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妾身一直都最喜欢您了,只是为什么您却会喜欢上别人呢?”杜若伊痛苦地冲着披风问出了这个没有任何人会回答的问题。
楚皇在宴会上知道了这件事,大吃一惊,当下便停止了宴会,急匆匆地前去查看上官婉卿和慕容子澈的情况。
因为御花园周围并没有其他的宫殿,因此哪怕明知道必须避嫌,上官婉卿和慕容子澈却也一起躺在了偏殿。
老有资历的御医先给上官婉卿把了脉,他皱了皱眉头,又点了点头。众人大气也不敢出,唯恐干扰了他的判断。当这个御医给慕容子澈号脉时,他的眉毛立刻拧了起来,面上的神色也无比严峻了起来。
约莫有半盏茶的功夫,御医才总算将二人都号完了脉。他抬头一脸严肃地看着楚皇:“皇上,恕臣直言,上官公主倒是无甚大碍,只不过沾染了风寒,卧床静养几日便可。但是太子自娘胎里便带了寒毒之症,此番被冷水一激,更是来势汹汹,臣只怕……”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长孙皇后的哭声就响了起来:“你胡说八道!子澈怎么会有只怕!他这么年轻,他还是太子,怎么可能会有只怕!”
御医听到长孙皇后的哭喊,他也明白此刻不过是长孙皇后伤心过度才会迁怒于他,因此他只是低下头,低低地说了一句:“臣无能,望皇上和皇后娘娘恕罪。”
“罢了罢了,你尽力去治吧。”虽然楚皇也很伤心,只是他却不像长孙皇后那般难以自已,他也明白既然御医这么说了,那么慕容子澈就真的不好了。
还好,他尚有其他的三个儿子,倘若慕容子澈真的无力回天了,他至少也不至于一下失去太多的依靠。
这也就是为什么楚皇没有长孙皇后那么伤心的原因。
长孙皇后虽然还有慕容子萧,只是对她来说,她却更喜欢慕容子澈。因此纵然她明白自己还有一个依靠,却仍是哭得死去活来。
“别哭了,子澈还没有死,你这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楚皇被长孙皇后哭得心烦,这愁云惨淡的氛围悲哀地将这一个屋子笼罩起来,这股沉重让楚皇觉得透不过气来,因此说完这句话后,他就不悦地甩袖离开了这里。
长孙皇后趴在慕容子澈的床前,捂着嘴只是默默地垂泪。床上躺着的慕容子澈面色乌青,嘴唇青紫,表情极为痛苦。
长孙皇后看到慕容子澈的这幅样子差点没能昏了过去,她闭上眼,伸手握住了慕容子澈的手,却只感觉像是握到了一个冰块一样,那寒冷的温度差点没让她立刻甩开手。
如果说句不吉利的,倘若不是慕容子澈还有微弱的呼吸,他现在已经和一个死人几乎没什么两样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太子会变成这个样子!”长孙皇后再也无法忍耐,她气势汹汹地站起身来,看着跟着慕容子澈的这些侍女,忍不住披头怒骂,“你们都是跟着太子爷的人,这就是你们伺候的结果?”
那些侍女连忙跪在地上,头如捣蒜不停地叩头:“奴婢知错,奴婢知错,只不过太子一个人去御花园深处,不允许奴婢们跟着啊!”
“为什么!为什么好端端的太子会去御花园深处!还会掉到水池里!”长孙皇后看着众人,脸上的煞气越来越浓,“发生了什么!”
杜若伊从未见过长孙皇后如此震怒,因此当长孙皇后这么问的时候,她也忍不住心头一颤,下意识地在心中祈求着并没有知道这一切。
“皇后娘娘,当时奴婢在场。”榆火看了上官婉卿确认了她并无大碍之后,才缓缓开了口。在殿中这么多的侍女里,榆火算是个异数,原因无他,只是因为她看起来实在太过冷静了,冷静得像是一切都没发生过一般。
长孙皇后此刻正是怒火中烧,因此纵然她知道这是上官婉卿的侍女,却仍是冷着脸点了点头:“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家公主从偏殿走出来,便撞上了太子妃。太子妃说皇上见公主久未归席,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因此特意派她来看看。”榆火说到这里蹲了一顿,她看向杜若伊,目光如炬,“不知道奴婢说的可有差错?”
杜若伊看到榆火的目光,摇了摇头:“没有。”
此刻她的心思已经全然挂念在了躺在床上的慕容子澈身上,如果在这里承认了她做出的一切傻事,杜若伊明白下场自然是惨不忍睹。
但是这惨不忍睹的下场倘若能够换回慕容子澈的命,那么她也心甘情愿。
“那奴婢便接着往下说了。”见杜若伊并没有反对,榆火接着往下说去,“接下来便发生了一件事,杜若伊将我家公主带到僻静地方时,不知道从何地窜出来一个人影将我家公主抱起来扔进了池塘里。”
“什么!”长孙皇后吃惊地瞪大了眼睛。虽然她明白这肯定是杜若伊动的手脚,但是她没想到杜若伊居然会这么蠢,直接明目张胆便将人扔进了湖里。
长孙皇后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慕容子澈湿透的衣裳,也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这让她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
对于慕容子澈来说,上官婉卿就是这么重要的存在吗?重要的甚至不惜牺牲了自己的生命,也希望能够换来她的安全吗?
太傻了!难道他就没有想过,这上官婉卿压根就不喜欢他吗!
长孙皇后攥紧了拳头,而在此时,榆火仍在不疾不徐地往下说着:“在我家公主即将溺毙的时候,太子不知道从何处看到了这一幕,他立刻脱下了身上的披风,跳入水中救起了我家公主,这便是事情的来龙去脉。太子妃,你敢说不是吗?”
榆火说到最后,突然抬眸正视着杜若伊,那眸子里含着的肃杀气息让杜若伊心头隐隐发颤。
榆火跟着上官婉卿久了,更何况还在帮她操练佣兵组织,因此久而久之也沾染上了上官婉卿身上的一丝杀气。这股杀气,让她看起来也不是平庸之辈。
杜若伊被这一眼瞪的,原本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她只能沉默地无言应对着榆火的质问。
而长孙皇后也懒得再管杜若伊这一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她冷冷地瞥了杜若伊一眼后,又很快地移开了视线:“既然如此,你家公主也有错。”
榆火几乎要怀疑自己听错了,她沉声看向长孙皇后,行了一礼:“不知道我家主子何罪之有,还望皇后娘娘能够点拨一二。”
长孙皇后冷哼一声,她目光冰冷地看着躺在另一边的上官婉卿,内心几乎充满了恨意。如果她没有掉下水,那么慕容子澈就不会以身犯险,此刻躺在床上陷入危机的就不会是慕容子澈!
“你家主子一个人掉下去也便罢了,还连累了太子!”长孙皇后再难按住自己心头的怒火,她愤恨地看着躺在一边的上官婉卿,一想到从此以后她便是个亡国公主了,便更加肆无忌惮地骂了起来,“你家公主横竖也是个亡国的祸水,自己死了也便算了,还算是解决了一大祸害。”
榆火难以置信地看着长孙皇后,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从长孙皇后的口中居然会吐出这么恶毒的话语。
“皇后娘娘。”榆火已经明显因为长孙皇后的话而愤怒了起来。她握住了自己的手,努力地克制着自己胸腔里即将迸出来的怒火,“就算我家公主即将成为亡国公主,但是现在只要瓦兰国存在一日,她便仍是那一日的嫡长公主。难道堂堂一国之母,竟然会如此出口诋毁他国公主吗?”
长孙皇后此刻已经因为慕容子澈的模样而陷入疯狂,她毫不犹豫地抬手扇了榆火一个巴掌,她尖利的护甲划破了榆火的脸蛋,在上面留下了鲜艳的血迹。
“瓦兰国公主又算什么,本宫出身是正宗的魏国公主!本宫尚且不敢如此张狂,你一个小小的侍女,谁给你的勇气这般张狂!”
长孙皇后伸手揪住榆火的头发,恶狠狠地看着她:“你家公主就是个祸害!自从来了楚国之后,楚国就没有一日安宁过!你家公主若是死了,那真是楚国全民的幸事!”
“奴婢会将您的话传给公主的。”榆火却像是没有感到疼痛一样,她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定定地看着长孙皇后,一时间气势竟然也没落了下风,“只可惜,我家公主会让皇后您失望了。”
长孙皇后咬牙切齿地看着伶牙俐齿的榆火,只觉得上官婉卿的侍女和上官婉卿一样令人讨厌。她恨恨地看着躺在一边的上官婉卿,在心底里暗暗决定要除去上官婉卿。
只要能够除掉上官婉卿,她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倘若慕容子澈死去,那么她一定会让上官婉卿为他陪葬!
“你家主子风光不了几日了,你可要多加珍惜便是。”长孙皇后冷笑一声,伸出手拍了拍榆火的脸蛋,那清脆的响声便在这并不算狭小的房间内响起。
榆火也没管自己脸上的疼痛,那血珠顺着她的脸庞滴落下去她也没有抬手擦拭。她只是定定地看着长孙皇后,轻笑一声:“那敢问皇后娘娘,我家主子落水一事,您会秉公处理吗?”
这一问题直接刺中了关键,长孙皇后恨恨地看着榆火:“尽管本宫很不想处理,但是你家主子也活不了几日。杜若伊,你这次犯下了滔天大错,毁容,刺字,发配边疆,逐出宗谱,从此和慕容子澈再无关系!”
杜若伊从长孙皇后听到这极为严苛的处罚,整个人都愣在了当场。当侍女面无表情地端着盘子走到她的面前时,她还犹自不能相信这居然真的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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