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为了印证林序和悦宁的猜测,那个纨绔子弟楚兰若倒真是重金悬赏寻找他失踪了的小侍女了。一时这个默默无闻的小姑娘成了街头巷尾议论的主角,你说能让花名在外的楚家三少爷把荀阳城翻了差不多十遍的丫头该是什么样的天姿国色呢?
紧接着,荀阳城内便谣言四起:原来失踪的那个小侍女是祭司云葭的后人,身上有神的血统!原本风氏的一族在出云国便是一个传奇,就是在现在,也有老人叹息“若是风相还在……”在知道风氏尚有后人之后,百姓是欢欣鼓舞的。之后,关于她历经艰险的故事的版本一个又一个地传开。
间或有年轻人不以为然,总会被老人唠叨:“唉,你们这些年轻人呀,当年正是风氏的相爷提议先帝永不加赋,你以为日子能过得这么好?”
“因为风相,我们这些手艺人才有了今日的地位。只是,风相爷不在,一代不如一代咯……”
“谁说不是呢?年年查办贪官,年年还有人贪,若是风相爷在……”
风氏的这样一个遗孤,引起了百姓最大的同情和关注。因为,他们的平淡的日子需要一个可供瞻仰的神明。
悦宁摇着手中折扇,颇有些不耐:“这个故事显然是有人故意散播出来的。”
林序波澜不惊:“这个故事虽不中,亦离真相不远,这可不是编造,显然是知情人有意放出的消息。”
悦宁皱眉:“这个方式看起来不怎么样,它的后手才厉害,最近荀阳城中多了很多苏家和沐家的人,怕是被这消息给引过来的。”
林序的手指敲击着那青瓷茶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此时会如此做的人也唯有紫极宫的那位了。”紫极宫住的是太子。
“在这个时候离开荀阳,定然会惹人怀疑,一静不如一动吧?”悦宁不是谨小慎微之人,只是事关圣女令,消息在此时泄露出去,他多年的苦心经营都会功亏一篑。由不得他慎之又慎。
林序笑着摇头:“此言差矣,我们这次来荀阳本就是公办,如今皇上交待的差事已了,自该赶回京城,不然反倒多添疑虑。”
“我又何尝不作此想?可那个小丫头怎么办?总不能像上次那样把她打昏吧?”那个小丫头狡猾得跟狐狸似的,从荀阳到京城差不多一个月的路程,万一她在路上玩什么花样,传出了风声可不太妙。
“原来你也有踢到铁板的一天。”林序大笑,悦宁最擅长的就是收买人心,怎么想让一个小丫头死心塌地就成了件难事?
他们不是没有办法让她屈服,只是,最稳妥的法子自然是在出发之前就收服她,
“见到那个小丫头了?”只着紫色单衣的男子临窗而立,天气炎热,原本披散着的头发被束起,露出的优雅颈项,反倒更添了几分慵懒的清魅,窗边吹进的凉风,经过他的身边,带起清淡的兰花香。
“是的,蔷薇小姐只是让我帮忙把这个故事传得人尽皆知。”黑衣男子不无恭谨地答道。
楚兰若摇头轻笑:“这个呆丫头,竟用了这么个引火烧身的法子,你没有说要带她回来?”
黑衣男子神色犹疑:“蔷薇小姐她说,她说……”
楚兰若支着下巴轻笑:“她说了什么?”那小丫头从来都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
黑衣男子顿了顿:“她说爷不会那么好心让属下去救她。爷不落井下石她就额手称幸了。”
楚兰若目光流转,脸上的笑意如同兰花般出尘:“子言,你是不是觉得她说得有道理?”那小东西怕是乐不思蜀不肯回来了吧?
若是楚兰若真有心救她,又怎么会让她在楚家被人带走?子言被看穿了心思,讷讷不能语。
“若是她这次能平安回来,你便一直跟着她吧!”楚兰若背过身去,看着窗外的一片浓绿,她羽翼未丰,又爱惹麻烦,找个可靠的人看着她,倒叫人放心些。
“爷是让属下以后认蔷薇小姐为主人?”这次的事件故意不插手也是考验?
“有问题?”
“要有一天,蔷薇小姐与爷起了冲突,属下该如何自处?”以两人时不时剑拔弩张的状态,还真是说不准。
“啊,到时候你看着办吧。”楚兰若不负责任地把难题抛还给他。与他为敌?他倒是很期待她会有什么样的表现,这样平淡的日子真是太无聊了,有那个惟恐天下不乱的小丫头的煽风点火,好戏应该马上会开演了吧?
他倒是不知道此时又被那个小丫头当成道具物尽其用。
“咚”的一声,又一个苹果砸中了墙上那张画,茜袖不赞同地叹了口气,画中的男子,手执一朵山茶,唇畔勾着似有似无的一抹笑意,那双漫不经心的双眸明明是倾尽天下的诱惑在其中。难得见到在样貌上比王爷更加出色的男子。这样的一个人,即便是张画,又怎么舍得这般糟践?
蔷薇咬牙切齿,恨得牙痒痒:“楚兰若,你去死!不找我,我叫你不找我……”又是一只笔掷了过去,那笔上的墨汁溅污了画,茜袖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不由得暗道一声可惜。
蔷薇看了画上的污迹,顿了顿,似乎有些心疼,一跺脚,嗔道:“什么重要,什么最重要,明明是骗人的。”
茜袖看着她孩子气的举动,好笑道:“小姐,你再怎么生气他也不知道的啊。”这样的一个男子啊,怎么能不叫人又爱又恨呢?
蔷薇噘着嘴,看了画上的人一眼:“他知道了又怎么样,这个大骗子……”有些低落的语气,呆呆地看了画中的人良久 ,终是揭了下来揉成一团。
茜袖把那张画小心翼翼地收起来,转交给了悦宁。
悦宁捏着那张画,看到那张倾国倾城的容颜,朗朗笑道:“传闻楚家的三公子那张脸令江湖中以美貌闻名的玉郎君都自惭形秽,虽是画像,也可见其风采啊。”
林序看了一眼画像,微微一笑:“若光是相貌,倒真是把你比下去了。看来用美男计已是行不通,要不换个方法?”
悦宁冷哼一声,心中莫名地泛起酸意:“长得再好也不过是一个草包罢了。”
林序轻摇折扇,好心情地道:“他的侍女便有如此的才情,可见这个楚三少也光不是一个草包。”看了一眼侍立一旁的茜袖:“今天她便画了这张画吗?”
茜袖道:“花了一上午画好了,不知怎么的却要撕掉,想了想又挂在墙上,又是拿东西砸,又是拿脚踢的,好像很气恼的样子。”
林序唇角一勾,看向悦宁的眼神泛着揶揄:“怪不得了……”
若非朝夕相处,时时在意,又怎能把一个人的眉目画得这样的生动传神?对着画生气,这种小女儿态只能说明她在乎画中的人吧?她早已经心有所属,所以才会对悦宁的百般示好毫不动心。
悦宁脸色发黑,那张自命风流的脸都开始僵了,林序十分尽责地火上浇油:“她喜欢的是她的少爷吧?”虽说不在乎,可样样都要压人一头的悦宁何曾在情场上败给过别人?更何况是输给了他口中的草包?
悦宁瞪着林序折扇上晃动的墨竹,恨不得把那扇面给瞪穿了:“不过是一个没有见识的小丫头罢了,本王一定会让她心甘情愿地跟本王走。”
林序自是十分喜欢跟他抬杠:“楚家三少风流的名声在外,可要是真要追究他跟哪个女子有过什么风流韵事,或是曾跟哪位名妓狭玩,却是没有人能说得出来。他也不是个简单的人,你也算碰到对手了。”
悦宁眯了眯眼睛:“那样的人,也配做本王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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