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你看我人虽然瘦了,可精神十足。”储凝抽回了手,反而安慰着林宇浩。
“你呀,现在越来越像居家女人了,我现在呀,每天一下班便总是迫不及待地朝疗养院跑,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林姨呀!这么白痴的问题。”储凝白了一眼林宇浩。
“对,也不全对,这里不是还有一位让我朝思暮想、夜不成眠的人吗?所以呀,我才会分分秒秒都想着过来。”林宇浩捏了捏储凝的脸颊道。
林瑾文的精神状态已渐渐康复,故气氛也显得不再那般压抑。
“你有好久都没有安心工作了,现在林姨也逐渐康复,加上这里有我和特护二十四小时看护,所以你应该恢复正常工作才对,以后可不许再缺勤了。”储凝数落着林宇浩。
“可是在公司,我根本就静不下心来,不如回疗养院倒安心点,而且沈董事长也特别同于总监交代过,我可以随时请假,不受考勤限制的。”林宇浩苦着脸道。
“那你更应该努力工作才对。”
“知道了,你看妈妈都说想抱孙子了,所以我一定会努力挣奶粉钱的。”
“没个正经,对了,今早特护同我交接时,说林姨的药用得差不多了,还写了份清单给我,嘱咐我白天去门诊那边开回来。”
“那交给我去吧!”
“疗养院这么大,你又不熟悉,我都是轻车熟路,所以我去就好,就当作是散一下步吧!你陪着林姨就好。”
“那好!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林宇浩也不坚持,叮嘱道。
“知道了。”储凝说完便拿着清单离开。
待储凝离开后,林宇浩又轻轻地走回林瑾文的房间,看着母亲依然在熟睡中,他紧锁的眉头才稍稍舒展开,帮林瑾文掖了掖被角后,便又回到了客厅。
林宇浩揉了揉眉心,近日来发生太多的事,他好像从没有休息午休过,便想在沙发上假寐一会儿,可是不知不觉地便睡了过去。
梦中,他发现母亲失踪,他找遍江城和Y城都没有找到。
惊醒后,第一时间便冲向母亲的房间,可是房间已经空无一人。
“该死!”林宇浩抬腕看了看表,他发现他竟然睡了快半个小时,于是赶紧冲出屋子在花园里寻找着。
“妈!您在哪里?”
“妈!你不要吓我了,出来可以吗?”林宇浩将花园可以容身的地方全部找遍,却始终没有发现林瑾文的人。
“宇浩哥,你在找什么?”刚开完药回来的储凝看着惊慌的林宇浩,上前问道。
“储凝,你回来的路上有没有看到妈妈?”林宇浩急切地握住储凝问道。
“没有,林姨不是在屋子里了吗?”储凝顿时也焦急起来。
“我不小心在客厅睡着了,醒来后便没有看见她了。”林宇浩自责道。
“这可怎么办?我们赶快找高院长帮忙找人吧!”储凝吓得脸色苍白。
“我们分开行动,你马上打电话给高院长,让他安排人在医院寻找,我立刻去外面找。”林宇浩被储凝的提醒惊醒,他交待完储凝后便飞也似的朝疗养院外跑去。
疗养院门口,他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路边的每一个人询问。可是所有人均是摇头,林宇浩的心渐渐下沉,巨大的恐慌瞬间袭上心头。
突然手机响了起来,是方正浩,林宇浩像抓住救命稻草般,飞快地接了起来。
“舅舅—”
情急之中,林宇浩对方正浩喊出了生平的第一声舅舅,但是这声久违的舅舅却被焦急所掩盖,他没有意识到,方正浩也没有意识到。
“宇浩,你现在在哪里?”语气急促,想必是高院长见到情况危急,已经通知他了。
“我现在正在疗养院门口。”林宇浩答道。
“你别着急,维南已经调集了公司大量的保安一起寻找。”
“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林宇浩望着车上川流不息的车辆,目然地对着电话讲道。
……
醒来后的林瑾文,见林宇浩正靠在沙发上睡着了,眉头依然纠集在一起。
显然,连日来发生的事情,已压得他疲备不堪。林瑾文心痛地抚摸着儿子日渐清瘦的脸颊,渐渐流出眼泪来。
“宇浩,妈对不起你!让你受苦了!”片刻后,林瑾文缓缓起身,擦干了眼泪,用诀别的眼神看了儿子最后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迈出了脚步……
她出了疗养院大门后,便直接上了一辆计程车,告诉了司机一个地址,便闭上了眼睛。
三十年前的一幕幕似又呈现在眼前般依然是那么的清晰、那么深刻。
“这位太太,Y城已经到了,您想在哪里下呢?”不知过了多久,司机将沉浸在回忆中的林瑾文惊醒。
“就在这里下吧!不用找了!” 林瑾文将几张百元钞票递给司机,然后又在司机的诧异中下了车。
她目然地走在街上,不知道现在身处何处、然后又该去何处,只好茫然地在大街上走着。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她发现自己身处在仁义路的路口。
她漠然地看了看四处平整的马路,想必路口的施工早已完成,然后又看了看天色,又到了傍晚时分了。
两个月前,她的宇瀚在这里结束了年轻的生命。
今天她似乎在梦中听到宇瀚的召唤,所以一醒来后,她便直接从江城回到Y城,然后她便感觉宇瀚真的似在召唤她般,便不知不觉地来到这个路口。
“宇瀚,妈妈来看你了,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林瑾文对着天空喃喃自语,下一刻,她似乎看到林宇瀚正对她撒着娇道:
“妈妈,我好久没吃您下的厨了……”
“妈妈,我好想你……”
“妈妈,为什么活着的人都会如此的痛苦呢?是不是死也算是一种解脱呢?”
……
是啊!为什么?为什么?
当林宇浩一行人赶到仁义路口时,林瑾文的身体正在缓缓而下……
“妈--”
人间别离最无常!
长长的长廊里,方维南兄妹陪着沈慧君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方正浩则紧锁的眉头在长廊上来回走着。
抢救室门口,林宇浩紧握着手储凝的手,焦急地看着那盏急救灯。
储凝的视线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手术室,心中无数次地祈祷着林瑾文能及时醒来。
突然,方正浩面色由凝重慢慢转为愤怒,忽然转身指着储凝:
“就是你!一切都是因你而起!”
长廊上突然安静得出奇,大家都抬起头来看着方正浩,显然对于他的突然指责表示不理解。
储凝也错愕地看着眼前这位长者,这位虽然从未给过她好脸色、却让她一直尊敬的长者,此刻正像一只愤怒的狮子,正用血红的眼神看着她。
“方伯伯,对不起!”储凝低下了头,不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她而起,如果不是因为她,林宇瀚不会死,林姨也不会弄成这样。
“请您不要伤及无辜。”林宇浩上前拥着储凝道。
“哼!不要叫我方伯伯!我不配做你的伯伯,三十年前,你的父亲无端牵涉到方家,弄得我们方家骨肉分散,没想到三十年后,他的女儿又出来兴风作浪,弄得林、方、沈家三家都不得安宁,你们储家都是灾星!是祸首!”方正浩依然不解气地发泄着。
“爸爸!”方维南两兄妹冲上前,想阻止咆哮中的方正浩。
“正浩,你怎么能牵扯无辜呢?”沈慧君也起身制止道。
“难道我说错了吗?你如果还有一点自知之明,请你现在就离开,走得远远的,永远都不要再看到你。”
“爸爸!您是长者,怎么可以对一个晚辈无端的指责?”方维南终于不再隐忍,他走到方正浩的面前,痛心疾首地指责着。
他无论如何也不曾想象,曾经叱诧风云的父亲,此刻竟会像一只疯狂的野兽般,对一个弱质女孩说出如此不堪的话来。
“我说错了吗?宇瀚难道不是因为她而死的吗?”
“是我的错!都怪我!”储凝看着互不相让、一触即发的方家两父子,感觉更加罪孽深重。她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冲出了林宇浩的的臂弯,来到方正浩身前道:“我也一直在为宇瀚的死而自责,我多么希望死的那个人是我,至少下半生,我不用活在他为我而死的阴影中。”
“那你更加应该消失在我们面前,滚,滚得越远越好,我不想再看到你。”方正浩继续咆哮着。
“我感激您这段时间来对于母亲的关照,但是也请你不要侮辱她,侮辱我林家的人。”林宇浩又挺身挡在储凝的面前。
“林宇浩,你糊涂啊!你想想宇瀚是为谁而死,你每天面对她,就没有觉得对不起宇瀚吗?你这样于心可安,还有你,你忍心进林家的门吗?如果是我,我定会滚得远远的,永远也没有脸再回来。”
“我们林家的事,我希望用我自己的方式来解决!”林宇浩还想继续说下去,却被储凝拉住,他回头看着储凝,储凝却朝他摇头。
他明白,她不希望他和方正浩冲突,便忍住了没再出声。
“如果我‘滚’后,能减轻对宇瀚的罪孽感,那么我现在便滚。”下一刻,储凝冷然对方正浩说道,然后头也不回地朝长廊尽头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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