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越晚,天气越冻,一朵朵银白雪花居然夹杂在雨丝中飘飘摇摇,纷纷扬扬,有时更被卷入气流中,为本来无形的涡旋染上斑白,倒是方便了众人观战。
紫霄宫大院上空决战的两条人影身后都拖着一条条涡旋,梁弓身后的涡旋细而迅猛,净玄身后的涡旋相对则较宽大而松散,正可以看出来梁弓的飞掠速度远快于净玄,如果他的真气足以一直保持这样的速度,基本上可以说立于不败之地。
梁弓的身子从右侧官庁屋檐上反射弹出,由于他纵掠的动作太快,看起来就宛如一溜淡淡的黑色烟雾,急速滚动间已经飘出了十米之外,众人的眼里只有残影,甚至连跟都跟不上。
“好快的身法!”华山风从龙和崆峒钟实不顾风雪,走出来倚在石栏杆上低声评论着。
“是啊!都快御风而行了,传说中的剑仙剑侠不外如是而已,看来武当派的梯云纵这回是踢到铁板了。”
钟实也不得不承认,以这样的身法,自己儿子再和梁弓做上一场,结果也是一样,可能会败得更惨,自己的眼光还不如儿子高明,居然看不出梁弓藏着一手。
两派的轻功身法都已失传,当然对武当派的梯云纵羡慕嫉妒恨啊,现在见梁弓的身法压过净玄一筹,很自然地得多说点风凉话气气净虚。
身在帐棚里的净虚掌门不知道是不是被两人的话语给气得,原本和唐宗老人相谈甚欢的他脸色突然一僵,转过头看向祟台下的战况。
“我看你这回往那里跑?再使一回太极剑啊?”
刚才已经因为全力以赴,能放不能收而吃了大亏的梁弓,这回虽然记取教训,但是“ 千里一线”本就是应当置之死地而后生,所以梁弓仍然一往直前,并未因此而退缩,只是福至心灵,居然在威猛无匹的刀势中,隐藏飘渺内含的阴力,而且这两种极端的力量并现出来,却完全没有冲突或是反噬。
净玄人在空中,已明冲虚圆通之道的他,对周围十米内的一切人事物了然于心,当然梁弓拉开距离后擎天一击,他更是一清二楚,对方正是想以速度克制武当派的梯云纵,一方面也逼得他无法使出太极剑法。
哼!打得一手好主意,不过武当剑法包罗万象,可不止太极剑法而已。
闷哼一声,净玄手分阴阳,身藏八卦,手中长剑翻转,十数点剑花突然出现在他身前,瞬间迸射齐飞,登时满天都是剑星点点,有如烟花燃放,煞是好看。
“喝!这是武当太乙玄门剑,看来梁弓这一击又是徒劳无功了。”钟实突地直起身子,看着空中的净玄身形骤然消失在满天剑星之后,一击之间,恍若轻风不见剑,万变之中,但见剑势不见人。
“嗯,应该没错,这剑法行如蛟龙出水,静若灵猫捕鼠,内合其气,外合其形,是武当剑法中的佼佼者,自古为武当派秘传心法,视为镇山之宝,我还以为已经在那十年动乱期间迭失,没想到还是留传下来了。”
风从龙脸色十分严肃,武当心法讲究冲虚圆通之道,以静制动,以守代攻,并不主动出击,太乙玄门剑却是唯一的例外,原以为早已失传,没想到今天却重见天日。
太乙玄门剑一出,代表净玄打算主动解决掉梁弓,看来这场比赛胜负已定了。
净虚凝重的脸色突然崩解,竟然露出一丝笑意,唐宗老人在旁边见到了,心里直嘀咕,难道这老牛鼻子这么有把握?
梁弓自是清楚净玄的变化,他的视觉中瞬间失去净玄的位置,只知道对手肯定隐藏在大片剑星之后,不过他的刀意还是隐隐锁定住对手的身形,这时将刚参悟的身法加入,飞剌而去的速度更是快到无以复加。
灰色的影子平射而出,在空中连连急速滚动,在开始的时候还可以勉强看出身形,转瞬间就只能见到一缕黑蒙蒙,极为飘渺的烟尘,似是一抹流光般飞快掠过紫霄宫大院的空中。
如果不是众人一直都在凝神注意,肯定察觉不出那竟会是一个“人”在移动,而会以为只是飘浮在山林间的一片云雾,或者只是一晃神间浮现的幻觉。
他的速度竟然在空中还能骤然加快,原本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中的净玄顿时措手不及,牙一咬只能硬着头皮顶上。
“当当当”金铁交击声如同梁上风铃般串串响起,不知多少剑斩在梁弓的刀上,火星绽放,血花溅射,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两人齐齐从空中跌落。
梁弓在空中稍作盘旋,落地时一阵踉跄,抢出了好几步才站稳身子,武术服撕裂破碎,身上血迹斑斑,好不狼狈,不过除了大口大口喘息外,神情看来倒还算平和安然。
而净玄在空中三转三折,无声无息落在地上,身形仍然飘逸轻颖,除了脸上有种错愕惋惜的表情外,并没有任何伤势在身,众人皆以为他胜了,却没看到祟台上的净虚老道那付惊愕万分的脸色。
不过围观诸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场中身影,一会盯着梁弓的神情,一会又移到净玄身上,都不明白为什么两人不继续打下去,或者已经分出胜负?
两人对峙良久,净玄忽然长呼了一口气,收势一揖道:“梁小弟,你胜了。”
“啊!”众人哗然!声响大得差点把紫霄宫大院给震翻过去。
有没有搞错?明明看起来梁弓狼狈得多,怎么突然间净玄认输了?
两人比斗开始后,众人再怎么没眼力也看得出来之前所谓的演戏都是笑话,刀剑无眼,在生死瞬息间,谁还能安排好套路?
不过,从一开始就压着梁弓打的净玄才被他反击一刀就直接认输,顿时让众人的眼镜碎了一地,却不知道倒底是何原因。
场中的梁弓默然无语。
可祟台上的净乐却忍不住发话了:“师兄可以换把长剑再来过,这样认输也太过儿戏了。”
话一出,围观众人先是一惊,齐齐看向净玄手里的长剑,果然剑尖被削去一截短了许多,这才明白为什么净玄要认输。
不过紧接着满肚子怒火上腾,你们武当派要无耻到那种地步,比武中兵器断裂本是常事,既然剑断当然只能认输了事,那有换剑再上之理。
“我擦!无耻啊!”众人又是一阵怒吼。
净乐见自己一番话引起众怒,赶忙解释道:“诸位有所不知,净玄师兄手中的松纹古剑,经过上一场与唐陆天长老奋战后本来已有裂痕,不过因为接连比赛不及换剑,所以长剑断裂非战之罪。”
啊!原来如此。
净玄手中的古剑硬扛过唐陆天的重机枪扫射后也不是毫发无伤,不过这把剑随他几十年,已经到了心意相通的境界,临阵换剑自是大忌,没想到居然会在比斗中断裂,说是非战之罪倒也可以说得通。
默立在场中的净玄长叹一声,突然抬头说出惊天动地的一番话:“师弟不必再说了,你可知道贫道左半身的经脉已经为梁小弟的刀气封住,想要走出比武场也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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