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说,要立我为正妃。”蔷薇也不想这么无聊的,可是,现在她能问的,就是处处维护悦宁,又对她怀有敌意的茜袖。北悦宁为什么突然要娶她?
茜袖抿唇笑道:“恭喜小姐了。”没有半分勉强的样子。
蔷薇歪着头看她:“你不介意么?”
茜袖仍是微微笑着:“介意有什么用?王府终究是需要一个女主人的,既然王爷打定了主意想娶你。只要你以后一心向着王爷,我也会如维护王爷一般维护你。”
她的话让蔷薇想起了花娘,花娘也是如此呀,只要是楚兰若想要的,就会拼尽全力地维护,不论对错,不计得失。对茜袖,她讨厌归讨厌,却不想欺骗:“我做不到。我甚至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要娶我,怎么可能会一心向着他?”
茜袖冷下了脸:“小姐不是早就知道为什么了吗?何苦跟我炫耀?你既是王爷心尖尖上的人,我也自会奉你为主,何必多此一举?”
“此话怎讲?”蔷薇讶然。
茜袖抿了抿唇,竟是就这样掉头走了。
蔷薇惊得下巴都快掉了,怎么回事?茜袖方才的语气不似作伪,分明是以为她应该知道的。可是她在禁足不是吗?怎么可能知道外面的消息?
唯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个消息人人都知道了,悦宁也没打算瞒她,却是她自以为悦宁不会轻易被她知道。她试探性地招来了芳草:“你可知道南楚国的使者来了后发生了什么事?”
芳草竟然是“你怎么不知道”的表情:“小姐不知道吗?”
“我足不出户,怎么可能知道?”就连绿衣回来跟南楚国的使者有关都是她自己猜的。
芳草难以置信:“小楼里来来往往那么多人,怎么可能没说……”她以为以他们对小姐的巴结,早就把这个消息卖给小姐讨赏了。
蔷薇汗颜,难道,真的是她把事情想得太复杂?是她误会北悦宁了吗?
“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快点告诉我。”
芳草原原本本地把南楚国的使者到来,要迎她回国,悦宁反对,之后绿衣说辛家女儿不做人侧室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还劝了蔷薇一句:“小姐,你别生王爷的气。王爷不让你见辛夫人,也是怕辛夫人会带你离开。王爷是舍不得小姐才会这么做的。”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蔷薇微微点了点头,悦宁,真的是因为娘亲说她不做妾,怕她离开,才想到要娶她做正妃么?
这也太得不偿失了。且不说她无权无势,且身后没有靠山,就凭宫里那几位对她的不喜,就对悦宁的前途大大的不利。她这个圣女令究竟有没有那么大的作用还未可知,他为什么要铤而走险?
不期然想到悦宁那句“如果本王说,本王是真的喜欢你,对你动心了,真心诚意地想娶你,你相信么?”竟是心头一跳,微微的涩味在心底化开:“不值得的。”
“什么不值得?”低靡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暖暖的气息惊起她耳边垂落的头发。
蔷薇吓得一蹦三尺:“楚兰若!”此时她才惊觉不知何时芳草没了人影,房门紧闭着,昏黄暧昧的烛光下,唯有他颀长慵懒的身姿。
他轻轻一笑:“前几日见了我还喜极而泣,现在是不欢迎我?”他的指尖有一抹七彩流光,盈盈闪动。
蔷薇眼睛亮了:“我的蔷薇花佩。”
伸手去拿时,那可恶的家伙竟然将手一抬让她扑了个空,直直撞进他怀里,他握着她的腰低低一笑:“拿什么谢我?”
蔷薇踮起脚尖够了几次够不到,小嘴一瘪,眼巴巴地望着他手中的东西:“楚兰若,拜托你。”
“叫我一声千夜。”他勾了勾唇,在她耳畔蛊惑道。
她从善如流:“千……”夜字却是怎么都说不出口。千夜,为什么是千夜,而不是林千夜?正如她素来连名带姓地叫他楚兰若一般。
“怎么?”
“千夜?你真的是林右相林千夜?”小脸上适时摆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企图蒙混过关。
“知道林千夜就是我,有这么惊讶吗?”他的声音里有着揶揄。
蔷薇捂脸,丢脸丢大了。她一时不察,聪明反被聪明误,没想到竟然给他机会让他问上这么一句。
她以前在小园时怎么说的?“京城四公子算得上什么?林千夜才应该是夫婿的最佳人选。”现在她恨不得一头撞死。
林千夜,那是传奇一般的人物呀,三年前未参加科举,因为老林右相的举荐,以白衣之身直接晋为一国丞相。那时,在朝贺上突然出现的他,一袭紫衣,面具遮面,满朝文武固然惊叹于那倾国倾城的风姿和他的胆大妄为,不满和弹劾的奏折也如雪花般飞来。虽说近几十年来,右相一职一直从林家子弟选出,但他只是林家的旁支,何况,他太过年轻,且从未从政,功绩自是无从谈起。
可接下来这个年轻的右相以铁腕般的手段,在半月之内抑制了青州,余州,闽州等地的米价上涨,并达成了与邻国信陵国的联盟,使蠢蠢欲动的南楚国不敢北望。这样的功绩都使满朝的文武鸦雀无声,民间也流传着“白衣丞相”的美名,甚至还有人说这白衣丞相是自天上而来的神邸。就连他从不以真面目示人,都成了神秘与神圣的象征。
难怪,那时候她一脸钦慕地提起林千夜,他总是一脸似笑非笑。
那个才华满腹,为国为民的高大形象,怎么也跟楚兰若这个性格恶劣,喜怒无常,懒惰成性的纨绔子弟不符呀!
见她孩子气地捂着眼睛,小脸因为懊恼和羞意,泛起酡红,楚兰若眼神一暗,他从来都是从心所欲的人,当下低头,吻住了她的粉唇。
蔷薇如烫到般一下推开他:“林相,请自重。”
她从不曾如此硬邦邦地跟他说话,以前,她不想做什么事,都是冲着他撒娇,耍赖,常常也能达到目的。可这次,她突然不想了:“我不愿再如此下去。”
呵……小东西离开他几个月,脾气越来越坏了呢!
“为什么?”他饶有兴致地问,如同逗一只炸毛的小猫。
“因 为 我 不 喜 欢!”她一字一顿,努力压着心底泛起的其他情绪,把牙齿咬得咯吱响,直视着他,让眼里除了气恼还是气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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