,与竹林相称,如同一道撞色的风景线。
楚芸竹微笑着靠近东方玉喜,东方玉喜也是唇角带笑,身后钻出一个孩子,那是小米。
“你怎的来接我了?”
“接你回家!”楚芸竹被东方玉喜的说法给愣神了,她从来没有想过一个男人,会说出这样的话。
一点都不诗情画意,却很温馨,让人心生动容。
楚芸竹看着风吹竹林动,“东方玉喜,去找你心爱可以跟你回家的女孩吧,我愿意等他。”
“我亦愿意等你。”
“这样该多为难呢?会不会不开心呢?”楚芸竹转头看向东方玉喜,好像在问自己,又像在问他。
“不会,只要是心甘情愿的,都不会不开心,亦不会为难。”
小米不懂他们两个说什么,只能抓出一把瓜子,用稚嫩的小手慢慢地剥着。
这是李奶奶给他的,而且教他如何剥瓜子,李奶奶说,女孩子都不喜欢那不会剥瓜子的男人。
小米不希望成为这样的男人,小小白净的手指干净无边,“阿楚姐姐,请你吃!”
胭脂阁重新开张了,郁雪贞没有爽约,在开张的前一天就来到了胭脂阁里面,跟着大丫学习各种各样的东西。
大丫也很喜欢她,说句实话,她特别喜欢很努力的人。
楚芸竹作为一个完美的旁观者,依旧看着新的胭脂阁开张,然后鼓掌,和其他的观众一般。
有了心中所念,念之入骨的人之后总觉得时间很难熬。
楚竟堂在一个月后来到了平安药堂,虽然手臂不能完全动弹,却也可以做些简单的事情。
楚承礼已经成为了专业的养蜂人,自从有了蜂蜜后,水果茶的售卖也更好了,掌柜的笑得都合不拢嘴。
这日,楚芸竹闲来无事,便去醉仙楼走走,瞧见忙碌的掌柜,直接便将他唤到了角落。
她最近的气色不是很好,或许是因为也有所思,日有所梦,总是做噩梦,梦见奕威沅鲜血淋漓地躺在地上。
那里是一座乱葬岗,他这么大一个人,就孤零零地躺在那边,可怜又可悲。
每次都因为这样的梦境而将楚芸竹吓醒,她觉得自己应该是魔症了,总是做这种根本就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天炎王朝的二皇子,怎么可能会落到如此的下场,更何况一个月前他们还在一起的。
“掌柜的,我可能要出一趟远门,具体什么时候回来我不清楚,有可能一年,有可能五年。”
楚芸竹刚说完,掌柜的就一把将她拉到了楼上,神色中有些慌张。
“孩子,你不会是想去找当初那个县太爷,如今的天炎王朝二皇子吧。”
掌柜的有些着急,醉仙楼人来人往,就连京都的消息也是会听到一些的。
楚芸竹从来没见过掌柜的这般模样,顿时心下就紧张了起来,“怎么了,叔?”
掌柜的怔怔地看了一会楚芸竹,最后长长地叹了口气,“若我说奕威沅出事了,你会相信么?”
“会,最近经常做奇怪的梦,但我不相信他会死!”
“是死是活我不知道,他叛变了,不管是不是陷害,你都不该去找他,而且他现在也并不在京都。”
楚芸竹听到掌柜的说完,顿时心跳不止,那一阵阵的眩晕也席卷而来。
“小猴精……”这大概是她可以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后来她的世界就变成了黑色。
一个月前他还做饭给自己吃的,还对自己那般好,自己还确定一定要与他在一起。
如今他却叛变了,但是她不相信他会叛变,可是世人相信可如何是好?
楚芸竹醒来的时候是在平安药堂,春华和钱多多都在她的身边,钱多多一脸得严肃。
楚芸竹顿时就鼻头泛红,眼泪就这样决堤而出,“你们是不是早就知晓,却不告诉我!”
平安药堂人来人往,怎能不知道京都的消息呢,春华没有说话,却是点头代表自己知道这件事情。
楚芸竹哭得更厉害,将身上的薄毯盖在头上,一动不动,任由那眼泪流下脸颊,流进耳朵。
“楚芸竹,林则也在里面,可我却没有像你这般,做人能不能坚强一点?我们要做的是什么,你难道不知道么?”
“可是掌柜的说他们不在京都,我去哪里找寻呢?”
春华已经走了出去,钱多多将楚芸竹脸上的薄毯掀开,夜深人静之时她何尝没有这般偷偷地哭过。
其实楚芸竹比她真性情了许多,至少不会压抑自己的情绪,而她呢,只能终日在这平安药堂里,当作没事人一般,继续接诊。
“阿楚,我们去京都吧,那里离皇宫近,肯定能知道得更加真切!”
“好!”楚芸竹收起了眼泪,明明自己知道眼泪是最无用的东西,可她还是哭了个昏天暗地。
“我得安排一下这里,后日出发,可以么?”
“好!”钱多多知道楚芸竹有很多后顾之忧,但她也知道,楚芸竹担心奕威沅就如同她担心林则一般。
翌日一大早,楚芸竹遇见了东方玉喜,他没有了以往的淡然,有的是眉宇间的愁云。
楚芸竹朝着东方玉喜巧然一笑,但是那个笑容并未达到眼底,“东方,我有事情与你商量!”
“我知晓,有什么安排你说便是!”在楚芸竹的心中东方玉喜永远都是聪明的人,他风度翩翩,温文尔雅,却不骄不躁。
若心中没有奕威沅,楚芸竹一定会选择他成为终身伴侣。
“钱伯走后,长生和长书就没有人教导了,我想让你帮忙找人教育他们!”
楚芸竹看着东方玉喜手边的小米,他依旧那般可爱,还不忘朝着楚芸竹眨了眨眼睛。
“只是小事情罢了,这个你放心,我一定会处理好的,只是长生长书必须进入我的宅院,这样我才能护他们长大。”
“好!”楚芸竹也不愚笨,将长生他们放在东方玉喜的宅院的确是个好主意。
小喜可以仍旧跟着钱袁氏,这样也可以专心地学习做衣裳,以后也有一技之长。
与东方玉喜说完,楚芸竹就想去钱袁氏的院子,却被东方玉喜一把拽住。
“让我最后一次护送你可以么?”
两人无言,最后楚芸竹轻轻地点了点头,她虽然不觉得是最后一次,可世事难料,谁知道往后呢?
以前门庭若市的衣裳阁已经消失不见,如今有的只是那鸟语花香,钱伯的坟墓还傲立在那边,每天都有新鲜的果子摆放。
她知道钱袁氏并没有忘记钱伯,但是她只有现在才知道原来钱袁氏当初是那般痛苦。
如今奕威沅生死未卜她就已经觉得受不了这种打击,而她当初呢,竟然还去劝钱袁氏,真是愚蠢到了极点。
“钱娘娘。”楚芸竹走进去,钱袁氏正在带着小喜做衣裳,而楚长生和长书在旁边自己练拳脚。
钱袁氏抬头,看见楚芸竹过来,微微一笑,“阿楚今日怎么有空来钱娘娘这里的?”
“有事来找钱娘娘商量,所以便过来了。”楚芸竹通常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类型,钱袁氏在她进门的时候也就知道必然是有事的。
但是她如今也不出门,只在家中陪伴着孩子,也不知道现在外面的局面如何。
楚芸竹也不想多做废话,直接开门见山,“我打算将长生长书带到东方玉喜那边去习武,这里可以让小喜陪伴你么?”
钱袁氏眼中有一闪而过的不舍,但那只是一瞬间,楚芸竹几乎没有捕捉到她就消失不见了。
“自然,我也觉得将长生长书送到东方玉喜那边会比较好一点!”
楚芸竹微笑点头,她现在竟然连笑容都没有力气了,东方玉喜看得心疼,却也没有法子。
两人走出钱袁氏的院子就打算去芸竹阁,车上东方玉喜欲言又止,终究还是将心中的话说了出来。
“需要我陪你去么?阿楚?”
“不用,还得帮我看好平安药堂呢,而且现在他生死未卜,总不能将你也搭上了。”
楚芸竹现在唯一害怕的就是找不到奕威沅,若是找到了,只要没死,她一定可以将他救活的。
“那我便等你凯旋,这两日我也会想办法在京都查看,看看奕威沅在何处!”
“嗯。”芸竹阁里王氏依旧在乐呵呵地和李寡妇聊天,而张氏便抱着孩子在院子里看着。
当初与楚承礼的矛盾也已经解决了,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床头吵架床尾和。
“娘,李婶,三婶!”楚芸竹进入,然后看着一群乐呵呵的人,竟然觉得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王氏和李寡妇见到楚芸竹来立马就拽着她坐下,“我家的小财神,一个多月你可算回来了。”
如今水果茶的效益很好,总是有人来收购,这也全然是掌柜的的功劳。
楚芸竹承诺过掌柜的在乌头镇之与他一家合作,但是在外面,她可以任意销售,当然售价要比掌柜的贵一些。
“娘,今日回来就是想和你们说,我可能要出去游玩一阵子,省的你们念想,回来打个招呼。”
“谁和你一起去游玩啊?”王氏兴高采烈,自己女儿要游玩,自然是很高兴的事情。
“钱多多,她的家乡正好赶上庙会,我就想同她去玩耍一番,但是水果茶的原材料你还是要做的,因为有人来收购。”
“好,玩得开心一些,记得早些回来,银两不要全部放在身上,一定要分开来收藏。”
楚芸竹安静地听着自己的娘亲啰嗦,一声声一句句,都钻进了她的心间。
回到乌头镇的时候天色已黑,第二日东方玉喜就送来了奕威沅的消息,说是已经被杀。
楚芸竹顿时觉得昏天暗地,但是她还是坚持不让自己倒下来。
“走,多多,我不相信,就算他被丢弃在乱葬岗,我也要将他找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东方玉喜拽住楚芸竹的肩膀,“你清醒点,奕威沅是罪臣,你就算去找他,被人发现了可如何是好?”
“那我便陪他一起死啊?这样不就可以在一起了?”
楚芸竹叫得撕心裂肺,比当初在现世被心爱之人枪杀还要难受,楚芸竹捂着自己的胸口,好像空气都与她做对。
“我不相信,奕威沅答应过我的,就算他残疾了我也要他,就算他忘记了我,我也要他!”
钱多多和楚芸竹在当天就驾着马车去了京都,在城中两人就如同是孤魂一般游荡。
听到关于奕威沅一点点的风吹草动,就去那个地方寻找,找累了就睡觉,睡醒了就立即寻找。
钱多多总是在安慰楚芸竹,“林则会保护好奕威沅的,林则肯定比奕威沅先死!”
可就是这短短的几句话,让人觉得心痛如绞,楚芸竹没有说话,在这短短的三个月,钱多多和楚芸竹一般,消瘦得叫人心疼。
“回去吧,阿楚,找不到了,至少你还有东方玉喜!”
楚芸竹紧抿嘴唇,沉默不语,她看向老天,以后她或许再也不会再爱了。
老天就好似在玩弄她一般,不让她好过,而她却在努力地,傻傻地生活。
回到乌头镇的第一夜楚芸竹就消失了,东方玉喜派出去许多人,都没有找到她的人。
她就如同是一瞬即逝的彩虹,再也不能让他找寻得到,偶尔一瞥,却也不是她这个人。
许久许久以后,醉仙楼开了许多许多的分店,那里的老板很是神秘,但醉仙楼在每个国家都有。
花茶已然成为了官宦之家的第一养颜之物,几乎家家户户都会有而曾经风靡乌头镇的胭脂阁,也在全国各地开了数家。
“阿楚,你何时才能陪伴我,终日算账对眼睛不好。”
楚芸竹抬起头,烛光之下,轮椅之上,是他心爱的男人,他依旧俊朗帅气,只是少了戾气,多了一丝温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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