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璟帅，不是一般的人物。”沐羽收起笑容，严肃道：“古璟信在政见上素来与义父不合，而且他手握重兵，为人又异常狡猾多变，司马先生可有耳闻？”“当然。”司马术若有所思地接茬道：“二皇子古璟信的确是这样一个人，可是……”

　　“可是他已经到了瑶池，到了这所刚刚归降的城池，又适逢这里是灾情最严重的城池，又恰好官商勾结案曝光的地方！”沐羽狠绝的语气怔的司马术连连后退了好几步，不敢相信地望着沐羽：“不！他不会知道的！”“莫非，沐姑娘的意思是，二皇子……他……他已经知道……”司马如老态的脸上布满了惊恐的神色，他依旧是探寻地望着沐羽，他……还是没有办法说服自己，他不会相信！一个年纪轻轻的……莽夫！怎么会知道自己如此精密的计划？！不可能，绝对没可能！一切都万无一失的！”

　　“他会！”沐羽不留给这个老狐狸一丝一毫的空隙，紧接着道：“人们都知道他是天下第一的统帅将才，可是，人们却不知道他的心机极重！其实义父早就知道他私自暗设情报机构，将这璟兰国里的大大小小的消息内幕，事无巨细都无不知晓，要不是义父英明，怕是也会着了他的道！”“司马先生，话可不是这样说的。沐羽虽为一界女流，但是有些道理还是明白的。俗语常说淹死都是会水的，夜路走常了也难免会遇到些什么，您说，是不是呀？”司马如细长的三角眼好像在寻找什么似的闪烁不定，只是嘴里仍然是念念不断地“不会的”、“不可能的”……

　　“好，既然司马先生还是不相信沐羽，那沐羽也无话可说，可是沐羽敬重您是长者，有些话还是得说。”沐羽示意了司马术那半开着窗户，司马术立刻了然似的尽力快步走上前去将其关上，复又回到沐羽床边，小心翼翼地询问道：“沐姑娘，请说。”

　　“其实不消沐羽说，司马先生亦知道义父是何等的人物的，当然，精明如同先生，沐羽不会相信司马先生会在对谢大人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与之合作，司马先生的用意，沐羽是明白的。”沐羽依旧是浅浅地笑着，却有着无限诱人的魔力，几乎耀眼地让司马术不敢与之对视。

　　“老朽愚钝，实是不知姑娘所云。”看来司马术是打算一竿子嘴硬到底了。沐羽一对水眸儿悄悄地划过一丝精光，略带讽意地低声道：“先生怎么会不明白？不过是不愿和沐羽说罢了。即使如此，沐羽也不再多言了，看来是义父白费了心意了。”沐羽故作可惜状，柔弱地欲躺回去休息，“沐姑娘，可否明示老朽？”

　　哼！本小姐就不信你这只老狐狸还不上钩？！沐羽不易察觉地勾起嘴角，冷然道：“明示什么？！先生和沐羽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沐羽要明示给老先生？”

　　司马术没有想到沐羽会如此直接地让自己表明立场，登时哑然。

　　沐羽心内十分满意司马术这有些蒙住的神情，挑了挑秀眉，缓缓地接着道：“司马先生，义父为何让我提前到来和你私下会面，这么简单的道理先生还要沐羽明示吗？有些事情，是不能够摆在桌面上说的，先生不明白吗？”

　　“是是，姑娘说的极是，是老朽愚钝，只是，王爷的意思是……”司马术已经被沐羽弄得彻底糊涂了，此时他只想知道王爷的意思是什么。

　　“王爷的意思其实很简单，”沐羽重新直起身子，正襟危坐道：“那首先得看先生的意思了。”

　　“自是听王爷的！”司马术不假思索道。

　　“好！”沐羽满意地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地笑容，“就等你的这句话！”

　　“小羽。”当司马如看到已经好好地站在窗前的沐羽，金色的如同丝绸般的阳光轻柔地洒在她的脸上，身上，他几乎不能够呼吸了，再多一秒，他几乎都要以为她真的会像个仙子一样飞将而去，直到看到她精致的面容上对着自己绽放的灿烂的笑容，他才稍稍地松了口气，她，于他，是真实的。

　　“如哥哥，这么早？”沐羽只是微微颔首，淡淡地说着。但是她不会知道，即使就是这样，司马如的心中依然是惊涛骇浪，不能平息——他的心，无法比拟地痛着，只因为，昨晚父亲的的话：

　　“孩子。”司马术一脸疲倦地闭上了双眼，整个身子都靠在了榻上，仿佛用尽了全力也无法支撑起身子，连声音都更显苍老。

　　司马如看到一向强干的父亲这副羸弱的模样，心中不觉地被揪紧了似的，让他心里很不好受，“父亲，孩儿来了，不知父亲这么晚有什么事找孩儿？”

　　“你恨我吗？”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什么都知道……”老人了然似的睁开浑浊的眼睛，望向眼前这个挺拔的男人的眼神中还是参杂着些许的不甘心和期待。

　　老人颤抖的声音更是让司马如辛酸，他从未见过这样脆弱的父亲，他不知该怎样面对这样的父亲，若是母亲在的话……

　　“父亲，孩儿知道。”司马如的眼眸一暗，漠然道。

　　“父亲……这是……为何有此一问？！”司马如顿了一下，疑惑不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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