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韩肖耸耸肩,一脸不敢苟同。
而跑远的江小言并不知这只是一场猫抓老鼠的游戏,她坐上公交车后终于长舒一口气,拍拍胸脯庆幸不已。
但逃是逃出来了,去哪里她却犯了难:离开那座别墅也只是临时起意,没有具体的逃跑路线和人脉,更没有更多的金钱和朋友,又能去哪呢?
随着公交车的一路行进,她的一颗滚烫的心也渐渐坠入了谷底,洼凉洼凉的。
公交车的慢是众所周之的,随着公交车悠悠地一晃一晃,江小言渐渐竟没了那种紧迫的为逃而逃的压抑感,思路也慢慢明朗起来。
我这是为了什么呢?江小言哂然一笑,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不过她还是没有回去,既然出来了,那个于她而言牢笼般的存在让她丝毫没有回去的欲望。
浑浑噩噩的坐着,下意识的跟着脚步走,江小言怔怔地随着人流行走,上车,下车,再上车......周而复始。
也不知行了多久,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在第N次下车之后,江小言猛然发现自己竟到了医院。
陈焕澜......这是江小言的第一反应。
她呆愣关盯着医院的发光的铭牌看了半晌,喉头有些硬塞,自怨自哀了太久,她几乎都已记不得外界的许多事,只关心自己的情绪变化,何其自私!
说来也巧,江小言到陈焕澜病房的时候,陈父陈母都不在,门口的保镖又与她甚熟,见她来了也有些惊喜。
“江小姐你来了!”
江小言勉强冲他笑笑,“焕澜今天怎么样?”
保镖龀牙一乐,“您来的正巧,大少刚刚检查完回来。”
江小言迟缓的点点头,并没有对保镖灿烂的笑脸有更多的揣摩,直到她走进病房......
“焕、焕澜?!你、你醒了?”江小言望着坐起看书的陈焕澜又惊又喜,一时不知该用什么表情和举止来表达自己震惊地情绪,因而面色看起来十分古怪。
陈焕澜还很虚弱,见她走进来既意外又高兴,“几天前就醒了,身体也已经大好,只是爸妈怕有事,一直让在重症监护室住着。”
江小言含笑点点头,又仔细观察了一会儿他的面色,终于放心不少。
他们默契的都没有提及江小言毒瘾犯时的情景,毕竟那前前后后发生的事太过尴尬。
“......”
“......”
打完招呼,两人之间便陷入了久久的沉默当中,情绪都有些紧张的两人只觉得空气中的氧气骤然稀薄起来。
陈焕澜看出她面色不对,左右思量了许久才小心翼翼道:“你......怎么了?”
江小言很明显愣怔了一下,紧接着缓缓摇摇头,“没什么啊。”
“......”陈焕澜死死抿着唇,一脸不认同,“你不要欺骗我!”
江小言牵强的笑笑,半晌才道:“......能有什么呢,最差也不过是这样了。”
“......”陈焕澜胸中突然涌起一股悲愤,那是对无可反抗的人和生活所产和生的不甘。因他知道,景晟华已然成了江小言的心结。
又坐了片刻,江小言终于忍不住起身告辞了。她不忍再看陈焕澜悲痛欲绝的面孔,那种种撕心裂肺的情感都是因为自己而产生,她又怎么忍心。
她要走,身体虚弱的陈焕澜自然拦不住,再三挽留都没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
江小言出门直接去了江爸所住的病房,但她却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在门口呆呆地看了一会儿,便默默地走开了。
走出医院,随便上了一辆公交车,她拉着吊环,木然地望着车窗外的车来人往的大街,脑子里乱欲纷纷。
她不断的回忆着江天琪给江爸认真而又耐心地擦脸擦手的画面,天琪成熟了,也沧桑了许多......
泪,突然控制不住地涌出了眼眶,无尽无止的泪水仿佛要流干她体内的水份似的......江小言仰头望着车顶,企图止住不断流出的泪水。
人生是如此的茫然,以致于让她想不起这世上还有哪里可以容身的地方......
公车最后一站,甫一下车,咸腥地气味涌入鼻腔,扑面迎来的海风裹胁着冰冷的气体拂过江小言的面孔,她愣愣地感受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哦,竟是来到了海边。
脚下那柔软粗硬的质感的沙,每每踩过都会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江小言一步步前行着,莫名有些哀伤,这看似深深的印子,其实不过片刻便会被风吹过的细沙掩埋起来,再不见踪影,一如她,抑或这世上的每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死后不可寻觅......
夜来临,天黑的厉害,月亮始终不肯露头,于是那点点的星光便成了陪趁,甚至点不亮她脚下的这一方沙滩。大海也被黑夜吞噬成了黑色,远方海的脊背不断向江小言这方涌动着,狂烈又汹涌,它好像想要穿过沙滩,扑食那夜行的路人。
江小言凭着感觉沿着海岸线走,时不时走偏踩到水里,不一会儿鞋子便湿了,鞋里一片冰凉。
体力和体温被海风掠过,亦开始极速流失,江小言即使裹紧了外套也依然无济于事,但她却不管不顾,自虐般的往前走到了乱石滩上,有那么瞬间,她甚至想,不如就这样死掉算了!
脸色早已冻僵,肢体麻木的感觉不到任何温度,坐在一块乱石上的江小言突然觉得鼻子痒痒的,不一会儿,便有凉凉的冻状物体顺着鼻管缓缓滑下了来.......
“呃......”即使这里没人,江小言还是连忙翻包找纸巾擦拭,实在太尴尬,冷空气刺激的鼻子都开始流清涕了。
手忙脚乱的擦完,江小言捂着脸哼哧了半晌,突然觉得自己这个举动有些搞笑,冻僵的脸也扯出了一个不好意思的笑。
但她不知,就在不远处的小坡上,景晟华就站在那里默默地望着她......
饶是穿着厚厚的羽绒服,韩肖还是被冻的直打哆嗦,自家大少也不知中了什么邪,站在这里死死盯着那头,却一步也不往前迈,他有些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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