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寻找大师姐

“娘，她打我！”凌虚度虚弱地瘫倒于地，嘴角溢血，向着急速赶来的母亲告状，倾述委屈。然而，慕无霜一干人的视线完全不在他身上，她们眼中只有那一道悲伤而孤独的背影，仿佛眼睛都湿润了。

“师父？”

这两个字，仿佛耗尽慕无霜残生仅余的那一丝力量，眼中闪烁着不可置信与欣喜的泪光，其他人同样如此。

不可置信与欣喜！

仿佛结束了漫长悲伤的悼念，白衣女子纵然起身，然后豁然转身，一步一步迈出。

“以前天儿他从来不会这么跟我说，他只会说，‘师父，我一定可以打败他，天儿下次一定可以打败他，真的’。十二岁那年，天儿不小心被师兄师姐误伤，我想要罚他们，他却突然跑过来跟我说，‘师父，你不要罚他们，天儿要靠自己的力量为自己争口气’。他从来不会说，‘师父，他打我’这种愚蠢而又懦弱的话。这只能证明他很愚蠢、很懦弱！”白衣女子一步一步，怀着沉重的怀念。“给他一套法诀，让他自己到大陆上去闯荡。我天凤学院，从来就不养弱者！”

“我弱？我懦弱？那么郢晨呢？”

“郢晨她和你一样吗？她是个医者！你竟然还有脸提她？看你做的什么好事！又想来你父亲坟前做什么？”慕无霜气急，随手一脚踢着他。

白衣女子突然眉毛一皱，她一甩衣袖，两个人凭空出现在墓地坟场。

“你们怎么还在这里？如今大陆纷争，妖魔四起。那些弱小的人尚懂抗争，为人类纷争，扫除罪恶。你们，空有一身强大的武力，却整日龟缩于此处，那么愚蠢而又懦弱地活着。凌虚古剑在你手里，简直就是个笑话！出去，不杀满五尊帝君，不要回来。”

“是，是！玉瑶（子石）自知有愧，我们即刻动身。”

“怎么？你们还想一起去吗？你们就这么一刻也不能分开？就因为你们一刻也不想分开，一刻也不能分开，我的天儿他从小遭了多么大的罪啊！一个人去中原，一个人去东神洲，不杀足三尊帝君，永不相见！”

凌氏夫妇走了，秦愢菱走了，凌虚度走了，就连六位母亲也被白衣女子余秋萍劝退，只有慕无霜一个人被她留了下来。

“师父，你为什么非要他们分开？”慕无霜扶着她的身体，扶着她疲惫而又悲伤的身体，默默地站在凌天的坟前。两个人，是那么孤单而落寂！

“天儿小的时候，他一刻都没有见过他的父母。就是因为那两个人一直都不想分开，天儿他从小就孤苦伶仃地活着，可是就连他死后，他们也依然能够在一起。无霜，这口气你咽得下，我咽不下。”

慕无霜茫然一愣。

“天儿，他从小就很苦。十二岁，十二岁之后他才能接触外面的世界。我是他的师父，亦是曾经大陆上最绝艳的天才。但是，我却从来都没有教过他修炼，哪怕是半点剑术，我都没有教他。甚至于，都不曾指导过他修炼。就连他的法诀，也是学院给的、自己挣的。如果，我当时能够教他，哪怕是一点点，他也不至于落得这样的下场。”

“师父，这不怪你。就算你当年教他再多的法诀，再多的剑术，他也不可能凭借自己的力量去独对那五尊圣人。”

“可是，如果他当时的实力能够强一点，就不会被击落山谷了。”

“师父，凌天他是这一代的逆神子，又是凌家的后人。即便没有当初那场危机，神选之殿的主人依然会找到他，传授他功法。他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他的宿命。”

“如果我足够强，我真的很想回到过去，将那个人抓出来打一顿。”

“呵呵！师父，你一定可以的。”慕无霜开心笑道。将太初之神从时间长河里拉出来打一顿，这真的很有意思。其实，我也想呢

天凤学院院长简陋的院落里，暮婉秋正在对着一张势力分布图，研究着各妖魔的动态，尽心地摸清它们的真正意图。然而就在此时，一个白衣女子突然飘进了她的院落里。

“院长你？”暮婉秋一惊。

“学院里的事情，你不要亲力亲为，交给其他弟子就可以了。”

“如今情势非同一般，我怕别的弟子看不清隐藏在表面当中的实质。”

“真是苦了你了。”白衣女子疼爱着说道，“现在为什么事情所烦恼？”

“倒是有一件事。近日妖魔行动颇为，各地妖魔纷纷汇聚，分批潜回帝城当中，沿途从不逗留，怕来日即将会有大动作。”

“我天凤学院数万万年的根基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撼动的，它想来就别想那么容易回去。有没有洛洛的消息？”

“没有，一直都没有。就是无霜派去的两只异兽也没有半点消息，不过，他们最终的消逝的地点皆是在东海。可是那东海不是一般人可以去的，虽然表面平静，但是当中的混乱却是异常恐怖的，几乎杜绝了异族修士。”

“不对，如今东海龙王敖殇已毙，三帝混乱，争斗不休。洛洛没有理由参合进去，我想应该是去了蓬莱。”

“东海蓬莱仙岛？那不是传说数万年难得一现吗？”

“当年我为了寻得那一秘术，大闹蓬莱仙岛，刺破迷雾，捣毁了当中的迷阵。传说中超然于世的蓬莱仙岛已经没有那么容易想隐于祸端了，也因为此，蓬莱仙岛对我们天凤学院的弟子异常怨恨，洛洛处境堪忧，必须立即派人前去营救。”

“可是如今情势不比当初，除了我、天娇还有无霜，还有谁可以去？洛洛她能去，应该是借了大地苍狼之力。无霜是肯定不能去的，天娇我也不敢让她去冒险，万一她真的回不来了，湫琳可怎么办啊？”

“我们不是还有一只神兽吗？”

“院长你是说无霜那只小凤凰？”

“是时候让它出去历练历练了。”

睦谷慕氏院落，暮婉秋与慕无霜正商议着，秦愢菱悄悄走了进来。

“愢菱，你有什么事啊？”慕无霜随意一问。

“听说大娘和院长正在为难于派人去寻找大师姐，我想愢菱可以去。”

“你的实力还差点。”慕无霜摇头。

“实力不是关键，愢菱相信自己绝对能够逢凶化吉。”

“我看行，愢菱聪明伶俐，遇事沉着冷静。”暮婉秋点着头，“就让她和小雀儿去吧。”

于是，秦愢菱被暮婉秋带到了院长院落里。暮婉秋仿佛非常器重秦愢菱，将其视若己出，宛若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对待。

“你把这个拿着，去东海之前，先去一趟十万大山妖皇殿，把这个交给兽神。”

“这是一张名单？”秦愢菱拿着手中的纸，有些惊愕。

“是我天凤学院下个月参加太古洪荒妖神路试炼的名单。太古洪荒妖神路，其意义非同凡响。在经过神兽启动妖皇殿之力的修复改善之后，直追当年最鼎盛的妖神时期。”

“可是十万大山的试炼怎么会让我们学院弟子参与？”

“前几日你没有见过徘徊在凤阙塔当中的蛮妖二族子弟吗？凤阙塔也是对着十万大山开放。”

“可是愢菱在古籍中好像看到，当年连绝顶圣人想要入这凤阙塔，学院都不曾允诺。这凤阙塔向外开放一事，古来从未有之，师祖她同意吗？”

暮婉秋会心一笑，“凤阙塔不是从未都外开放，而是从来没有对外宣称过凤阙塔曾经对外开放。你看到的只是残缺的古籍，你知道凤阙塔上的试炼是何人所留吗？皆是当年赫赫有名的绝代圣人所下，是我天凤学院邀请各个璀璨时代的主人所下。那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肯为凤阙塔种下试炼吗？”

“愢菱不知道。”

“那是我天凤学院曾经允诺，种下试炼着可前往最顶层的试炼。最顶层，那可都是属于皇道巅峰圣人的试炼，是各个璀璨时代最光辉最闪耀的那一批人。知道星空剑主凌剑空吗？知道圣祖逆苍天吗？知道逆乱皇古震天吗？那都是曾经留下试炼的无数至高圣人之一，是他们留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财富。你想，有哪一尊至高圣人不想跟万古之前的人杰争锋，跟那璀璨年代的主人交锋，印证强弱？时间湮灭了所有的人杰，但是凤阙塔给他们一个机会，一个可以印证自己古今无敌的机会。愢菱，你知道什么是家人吗？”

“家人，就是有亲情有血脉共鸣的那些人。”

“你错了，家人就是那些陪着你战斗，陪着你生活，永不背叛的那些人。你父亲和母亲有亲情，有血脉共鸣吗？当今世界，妖魔泛滥。十万大山，和我们站在一起，站在同一条战线上，这就是家人。家人，为什么要藏着财富，而不予分享呢？”

“我懂了，家人就要不分彼此，真心实意地对待，这些母亲都没有教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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