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心似狂潮3

她不能相信。

但她必须相信。

因为枫说的是一个事实，一个铁打的毋庸置疑的事实。

枫瞧着灵儿惊愕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一字一字道：“灵儿，我说的每一句都是真心话，我们那里是有草原，不过那却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现在那里就算还有草原，那也如凤毛麟角，是少之又少了。”顿了一顿，接着道：“不瞒你说，其实我也没有见过真正的草原。”

灵儿更加惊愕，几乎是喊叫道：“什么？你也没有见过真正的草原？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枫表情平静，若有所思道：“你不相信都得相信了，因为我说的是一个事实。”想了一想，一字一字道：“草原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如今沙漠到是不少，几乎是随处可见，就好像人脸上的伤痕一样，沙漠无疑就是草原无法摸去的疮伤。”

灵儿半信半疑。

如果让她相信了枫的话，那不就等于说住在海边的人从来没有见过忙忙的大海一样吗？住在草原的人怎么能没有见过真真的草原呢？

灵儿真的不敢相信这一句话能出自枫的口。

但这句话真真切切出自枫的口。

灵儿神色凄然，呆呆看着枫，喃喃道：“枫，那……那……那你们……你们住蒙古包吗？”

枫摇头道：“不住，我们住的也是楼房，而且也是用砖砌成的楼房。”

灵儿有些失落道：“那你会骑马吗？”

枫摇头道：“我骑都没骑过，更不用说会了。”

灵儿失望至极，顿觉黯然神伤，再也没有勇气继续往下问了，沉默了半响，嘟囔道：“那……那……”

枫道：“灵儿，我们那里和这里一模一样，你们怎么生活，我们就怎么生活，你们吃什么，我们就吃什么，没有什么两样。”注意到了脸上灵儿的失落表情，无奈地叹了口气，急忙转了一个话题，微笑道：“灵儿，你不是说找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吗？你说吧，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灵儿还没有从失落中恢复过来，顿了一顿，柔声道：“哦，我只顾着问你，倒把这件事给忘了。”经枫这么一提醒，她才想起了自己来这里的主要目的，顿了一顿，正色道：“明天我和我爸妈就要去天津了。“

枫吃惊道：“你明天要去天津？”

灵儿道：“没错。”

枫激动道：“平白无故的，你去天津干什么？”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激动，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舍不得灵儿走。

一时之间，这次短暂的离别，就好像一下子演变成了一场生离死别，一场情人间的生离死别，就好像以前的种种甜蜜顷刻间就要失去了，就好像今天的一切美好都不会顺利的过度到明天似的。

他听到灵儿说要去天津，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但他还是极力控制着心中的失落和恐慌，怔了一怔，喃喃道：“灵儿，你不能不去吗？”

灵儿怔怔道：“为什么？”

(五)

这一个爱字，真会折磨人。

它真是一个矛盾体，有的时候，它非常难说出口，但有的时候，它却非常容易说出口。

枫沉思了片刻，还是没有将这一个“爱”字说出口，只是温声道：“没……没什么……没……我只是担心你的学习……担心你的学习罢了。”

他本想说自己舍不得灵儿走，也不想让灵儿离开，但话到嘴边的时候，他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只能眼睁睁地咽了回去。

他内心的情感又一次冲击着他大脑的理智，狠狠的，硬硬的，但最终还是理智占了上风。

因为他没有说出口！

灵儿目不转睛地盯着枫，焦急地等待着。

但她没有等到原因。

枫看着灵儿，暗自想道：“聂枫啊聂枫，你算了吧，即使你告诉了灵儿真相又有什么用？你又能怎么带她呢？你又能给她什么？再说了，灵儿现在已经喜欢上了王斌，你又凭什么和他争？与其到头来落的个两败俱伤，还不如你提前退出呢。这样一来，最起码，你成全了灵儿和王斌，又维护了友情，岂不更美？”

人就是如此可笑，本来是自己的懦弱，本来是自己不敢承受，但退缩的时候，却往往会给自己找出许多高尚的理由。

灵儿呆呆站着，静静等待着。

她好像早已猜到了枫深深喜欢着自己，但她就是不敢肯定。

她真想枫亲口说出那一个“爱”字，真想自己能亲耳听到那一个“爱”字。

如果听到了，她相信自己一定会高兴的晕过去，但可惜的是，枫并没能说出那个带着魔力的字。

灵儿心急如焚，不知道枫为何不愿意亲口说出那几个字，一时之间，她又在怀疑枫的心里到底是喜欢自己多一点儿，还是喜欢淑情多一点儿。

枫意味深长地吸了一口气，强忍着内心的悲痛，微笑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来？”

灵儿眨了眨眼睛，失望了叹了口气，吃吃道：“我想大概需要一个星期吧，我也不能确定。”

谈话又一次终止了。

枫和灵儿各怀着自己的心事，默默注视着对方。

其实灵儿也不想走。

但她没有办法。

因为每年自己姥姥的祭日，她都会前去，而且是主动请求参加的。

如若今年她自己突然说不去，她怎么能和自己的父母交代，她又能说什么样的理由呢？难道要说她自己学习忙，显然不可能，或直接说她自己不想离开一个男孩子，那岂不是不打自招吗？

但如若她前去了，她不就把自己喜欢的男孩主动推给淑情了吗？如此一来，她本来渺茫的机会，一下子就变得更加渺茫了。

每当灵儿想到淑情为了枫主动放弃留学机会的时候，心中就会不由自主地感到恐慌和害怕，想着想着，她心神一恍惚，只感觉全身一阵抽动，情不自禁向后退了几步，差一点倒在地上。

然而，灵儿就是在这种绝望的情况下决定向枫表白的。

她紧紧咬着牙，决定向枫表露自己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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