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看着枫,眼里闪烁着异样的表情。
枫走到司机座位的那一边,抱歉道:“师父,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司机摇头道:“没事,东西找到了吗?”
枫点头道:“多少钱?”
司机道:“就给三十吧。”
枫从裤兜里掏出三十递给司机,转身向楼上走去。
司机望着枫远去的背影,微笑道:“真是一个奇怪的小伙子。”话音刚落,就开车而去。
(五)
枫怀着沉痛的心情进了家门,一面换拖鞋,一面环顾着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但不管怎么样,不管他在做什么,他的手里都死死握着“救心丸”的瓶子,好像生怕因自己的不小心而毁了自己美好梦想的孩子一样。
由于紧握的时间长了,枫用手上的温度居然把“救心丸”的瓶子给捂暖了。
温暖的瓶子。
冰冷的心。
枫的心冰冷如霜。
单筱娟和夏明正坐在沙发上谈话。
他们见枫来到大厅,立刻就停止了谈话。
单筱娟急忙迎了上来,笑容满面地注视着枫,顿了一顿,询问道:“枫儿,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去陪你的义父和义母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他们怎么样?好一点了吗?”
枫点了点头。
单筱娟道:“你这么快就回来了,是不是有别人在陪着他们呢?”
枫眼睛里充满了迷茫和失落,无精打采道:“是的。”
单筱娟暗自叹了口气,急忙拉起枫的手,一面向沙发走去,一面柔声道:“枫儿,过沙发上坐一会儿吧,你也折腾了快一天了,是该在家了好好的休息休息了。”
枫沉默不语。
单筱娟和枫来到沙发旁,用力一按枫的肩膀,枫就坐在了沙发上。
此时此刻枫,就好像是一个没有思绪没有生命的木偶,任凭单筱娟左右摆布。
单筱娟动弹一下,他就动弹一下,单筱娟动弹两下,他就动弹两下。
昔日活泼好动的枫,好像一下子被抽干了骨血,剩下的只是一具没有灵魂没有意识的冷冰冰的躯壳。
单筱娟盯着枫,心里一阵心酸,急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强忍着内心的悲痛,生怕自己的眼泪又不能控制地落下来。
夏明取来一块洁白的毛巾,随手递给单筱娟,拍着枫的肩膀,用一种高深的理论安慰着心情颓费的枫,意味深长道:“枫儿,人死不能复生,淑情既然已经走了,你也就不要再悲伤了。”顿了一顿,感慨道:“人活着,本来就非常的不容易,我们应该珍惜活着的人,记住死去的人,忘掉一切烦恼,坚强的、开开心心的活下去。”
枫不动声色。
夏明道:“淑情的死,是我们谁都不忍看到的,也是我们谁都不愿看到的,但天灾人祸,生老病死,这是自然循环的基本规律,我们做为大自然界一个渺小的人,就算有心去阻止,也是无能为力的。”
枫点头道:“我知道。”
夏明道:“如果淑情真的在天有灵的话,我想她一定不愿意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她的人是走了,但她的心她的希望还留在人间,她一定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快快乐乐的活下去,你明白吗?”眼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接着道:“枫儿,如果你是淑情,难道你不希望自己的亲人能好好的活下去吗?”
枫果断道:“我当然希望。”
单筱娟迎合着夏明的意思,柔声道:“枫儿,你二姨夫说的没错,为了淑情,你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快快乐乐的活下去,因为只有这样,你才能让淑情开心,你才能对得起淑情啊。”
枫紧紧撰着拳头,心想道:“我一定不会对不起淑情的。”
夏明道:“死亡其实并不可怕,只需要瞬间,只要你一闭眼,前世的一切恩怨就随着了结了,可怕的是活着,活着的人不但要学会制造快乐,而且还必须要承受千般灾难和万般煎熬。”凝视着面前的茶杯,若有所思道:“在这个世界上,死亡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活着,怎样好好的活着,只有敢挑战不幸和承担痛苦的人,才是生活中的真正强者。”
枫透过模糊的眼泪,呆呆望着夏明。
他仍然沉默。
但不知怎么搞的,他心里的悲痛居然减轻了些。
夏明把烟在烟灰缸里媳灭,语重心长道:“和旁人比起来,你也算是一个经历了太多不幸,吃了太多苦的孩子,因此对于这些悲痛的祸事,你应该比别人更加坦然面对才是。”
枫心领神会,终于又开口说话了,只是他说话的声音非常小,语调也苦涩凄婉,犹如猛虎哀伤,喃喃道:“二姨夫,您的意思,枫儿知道。”
夏明道:“灾难是不可避免的,一个人要想活着,要想活的快乐,就必须要经历灾祸的洗礼,因为只有经过灾祸的洗礼,我们才能学会承受痛苦,‘盖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赋离骚;左丘失明,厥有国语;孙子膑脚,兵法修列;不韦迁蜀,世传吕览;韩非囚秦,说难、孤愤;诗三百篇,大抵贤圣发愤之所为作也’,这些都说明痛苦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失去了生活的勇气。”
枫喃喃道:“盖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赋离骚;左丘失明,厥有国语;孙子膑脚,兵法修列;不韦迁蜀,世传吕览;韩非囚秦,说难、孤愤;诗三百篇,大抵贤圣发愤之所为作也。”
夏明道:“二姨夫并不是一个冷血动物,我也有自己的感情,我也能深深体会到你此时此刻心中的痛苦,但我说这样的话,就是希望你能看透生死,就算你不能看透生死,你最起码也要早点脱离痛苦,坚强地活着,你明白吗?”
单筱娟用毛巾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柔声道:“枫儿,你二姨夫的意思,你明白吗?”
枫道:“你们的意思我明白,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夏明欣慰一笑,朗朗道:“明白就好,明白就好。”看了枫一眼,又和单筱娟对视了一眼,一字一字道:“枫儿,不瞒你说,有很多的时候,二姨夫特别羡慕佛教的大师,他们对生死、对金钱的藐视,对自己心魔有效的克制,是我们许多人都无法做到的。”
枫暗暗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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