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时分,林清玄一行人终于到了丰水镇。
丰水镇是离陵都最近的一个镇落,此镇三面环山,三座山分别成倒“品”字形将丰水镇围在中间。
三座山相邻之间各有一条大道以丰水镇为中心辐射而出,东向路通往陵都,西向路通往雷岳山脉,南向路通往泮水。
换句话说,丰水镇是陵都西面的门户,所有西南方向的来客、归人要进到陵都,丰水镇是必经之地,也是陵都的重要关隘。
“哇!这丰水镇虽然比不上陵都,可是仍旧很繁华也!”
西野樱一进丰水镇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不已,把软帘卷起爬到车沿上和赶车的九方聿桀并肩而坐。
他们一行人三个男子装扮,一个女子还围着面纱,又没有用学宫发的表明身份的宫牌(凭此宫牌可享受各地方官的接待,表示地位十分尊贵。),自然十分低调,混迹在人群中就像普通人一般。
只是他们个个儿举手投足间都气质非凡,尊贵之气浑然天成。
尤其是三位公子都长相俊美,一路上倒引得一众女子偷偷张望,芳心暗许,巴巴地渴求结识一番。
马车停在一家名叫“云来”的客栈门前。
店小二见下来四人虽然打扮平民,但贵气十足!
尤其是那辆马车虽然刻意低调,但是所用材料都是上好的木料布料,做工精细灵巧,而那拉车的马更是一匹良驹,立即喜笑颜开地将四人引进栈内,一边走一边问道:
“几位是打尖呢?还是住店呢?
本店菜品精美可口,客房干净舒适。”
西野樱故意粗着嗓子,一副江湖侠客的模样说道:
“咱们尖也打,店也住!”
小二一听,脸上更是眉开眼笑!
想来他在这客栈呆的久了,察言观色、迎来送往、油嘴滑舌的本领已经炉火纯青。
两只鼠眼似的眼睛滴溜溜地直转,手上白色的擦台布也随着说话的节奏在空中飞舞:
“哟!四位贵客,各位今儿算是来巧了,咱们云来客栈是丰水镇最大最豪华的客栈,几乎天天客满,好多客人都是老主顾,慕名而来的生客也是不少的!
这要是搁到平时这个时候,已经是住不上店了。
可各位就是贵人自有神仙佑,赶巧今儿还有几间上房!
您要是再晚一刻或许今儿也没房了!”
说着话的当头那灰衣小二将四人引到知客处,柜台后面站了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正是这家客栈的掌柜。
那掌柜正在低头打着算盘算账,见小二带了客人进门停在跟前,知是住店客。
他停下手中的活计抬起头来,上下打量了林清玄等人一番,本来专心致志的脸上立即换成一副市侩讨好的模样:
“几位客官住店?目前还有三间上房,三十文一间,请问诸位是三间都要了吗?”
西野樱下巴一抬:“两间!”
掌柜顿了一顿,脸上露出一副为难之色提醒到:
“客官,咱们云来客栈的上房一间最多容两人下榻,三位公子住的话似乎太挤了点,要不您再开一间?”
西野樱答道:“一间房睡两人,没错啊!”
掌柜道:“这位姑娘怕是不方便吧?”
这时西野樱才醒悟回来,自己现在是男儿身,在外人眼里是不能和玄儿同榻而眠的。
她尴尬一笑,搂过一旁的林清玄对掌柜说道:
“没事,这是我夫人。”
一旁的三人一脸无语,她这编剧能力和即兴表演的技巧也太“优秀”了吧?
掌柜一听,眯眼仔细一看,眼尖看出她竟是女子,虽有疑惑但也不再追问,猜想着该是为了便于行事才这番打扮!
于是立马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说道:
“按规矩您的房钱得先付,两间六十文,马儿每匹每天另加五文的照料费用,包括马匹的草料和马车的照看,所以一共是每天六十五文。”
西野樱从怀里掏出一定银子在手里掂了掂,然后递给掌柜说道:
“先压一定银子在这儿,我们要住两天,还要吃饭,统统在里面扣。”
掌柜见西野樱如此阔气,连连点头称是。
西野樱等人亮了表示身份的牙牌(相当于现代的身份证),掌柜登记之后给开了两间房,还给了两块刻有“木云”“水云”的木牌当作住宿凭证:
“喏!请拿好,这木牌上刻有房间号,如果诸位要出去逛夜市什么的,只要您有此木牌,无论多晚回来都有人给您开门。”
西野樱接过木牌带着众人先将行李放进房里,然后到堂下坐下道:
“赶了一天的路真饿,小二,你们有什么好吃的没有?”
那小二一边热情地给他们斟茶,一边溜溜地说道:
“本店特色菜式是蜜炙火腿和爆獐肉,眉毛酥也是本店一绝!
如果各位想吃野菜山珍的话,本店有蒌蒿炒肉糜,酱蕨苔,茵陈蒿藕柱,松鼠鳜鱼,花炊鹌子,野猪焖蕈羹…
各位想吃点什么?”
四人点了爆獐肉,眉毛酥,蒌蒿炒肉糜,茵陈蒿藕柱,然后再叫了玫瑰银耳羹。
四人一阵风卷云涌,吃得是一干二净!味道确实好!
吃完饭时太阳已经落土,但是街上仍旧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西野樱吵着要上街去玩,于是四人兴高采烈地逛街去了。
虽然天已将夜,街道两旁的店铺却一派繁荣景象:
瓷器店、古玩店、杂货铺、小吃店、茶汤店都门户大开,人来人往。
这丰水镇街道也是由黄土夯就,街道两旁没有行道树,全是玲琅满目的各类店铺,甚至店铺门口还有各种活动招揽生意。
四人在人群中走走停停,就连一路上郁闷烦躁的九方聿荆也不自觉的开心起来。
街上还有各种杂耍班子这里一团、那里一拨的在进行精彩绝伦的表演。
西野樱领头走在前面,一会儿看看这儿,一会儿看看那儿,后悔早日没有出来“闯荡江湖”,原来“江湖”这么热闹好玩!
突然她停在一群人中间东张西望,不知里面是个什么境况。
“玄儿,快来,这里好像很好玩!这么多人!”
她对着林清玄高声大喊,声音却仍旧被沸腾的人群吞没。
她冲上来拉着林清玄往人群中挤去,九方兄弟也紧跟在后面。
四人奋力挤到最前面,发现既不是在游戏也不是表演杂技,而是一个**岁大的小男孩在摆摊算命!
在平常人眼里,江湖术士的形象一般都是一个长须白发的老者手里拿着一只布幡招摇过市,却哪里见过一个**岁的黄口小儿摆摊算命的?
众人都觉得奇怪好笑,围着他指指点点。
“谁家的小孩学人家扮家家酒还扮到街上来了!”
“现在的孩子真是顽皮!”
“听说他是神童呢!”
面对纷纭众说,那男孩岿然不动,仍旧坐在条案后面作闭目养神状,立在一旁的布幡上写着两个大字:
“卖命”。
“看你样子明明就是算命,为什么你布幡上写“卖命”啊?”
西野樱拉着林清玄走到桌前问道。
那男孩见有人同他说话,睁开微闭的眼睛一看,发现面前站了一男一女。
他看了看西野樱,然后又把目光投向林清玄,一脸的迷惑不解之色。
西野樱见男孩不理她,拍了拍他的桌子道:
“小孩儿,我问你话呢!”
男孩开口道:
“姐姐,你一个女子能不能别这么粗鲁?”
“你…你怎么知道我…”
这下轮到西野樱不解了,这么多大人都没看出她是女子,为什么眼前这个黄口小儿却能一眼认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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