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妾身身为太子之母,若是软肋不是太子,那还能是谁呢?”长孙皇后没有得到楚皇的允许,并不敢抬头,只是当她听到楚皇这么说,却仍是苦笑了一声。
“慕容子澈是你的软肋,那慕容子萧呢?慕容子澈不好,你精心看护。只是对于慕容子萧的事情,你却似乎问也不问。”关于长孙皇后的偏心,楚皇也是心知肚明,也正是因此,长孙皇后偏爱慕容子澈,他却偏爱慕容子萧。
长孙皇后听到楚皇这么说,以为他要降罪于她,因此头又低了三分:“此事也是事实,妾身并不敢辩驳。只是但请皇上细想,妾身既然已经有了一个太子,若是再敢如此行事张狂地对待慕容子萧,那落到旁人眼里,岂不是折损了太子的威信?”
长孙皇后说的也是事实,自古君臣有别,而慕容子澈身为太子,已经注定了日后成为所有兄弟的“君”,倘若因为长孙皇后的私心,而导致慕容子澈和慕容子萧一碗水端平,日后慕容子澈也不一定能够降伏了慕容子萧,若是这样,岂不是让天下人看了笑话?
楚皇看长孙皇后俯下头,似乎是真心实意地这般说道。他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只是那笑容里却带着冷冽的寒芒:“所以,你还是为了慕容子澈着想。那慕容子萧对你来说,究竟算是什么呢?”
这个问题,不仅楚皇想问,慕容子萧也一直都很想问。他不明白,自己的母亲为什么那么喜欢一个幼年多病的哥哥,而对他却是视若无睹。无论他做了什么,从来都得不到长孙皇后的一句真心的赞赏。
此刻在外殿的慕容子萧似有所感,他抬起头看着内室,目光里有几缕疑惑的意味。在他身边的慕容简溪注意到了他目光里的疑惑,挑了挑眉:“二哥,你这是怎么了?”
慕容子萧细听,却又听不到什么,因此也干脆摇了摇头:“没什么,大概是听错了。”
内室里的长孙皇后听到楚皇这么问,声音平静地说道:“慕容子萧对于妾身来说,自然也是妾身的儿子,和慕容子澈并没有什么不同。”
只是这话虚伪得却连她也不信,楚皇也自然不信,但是他却也没有再过追问,只是轻笑一声,算是这件事的终结。
“皇后。”楚皇笑完之后又喊出了这两个字,只不过这两个字落入长孙皇后的耳中,却是千百种滋味,“朕姑且再这么喊你几声,你觉得,倘若慕容子澈真的不行了,应该有谁来接任太子一位?”
长孙皇后的冷汗顺着后背缓缓流了下来。她当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楚皇对于她的试探,对于她是否和慕容子萧母子一心的试探。
后宫不得干政,如果她的回答中但凡让楚皇觉得她有这方面的倾向,恐怕到最后她只会落到一个鸡飞蛋打的局面。
因此长孙皇后算是极为谨慎地回答道:“后宫不得干政,就算皇上这般问了,妾身也并没有什么见识,全凭皇上决断。”
对于长孙皇后的这个回答,楚皇自然极为不满,他定定地看着长孙皇后俯下的身体,沉声道:“抬起头来,看着朕的眼睛,告诉朕,你希望谁成为太子?”
“皇上问妾身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呢?难道妾身说是谁,新的太子便是谁了吗?”长孙皇后抬起头,看着楚皇的眼睛冷冷一笑。
“这不是你操心的事情,现在回答朕的问题。”楚皇像是对长孙皇后的态度感到不满,他皱起眉,从那双眼眸里射出逼人的锐利光芒,“别忘了,你现在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长孙皇后怕楚皇继续拿更换皇储的事情来要挟她,因此就算她不高兴回答这种问题,她仍是思索后才缓缓说道:“依妾身看,自然是远在边疆的慕容炽烈。”
“九皇子?”楚皇挑了挑眉,像是对这个答案没有想到一般,“为什么是他?你明明还有一个儿子才对。”
“皇上明察。”长孙皇后垂下眸,将自己心里的算计悉数收起来后才又抬眸看向楚皇,“慕容子萧确实是妾身的儿子不假,只是眼下妾身的儿子慕容子澈已经身为太子,妾身不应该如此贪得无厌。”
但是长孙皇后只是怕楚皇试探,试探她是否有那么大的野心而已。如果可以的话,她自然也是希望慕容子萧能够成为太子,继续他的大哥所未完成的遗憾。
“是吗,你现在倒是有自知之明。”楚皇笑了一声,只是那笑容的意味却让长孙皇后有些忐忑,“既然这是你的希望的话,朕明白了。”
说完,楚皇也不再在此停留,转身走了出去。
长孙皇后看着楚皇离开的背影,尽管她很想立刻上前询问楚皇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她最终却只是静静地留在了原地,看着床上人事不知的慕容子澈长叹了一口气。
在外面的慕容子萧和慕容简溪各怀心思,外殿的氛围一时寂静得诡异起来。而楚皇走出来,无疑打破了这一寂静。
“父皇。”慕容子萧和慕容简溪同时呼喊出声,但是两人却又很有默契地又同时闭上了嘴。
楚皇看着这两个儿子,只觉得心下更加厌烦。他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会厌恶,大概是因为慕容子萧会让他想起里间的长孙皇后,而慕容简溪的这般咄咄逼人又让他更加怀念曾经那个温婉的女子吧。
“嗯,朕知道你们的意思。传慕容炽烈回来吧,朕有要紧事情要吩咐。”楚皇也不在乎他这句话说出去,其他人会怎么揣测。
慕容子萧和慕容简溪听到这句话,脸色都微微变了一下。这个时候传慕容炽烈回来,怕是多半为了更换皇储的事情。
对于慕容简溪来说,他无心皇位,如果能够阻拦慕容子萧的脚步再好不过,因此就算喊慕容炽烈回来也没什么关系。
只不过对于慕容子萧来说,这无疑是毁灭性的打击。他一直自认为压在自己头上的只有慕容子澈而已,眼下他好不容易盼到慕容子澈出了好歹,眼看着就能达成夙愿了,结果却被慕容炽烈横空插了一脚。
慕容子萧虽然满心不甘,但是他也没有表露出来,只是低下头从喉咙里挤出了一声:“是。”
对于这个结果,慕容简溪也算满意,因此他也没有提出什么置疑,也同样点了点头:“是,父皇。”
楚皇自然知道慕容子萧听到这个消息不会有多高兴,只不过他也懒得去看慕容子萧此刻到底是个什么脸色,吩咐完了这一切后他就离开了此处。
“恭喜七弟,得偿夙愿啊。”看到楚皇走后,慕容子萧才直起身子从牙关里挤出这一句话。
慕容简溪冲着慕容子萧微微一笑,那笑容里有几分得意:“彼此彼此,二哥也知道这是早晚会发生的事情吧?”
慕容子萧也不想在此再和慕容简溪多费口舌,听到慕容简溪这么说,他也不过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在慕容子萧走后,慕容简溪抬眸看着漆黑的天色,他在心中默念着上官婉卿的名字。这个时候的上官婉卿,到底在哪儿呢?
上官婉卿也同样思念着慕容简溪,而且她的心中也同样惦念着慕容子澈的寒毒。只不过她派榆火和君故去四处打听,却迟迟没能得到消息。
“公主……”上官婉卿看着榆火掀开马车的帘子,听到她这么说,再难掩饰面上的失望之色。
“你是又没找到吧,那也无事,君故呢?”
回答上官婉卿这个问题的,只有榆火的摇头。
上官婉卿虽然安慰了榆火几句,并且说着自己并不在意,但是到底她脸上的失望之色还是暴露出她内心究竟有多么的失望。
“也不知道楚国那边找到了方法没有,若是没有的话……”上官婉卿没有往下说去,因为接下来的话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不一定要大夫,哪怕有什么民间偏方都可以,只要能够医治寒毒。”
“公主。”君故似乎听到了上官婉卿的话,他靠在帘子旁,声音突然兴奋了起来,“说起来,这几天小的听见了有谁在说有一眼炎泉可以医治寒毒!”
“什么?”上官婉卿听见君故的话也是一个激灵,她立刻掀开被子坐了起来,“什么炎泉?君故你仔细说说。”
榆火脸上也是有几分惊愕,看起来她似乎压根不知道这个消息。
“是!”君故听到上官婉卿如此重视他的情报,于是整个人也打起精神,仔仔细细地说道,“听说在这瓦兰国里藏着一眼炎泉,那泉水终年冒烟,气温滚烫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住的。但是恰恰这眼泉水却能够医治所有的寒毒之症。”
“如何医治?”上官婉卿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个情报,因此她连忙催促着君故接着往下说去。
“听说要将有寒毒的人浸于炎泉内,泡上十二个小时就能恢复如常了。”君故想了想,语气肯定地说道,“而且那眼泉水的位置,似乎离这个黄土包并不算远,公主若是感兴趣,小的可以现在带公主过去看看。”
“那便现在启程吧。”上官婉卿再难掩饰面上的兴奋之色,她怎么也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居然会突然得到了这样一个消息。
“君故,那儿没什么危险吧?”只不过不同于上官婉卿的兴奋,榆火显得更为沉着一些,在得到了没什么危险的肯定后,榆火才点了点头,“那便启程吧,”
君故得了命令,挥动马鞭,没跑多远就勒住了马:“公主,此处便是炎泉。”
不用君故多说,上官婉卿都能从车厢里陡然升高的气温感受到外面的不同。她从车厢里起身走下马车,刚刚站好,一股热气便扑面而来,让她有些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上官婉卿定眼望去,只见四周郁郁森森,若不是明知道此刻已经是初冬,上官婉卿几乎怀疑自己身处初春的森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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