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见荆无可奈何地摊开掌心,讳莫如深的瞳眸轻轻扫着林姜驰,道:“这不是别人的私生活,而是我们彼此间缺乏该有的信任!”
“见荆,我们都是成年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圈子,就如同你身边朋友的秘密,你不可能都告诉我一样,我们都有自己的世界!”林姜驰答得云淡风轻,长而漂亮的眼睫毛轻眨,一颤一颤的。
韩见荆没有吭声,他转过身,眉头紧拧,垂眸盯着大理石的地面,深深叹口气,几秒后他转过身,缓缓迈开步子向酒柜走去!
“你要干嘛?”林姜驰诧异问道。
最近这段时间,韩见荆一直在短道速滑训练基地,好久没碰酒!
而且,他自制力极强,私人时间也谨记纪律,从不违反!
他弯腰,从酒柜里取出一瓶梁子俊上次带来的好酒,浓稠的暗红色液体轻轻激荡在瓶壁上,她隔着酒根本看不出拿着红酒的男人早已暗潮汹涌。
软木塞被弹起,韩见荆摇了摇瓶中的酒液,拿出个杯子,倒进去半杯,他仰起头,慢慢将暗红色的液体全数灌入腹中。
酒液下滑,他喉结滚动,一上一下,林姜驰紧张地凑前,从韩见荆手中夺下红酒瓶和杯子,劝阻道:“见荆,别喝了,如果你对我刚才说的话生气,我向你道歉!”
他却一愣,扑过来就搂住她纤柔的身子,抱个满怀。
醇厚的酒香,随着他一呼一吸微弱的呼吸渐渐弥散开来,那味道淡淡的,浅浅的,却有种魅惑人心的感觉,她单手拖起他的头,见他眸底荡漾着冷冽的气息。
刚才红酒喝得太猛,韩见荆不觉喉咙难受得干咳!
她拖着他的身子,迅速向洗手间走去。
她沾湿毛巾,轻轻擦在他的额心处,直到感觉他脸颊上的温度接近常温,林姜驰才敢轻轻扳过他的脸,见他痛苦地**着……
最终,韩见荆被林姜驰拖到卧室的大床上,她学着网络上看到的方子,在厨房用蜂蜜调制了一杯醒酒汤,扶着他坐在松软的大床上,将整整一杯蜂蜜水送进他的口中,韩见荆才慢慢沉沉地躺在床上睡去。
她心里有些烦躁,百无聊赖地从卧室钻到客厅看电视,酒柜上被喝了一杯的红酒赫然躺在桌上。
她想收起酒,不经意间瞥见酒瓶上的酿酒信息。
梁子俊送给韩见荆的这瓶红酒,并非普通的酒,而是梁家酒庄里的原浆,很多销往世界各地的红酒都是用梁家酒窖里的原浆配合普通发酵的葡萄酒酿制而成。
所以,他刚才那一杯的量,可是比普通红酒一瓶的酒精量还多!
林姜驰惊讶地三步并作两步,又重新回到卧室,却见韩见荆早已从床上坐起来,正伸展着双臂,套一件运动外套。
“你要出门?”她紧张地盯着墙壁上的挂钟,又看着韩见荆紧拧的眉头,意识到可能发生什么事情。
“有重要的事,必须出去一趟!”韩见荆五指紧攥着衣袖,好不容易在半醉的情况下将运动服套上。
“你喝了酒!”
“我已经找了代驾,今晚不会回来!”
从她身边擦肩而过,他连多看她一眼,都没有,林姜驰的心不觉下沉,下沉……
他们是夫妻,他骤然离开,一句解释都没有,她的眼眶微酸,也只能眼睁睁地盯着韩见荆修长的身子弯腰坐进车子里,代驾将车子迅速开离别墅!
她站在二楼别墅的落地窗前,掀开窗帘的一角,肆无忌惮地望着月光洒下的光芒。
自嘲地弯了弯嘴角,就算现在她说自己是韩见荆的老婆,恐怕都没几个人相信吧!
她这个婚,隐得连自己的母亲都瞒着!
整个杉城的女人,一看见韩见荆都趋之若鹜,她却避之不及!
而最终的结果,她不也住进韩见荆的别墅,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她蓦然心痛,仿佛心口碎裂成多段,一块块的碎片深深扎进身体最深处,让她痛不欲生!
下一辈,她不要再见到他!
……
代驾开着车子,光速急驰在宽敞的公路上,韩见荆中间又接到张叔的几个电话,知道韩宅的情况不妙,催促着代驾开得再快一些。
公路两侧的景物迅速倒退,韩见荆刚才喝的原浆红酒的酒气,瞬间褪去。
车子停住,韩见荆从车里走出来,迎着冷风吹吹,他仰起头,望见今晚的月色很清冷,内心一片凄凉。
张叔紧张地站在韩宅门口,手心里拿着纸巾,不停在擦额头上的汗,紧张得眼眶通红。
“少爷,你可算来了,我以为你不会来呢!”张叔微微定了身,上前推开厚重的雕花木门,让佣人把韩见荆的淡蓝色运动外套接过去,引着他从旋转雕花围栏上二楼。
推开二楼最大一间卧室的大门,韩见荆一愣,脚下像捆绑着千斤重的东西,迈不开步。
韩凌山脸色煞白地斜卧在米白色的欧式大床上,穿着黑丝绒的睡衣,脸上毫无血色,眼渊下一片暗褐色,他看见韩见荆,蓦然笑了,伸出手让他过去。
坐在韩凌山一旁的高个子外国男子转身回头,韩见荆一愣,怎么是Kevin!
“他是全科医生。”韩凌山语调微弱地点点头。
张叔连忙站在一旁解释,“少爷,今晚老爷突然感觉心口憋闷,心慌得很,他点名叫Kevin来给他诊疗!”
韩见荆对Kevin没什么好印象,虽然他的一双腿在他救治下站起来,但外国人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他看不惯!
“见荆,你父亲不能再过度操劳,他的心脏过劳,再加之年纪大了,也该休息休息了!”Kevin转过头,摘下听诊器,道:“他有心脏病前兆,若静养无妨,若遇生气着急,我就不敢保证了!”
“你说什么?!”韩见荆憋闷地一把揪起Kevin的白大褂衣领,将接近一米九高的Kevin从座位上生生拎起来,怒目道:“我父亲明明身体很好!”
张叔急得满头汗,连忙上前,及时将韩见荆拉开,暗暗压低嗓音,将韩见荆拽到一旁,低声道:“少爷,您不知道,最近环亚的股票动荡,老爷白天在集团开会,经常开到深更半夜,和股东们商量怎么处理。”
“股票动荡?”韩见荆眉头一凛,抓住张叔的手:“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老爷知道您最近被封闭在短道速滑训练基地,没让任何人告诉你,再说,公司里的事情您也插不上手,帮不上忙!”张叔盯着大床上的韩凌山,不觉眉头紧蹙,“这几天我就劝老爷,让他别操心,谁知今晚他心痛得浑身大汗,我们只能叫医生来……”
Kevin已经在纸上用蹩脚的中文写着药方,慢慢走过来递给张叔:“去买这几种药,按照我说的服药,注意休息,少操劳!心脏上的问题多半需要静养!”
韩见荆懊恼自己刚才的一时冲动,便低头望向Kevin,低低道:“不知我父亲的身体,要不要紧!”
Kevin傲慢地掀开眼帘,波澜不惊道:“无碍!你该多关心关心你父亲!”
张叔引着Kevin下楼,起初还有两个男人细碎的脚步声,渐渐的没了声响,韩凌山紧闭上双眸,将被子拉到胸口处。
“爸,爸……”韩见荆坐近了,掀开被子一角,见韩凌山没有想说话的意思,便又将被子塞回去,半扶着他的身子,让他躺下睡觉。
等到他关闭房门,韩凌山才渐渐张开眼睛,他拉开床头柜下侧的抽屉,拖着瘦弱的身子,颤颤巍巍地取出一叠文件,展开,戴着老花镜,顺着每一行字,仔细阅读。
客厅的灯光通亮,张叔送走Kevin,发现韩见荆正目光凛冽地盯着他,他不寒而栗,小心翼翼地走近韩见荆。
韩见荆这样的男人,连男人见了都会多看一眼,他周身透着高不可攀的矜贵气质,不像生活在尘世的普通人。
此时,他就那样直勾勾地盯着张叔,张叔心里七上八下,终于绷不住,暗暗低下头,道:“少爷,是我照顾老爷不周,可是您看环亚上上下下都在揣摩着,都在流传着您退役后要继续留在短道速滑队,现在人心攒动,老爷也堵不住那么多张股东的嘴啊!”
韩见荆深邃的黑瞳不经意间一瞥张叔,张叔吓了一跳。
韩见荆到底是韩凌山的儿子,他继承了韩家的血统,就连这冷冽充满寒意的一眼,都让张叔不寒而栗。
人心可畏,韩见荆自知他父亲身处多变的商业帝国,是个杀人于无形的地方,他从不想涉足那个世界!
“说来听听,他们都曾说些什么?”韩见荆紧抿着薄薄的双唇,语调轻慢,冷冷地斜睨张叔。
“他们都说,少爷不回环亚接班,老爷年纪大,环亚迟早要易主!”张叔难得和韩见荆开诚布公地谈公司里的事。
“你这几天,把公司里的资料给我准备准备,给我送到短道速滑基地!”韩见荆淡淡道,又盯着张叔附加一句:“别告诉任何人!”
“少爷,您是想暗度陈仓,杀他们个措手不及?”张叔诧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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