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终须别离

“小天，你还记得吗？以前，你就是这样，陪着姐姐，守住那孤单的日子。”衡袖湘抱着怀中的凌天，眼底有着无数缅怀，以及那淡淡的忧伤，那隔着万古岁月的忧伤。

“在很久很久以前，姐姐还只是一只普通的清凰鸟，被祖父养大，抛进深山野林当中。可是，姐姐还未出来，姐姐的祖父就被人杀了，死在残酷的南疆战场里。那个时候，妖皇殿的盖世妖主，收揽天才至尊妖灵，欲培养出一条真正的龙，能够抗击末日浩劫的一只强大的妖尊！为了替祖父报仇，为了杀死古巫圣地的那个女人，姐姐决定去妖皇殿。”

“我们十万大山妖族和普通的妖类不同，一直到帝尊才能真正化成人形，甚至有的妖类，终其一生都不能化成人形，哪怕它是一尊强大的皇道至圣。也正因为此，我们成长的岁月比较漫长、枯燥。清凰鸟即便是上古异种，但其幼年形态却与普通的鸟类一般无二。姐姐用了三千年，才从一只普通的清凰鸟，成长为一只至尊妖灵，加入了妖皇殿的最后一批试炼当中。经历了数万年的炼狱洗礼、数万年的生死考验，才最终从数千只妖灵中脱颖而出，成为一只强大的至尊妖帝。命运最终选择了我，在我还未真正化为人形的时候，当时的妖主便将我封印了，要我留待后世，拯救十万大山百万妖兽。在我意识还未彻底沉眠的时候，他就是死了，而我也就这样孤单地度过了这沉睡的无数个时空，无数个时代”

“姐姐不怕，小天会永远陪着你，陪着你遨游天下，踏遍星空！清凰鸟是上古异种，本应遨游天下，展翅高飞，却因为我的缘故，姐姐愿意困守在这永远冰冷枯寂的妖皇殿，帮着小天守护学院，守护学院的弟子。小天知道，姐姐一直都是不喜欢这里的，这里太冷太苦，姐姐最喜欢的应该是那广阔的星空，浩瀚的宇宙。妖皇殿，就像是有着一根绳索，永远禁锢着姐姐。我们一起到星空深处，去寻找迷失在遥远彼岸的师父、孤单纵横在那一端的无霜和天娇。”

“小天有这一份心，姐姐心里很高兴，等过几天，姐姐处理完一些私事，我们就走。”

“姐姐莫不是想对付魔域的那尊魔族至强者？”

“那肯定是要的，我们妖皇殿与魔界有着千古世仇。所以小天要好好养好身体，到时候助姐姐一臂之力。”

“那是一定的！”凌天笑得很开心。也只有在衡袖湘和师父的面前，他才能够变回那个单纯的小孩，享受着长辈的关怀。

“说起你的师父啊，她真的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衡袖湘拍拍他的身体，眼底亦流着一丝想念。“正因为她太聪明了，所以一直活的不好。她知道利用五尊天帝的力量，凭那山河血鼎，横渡死亡星域。也知道利用我的力量，去缓解小天身上的病态。小天你可能不知道，小时候，你的师父一直都没有离开你，她只是在背后默默地看着你，看着你来到姐姐身边她真的很聪明，总是喜欢想太多，所以一直活得不好。”

“师父她真的很苦，小天想早一点找到她……”

“好了，不想那么多了，我们回去睡觉吧。”

“好。”凌天轻轻地离开她的怀抱，缓缓起身拍拍衣袖。

“姐姐你怎么还不起来？”凌天愣然般，看着地上的女子。

“小天长大了、长胖了，压着姐姐好累，你抱着姐姐回去吧？”

“姐姐，这样不好！”凌天憋红着脸，“你是十万大山的妖主，被人看到多不好……”

“我这妖皇殿就这么三个人，今天你跑去我的浴池，她们已经知道了。”

“……”

凌天于是轻轻地抱起地上的人儿，迈向那座自然古朴的宫殿。黑暗的风声中，传来隐隐约约的谈笑声。

“小天，姐姐的两位侍女身材好吧？”

“还……还行，挺漂亮的。”

“她们贴身照看着你，浸泡先天乳液。你要是实在忍不住，就地把她们都办了吧，姐姐不会怪你的。”

“……”

时间就这般悄然流逝，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凌天回到了天凤学院，整日陪伴着影月，弥补着自己多年的亏欠。日子总是那般平静，而又遥远。

再次回到妖皇殿之时，衡袖湘告诉他一个惊喜的消息。慕菱萩与杨湫琳找到了！

凌天赶到那无望林海禁地中心的时候，三位艳丽的女子刚刚从温水池中沐浴而出，头发还流淌着丝丝清水，如出水的芙蓉，明艳动人。突然的气息，着实吓坏了三女一阵，立即寒目相对，险些拔剑相向。待看清来人样貌之后，慕菱萩与杨湫琳立即一左一右，扑入男人的怀抱中，将身后的顾欣瑶凉在风中凌乱。

“爹您怎么来了啊？吓坏您的宝贝女儿了？”慕菱萩的嘴很甜。

“爹就是有些事想交待，不知道你们刚刚……”凌天脸上有些尴尬。

“没事的，我们已经上来了，欣瑶姐姐她不会怪爹你的。爹，你找我们有什么事啊？院长师伯她要我们杀够十只帝兽才能回去呢！辛苦死爹你的两位宝贝女儿了。”

“呵呵！爹相信你们一定可以做到的。”凌天轻轻地搂着两位女儿，“菱萩和湫琳，你们两个是所有孩子当中天赋最高的了，和你们的娘一样出色。以后，你们一定要做好长姐的风范，照顾好弟弟妹妹们。”

“爹，你是要走了吗？”慕菱萩与杨湫琳眼底闪动着泪光，聪明的她们，一眼就洞穿了凌天的心意。

“你们的娘，在外面瓢泼了很久了，爹想尽快找到她们。”

“那爹就去吧，菱萩和湫琳都很想见到母亲。”虽然很伤心，两位懂事的女孩还是很鼓励。

“菱萩，你的哥哥虽然以前有些不好，现在也有些偏执，但只要引导的好，一定会回归正途的。你不要给他太大的压力，让他安稳地度过余生就够了。”

“爹，原来你都知道？”

“他同样是爹的孩子，爹又怎么能够不关心？爹曾经去看过他一次，意志不错，肯吃苦。只是喜欢把人往最坏的那方面想，这对于一个人来说非常不利。”

“他就是那个样子的，喜欢把人往坏的方面想。菱萩曾经多次去关照他，却是好心当作驴肝肺，湫琳现在都不想理他了。”

“苦了你们了！爹把大陆的一摊事全部丢给你们，郢晨也需要你们照顾。她不能修炼，偏偏又不会变老，不知道将来会变成什么。”凌天心底非常担忧，“十年之内，当年的天地两尊乱世邪灵也会相继出世。你们行走在外面，遇到危险千万不要莽撞，要小心行事。打不过就智取，智取不了就跑，千万不要白白丢了性命。”

“爹，这你就放心吧！我们不会莽撞行事的，娘教过我们。”

“其实当今乱世，只要出现一尊皇道圣人，便能够平定所有的动乱。如果有一天，你们能够成就虚天之位，可以去那遥远的边荒战场。那里有一座边荒帝城，急需补充新鲜的虚天战神镇守。在那帝城的对面，有很多的强者，那才是我们真正的敌人。其实亿万年来，我们九华大陆依然存活着几位皇道至圣，但是他们必须去阻击消灭渗透在星空世界的外域强敌。所以，大陆的重任，只能交到你们的手上了。”

“爹你就放心吧！湫琳我不敢保证，但是菱萩一定能够成就虚天神祗，和爹爹和娘亲并肩作战。”

“我才不会比你弱！”杨湫琳立即不服。

“呵呵！”凌天怜爱地笑着，轻轻地点着两位爱女的前额。“爹走了，如果有一天愢菱回来，记得帮爹说声对不起。这里是当年无霜给我的古慕神图，还有师父曾经为爹编织的水晶天蓝甲，希望能护你们一生平安。”

“哇！”两位女子两眼放光。

凌天再轻轻地搂着两位女儿，然后泪洒西边，纵身而逝。天际深处，传来一位父亲伤感的呼声。

“记得跟愢菱说一声对不起！”

两位女子站在日空下，默默挥手泪别。这一天，中原最大的一座魔帝城被人拔除。久居在内的魔域至强者亦被人联手重创，几近垂死。

这一别，就是永远！

凌天他知道，他很久以前就知道。但是九华大陆上的至亲故人不知道。直到有一天，有人从闯入凤阙塔第十二层，带出一方古卷。那是关于万古之前，一个恐怖而古老的传说。

曾经有一位手持逆神剑的盖代皇主，缔造了一代璀璨的星空传奇。后来他死了……

随他而去的是，数百星域内九成的生命。

逆神剑，就是一个阴谋。它的存在，就是为了一个使命，一个令整片星空亿万生灵都胆颤的使命。它的传说，曾经辉煌在某片古老的时空，亦将持续在后世！

这么一柄传承万古的剑，如何掩去它的光彩？根本不可能！一朝复苏，必将惊天动地，全宇宙皆要颤束，诸皇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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