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林海,那宁静异常的天涯道观。
天涯道观,本为天下巅峰,西域之最,此刻却流离着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那是人丁凋零、传奇隐退的气息。走到今日这一步,曾经的东方世界三大支柱之一似乎已经开始走向了下坡路。硕大的天涯道观中,生活着的不过寥寥几人。
便是这寥寥几人,便撑起了整座大教这一世的辉煌!
静心湖,本是天涯道观内一大奇景,亦是道观传人淬炼心法的极佳之地,享天下美誉。他们这一派,讲究清心寡欲,与世无争,与南域天璇圣地的心欲无痕有异曲同工之妙。然而此时,却飘散着不一样的气息、不一样的风景。
微风轻轻地拂过水面,拂动着一缕荡漾的气息,荡漾着院子里的人。一位男子静坐于水岸,望着那波光粼粼的水面,那有边有际却仿佛深不可测的静心湖面。
他的心,仿佛也像那波光粼粼的水面一般躁动不安,像那深不可测的湖底一般深邃而波澜暗起,不再是一副古井无波的姿态,不再负他道观传人清心寡欲的与世无争的心境。
当天涯道士不再清心寡欲,这个世界也便不伦不类了。
他微微侧身,看着身侧虚无的地带。那里仿似有着一位淡雅的绝尘仙子,对着自己清雅一笑。她的眸似仙子手中的蓝宝石、海底潜藏数万年的无暇水晶,眉如山黛眼如秋波。一袭蓝裙披在她的身上就仿佛找到了这世上最完美的载体,尽显仙子绝世的风姿。
她轻轻一笑,天地便吹起了一缕清风,温暖着冰凉的晨曦下某个人的心。
但是最终什么都没有,那里究竟是一片虚无,曾经的笑容消逝在过去,消逝在过去所有美好的时光里,就如同那过去你无法抓取的时光、流水,终究是抹灭在你不曾珍惜的双手下。
他豁然转身,望着那平静的水面,用他那满脸的忧伤。世间仿佛就此凝滞,他就那样僵硬般呆愣在那里,没有丝毫的生气。也许似乎是想起了某些美好的时光,那眉头深皱着的忧愁的脸上忽然泛起一丝痴呆的笑,若神经质一般。
似乎上天怜悯,很久以后,那平静的水面忽然凝滞着一道仙子的姿容,泛着寒芒般的美目,似乎在无声地质问着他:
你为什么不来救我?为什么放任我被世人屠戮?
湖水四荡,眼前刮起一阵呼啸的风声,年轻男子蓦然惊醒,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惊恐!满脸的惊恐。若受惊的兔子般惊悸地环顾着四周,心惊肉跳。最终,似乎是由于没有发现丝毫的异常,而又沉寂在属于自己枯寂的内心当中。
静心湖依旧是静心湖,天涯道观也依旧背负着它往日的宁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变。在那里,一道忧愁的背影,孤单地伫立在湖水边,沉寂在那行尸走肉般漫无目的的浑浑噩噩当中,永远不知归途。
这种无休止的状态一直持续到某道身影的突然闯入……
“师弟?”年长的道士立在其身旁,轻言呼语,却始终得不到丝毫回应。
一声脆响在其五指剑迸射,跳跃着不一样的风声,惊醒着那沉醉在忧伤的梦境中弥足失陷的未归人。
“大师兄?”年轻男子惊慌般起身,似乎是察觉到不适,颇有一丝惊慌失措般做错事的晚辈姿态,却忽然装着一副平静的姿态。
“大师兄,你晨练结束了?”
能够出现在这里,自然代表着该做的事应该差不多了,年轻男子此言无非多此一举,却缓解了自己内心中的一缕尴尬、一丝波澜。
“唉,师弟,你似乎有些心事?”青年道士微微叹息一声。就是这一声叹息,包含着一位兄长那种真挚的担忧。然而人心的枷锁,不是这简简单单的一声叹息便能够轻易打开的。
“大师兄多虑了,师弟只是想到了一丝旧事,有些波澜。”年轻男子故作轻松般说道。
“师弟还是为那件事而始终有所芥蒂?只是如今不同以往,五十年前的惨事当引以为戒,师弟切不可成为那样的凶魔。我们天涯道观讲究清心寡欲、与世无争,那个人已经逃到了西方,恐怕终其一生,你们二人都永无再见之日,该放下的自然要放下,切莫忘记师父他老人家对你的教诲。”
自己这位师弟不谙世道,与世无争,从未履界接触红尘烟花,青年道士唯一能够想到的便是那发生在五十年前自己师弟身上那一生都难以磨灭的经历。他是小看了自己这位师弟的心境了……
年轻男子似乎有话要补充,欲言又止,但是最终前都报以一副踌躇的姿态,被生生扼杀在那干燥的喉咙间。只听着青年道士语重心长的话语再一次响起:
“师弟,你是我们天涯道观当世难得的奇才,天姿非凡,出类拔萃,本不应延误大好时光。你本是贫苦人家的孩子,筋骨有缺,不谙世道,却对本门心法的领悟独具一格,将清心寡欲的心境演练至登峰造极之境。假以时日,必能超越师兄,光耀门楣,确实不应被世俗所累,耽误一声昭华。从今日起,你必须勤学苦练,不得再随性无根、任意妄为。现在,你需要跟我去极心殿请安。”
“天涯道观一直有着大师兄您支撑,莫非师兄你东海遇到了什么?”年轻男子似乎玩心四起,泛着一双好奇的眼光。
“休要多问!随我去面见师傅他老人家。”
青年道士似乎异常严峻,绷着一张铁青着的脸,天涯俗家弟子林袖清立即收敛着一身的玩世不恭,紧随着青年道士离去。这一次,恐怕等待着自己的讲是非同寻常的使命。
极心殿,顾名思义,乃是心境极高之人的修炼、坐化之地,一般是道观观主的静养之地。如今这里所潜居着的人,其身份便呼之欲出了。
天涯观主!那位在大陆十大至尊武神之列都占据着前三甲之位的西域终极武神青雄沽!
此人一身破道长衫,青衣素雅,双眸微微闭着,两袖清风。他就那样盘坐着,便给人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若蛰伏着的恶兽,逸散着一股庞大的精神威压,让人望之胆寒,不寒而栗。
一尊盘坐在异时空、错乱在凡尘间的绝地强者,雄踞天下!
脚步声轻轻响在殿内,两道气息略显幼稚的身影缓缓而入,恭敬行礼。内心崇敬之至,不敢有所怠慢,这是应尽之礼仪。
“弟子付雪清、林袖清见过师父!”
老人一双老眼微微抬起,揭开他始终古井无波的世界,那里浇灌着浑浊的色彩,似乎像是重见光明的老人,带着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就是这一股气息,世上便无人能及。
因为他便是这大陆十大至尊武神之列那名动天下的盖代强者,是古武世界德高望重的绝世武神,享有无上声望!
眼眸当中扫过一缕平静的风声,吹散着大殿当中两位男子心中的那一丝拘束。徘徊在三人当中那一股压抑着的气息瞬间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心如止水般的平静、随和的气息。
能够将清心寡欲的心境凝练到这一境界,收放自如,世人也唯有此人,独一无二。
“徒儿远跋千里,东海一行可曾平静,海外诸岛可有异动?”
“回禀师尊,海外群仙岛原本平静,他们原本侠气纵横、同气连枝,利益交错十分复杂,与我大陆水火不相离。却因为某个人的突然出现,打破了这数千年的僵局,今日的海外势力恐怕不再是多么平静,依旧对大陆虎视眈眈。”
“何人搅局?”
“殒神子逍遥王。在他的背后仿佛有一股神秘的黑暗力量,保驾护航,在海外推波助澜,亦图谋不轨。怪徒儿修为不精,未曾真正擒拿此人,一探其究竟。至今仍未探出其身世来历,揪其身后邪恶势力。”
闻听此话,天涯观主忽然有些不安般,蠕动着右手五指,似乎在推演着某种天机。
“殒神鬼哭,天地齐恸。殒神子位列天下三大人杰,自然非你所轻易对付。看来有人想借此引动天下大乱,推波助澜,欲兴大乱,以图黑暗神位。恐怕,大陆的这次劫难将吞没着我们这方与世独立的旷世古教,也不知道最终这股暗流会吞没着何人的光辉,成就着何人的光彩?”
“师父此话是不是有些言重了,任他硕大的波澜又如何掀翻我天涯万古不朽的传承?”青年道士报以质疑的姿态,却遭遇着自己师尊的连连摆手遏制。
“大道为期,时运周转。清儿此去海外长达三年之久,初归道观,对今日大陆上的诸多事宜可能都不尽详知。袖清,你且摊开此文物,一览究竟!”天涯观主忽然话锋一转,将一卷丹书铁券抛掷于一旁始终静立保持着旁观姿态的林袖清手中。
但是这丹书铁券落下,他却不能够再保持着平静,取而代之的是那股深深的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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