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眼睛失明4

枫道：“我没事。”

灵儿道：“那你怎么……”

枫道：“张水灵，你给我听好了。”

灵儿哽咽道：“你居然……居然叫……叫我的全名？”

枫咬牙道：“从明天起，不，从此时此刻起，我们两人井水不犯河水。”

灵儿道：“你……你说什么？”

枫道：“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官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两不相欠，行同陌路。”

灵儿道：“两……两不相欠？行同陌路？”

枫道：“不错。”

灵儿道：“你没有说错？”

枫道：“没有。”

灵儿道：“我……我没有听错？”

枫道：“你觉得呢？”

他的语气生硬如铁。

但他的心里却在隐隐作痛。

但他不能心软。

绝对不能。

他对灵儿如此冷漠，是因为他想通过这种方法和灵儿划清界线，是因为他想用这种残酷的办法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我不能让灵儿伤心难过了。”

枫暗暗自语。

这就是他的真正目的。

他只想减少灵儿的伤心，只想自己一个人承担自己的不幸和痛苦。

他的爱伟大而高尚。

但他的方法却不怎么好。

至少不是最好的。

他知道这一点。

但除了这个方法以外，他再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

何况爱情果一旦深种，想要彻底根除，简直难如登天。

“真正的爱，应该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生不能同床而睡，死也要同穴而眠。”

这是枫的爱情格言。

但到了真正履行的时候，他却言不由衷了。

他只想灵儿快乐，不想灵儿痛苦。

灵儿眼里噙着委屈的泪水，极力克制着心中的绝望和痛苦，喃喃道：“枫，我……”

枫断然挂了电话，紧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躺在床上，犹如一个没有思想没有感情的木头。

许诺呆呆瞧着枫痛苦的神情，一时间不知如何安慰。

(五)

分手是痛苦的。

但相爱就一定幸福吗？

家境悬殊的影子还没有挥去，眼下自己又变成一个瞎子，一个需要别人照顾的废人，枫还有什么资格让灵儿替自己伤心难过呢？

枫只能给灵儿爱情。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上，爱情真的重要吗？

枫紧撰着拳头，手背上的青筋一根根凸起，暗想道：“罢了，罢了，既然如此，长痛不如短痛，趁早了断了吧。”

爱情真能说了断就了断了吗？

恐怕不能。

这个道理枫心知肚明。

但他还是希望能彻底的了断了。

枫喃喃道：“灵儿，对不起，对不起，你不要怪我，我也是逼不得已，对不起，对不起，我配不上你，你还是……还是……”

他没有往下想。

因为他的心又开始作痛。

他的拳头撰着更紧，但他的眼角还是不由渗出了两行清泪。

痛苦的泪水。

他以为自己的狠心会让灵儿彻底放弃，但他错了。

大错特错。

因为灵儿没有死心。

她的意志变得坚定如铁。

铃声不停响起。

枫埋着头。

但他还是能清楚听到铃声。

异常刺耳。

这倒不是因为铃声响亮。

而是因为灵儿的影子已刻入了枫的记忆。

枫冷冷道：“小诺，从此刻开始，不管是谁的电话，我都不想接，你帮我把手机关了吧。”

许诺接过手机，呆呆凝视着手中的手机，看了半响，为难道：“枫，这……这样不好吧，我看你还是接接吧，说不定对方找你有急事。”

枫道：“要你关你就关，哪来的这么多废话？”

许诺道：“只是……”

枫道：“没什么只是，如果你还当我是兄弟，你就按我说的去做，否则你我就此恩断义绝。”

此时此刻，他只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心中完全不在乎许诺的感受。

他不是一个不明事理的人。

这一点许诺非常清楚。

他这样冷漠，是因为他有苦衷。

但他不能告诉许诺。

因为他害怕一旦自己将心中的苦衷告诉了许诺，许诺一时心软，回头来劝自己，自己心中的决定就会动摇。

他不想动摇。

他也不能动摇。

因为他好不容易下了这个决心。

而在他看来，好像此时唯有绝情才能压制住自己内心的痛苦。

许诺眼里含着泪，狠狠咬了咬，把手机关了。

只是他的眼泪不知是为枫的坎坷命运而流，还是为枫对自己的冷漠绝情而痛心呢？

但这些都已变得不再重要。

重要的是理解。

他对枫的理解。

许诺撰着枫的手机，若有所思地盯着枫，神色复杂。

枫静静躺着，沉默不言。

(六)

灵儿呆呆凝视着手中的手机，泪眼模糊，万分绝望地重复着枫的话，哽咽道：“从明天起，不，从此时此刻起，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阳官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两不相欠，行同陌路。”

两行清泪洒脸颊，一颗柔心撕粉末。

难道这就是真正的痛苦吗？

灵儿不知道。

因为她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不去想。

但她又忍不住要想。

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就好像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一样。

楼道里漆黑一片。

灵儿独自坐在楼道里，身影憔悴独胆，目光呆滞，苦笑道：“两不相欠？行同陌路？嘿嘿嘿，哼哼哼，好个两不相欠？好个行同陌路？枫，你为什么这般狠心？你为什么这般狠心？为什么？为什么？难道我们的感情就这样脆弱吗？”

(七)

沉默是痛苦的。

痛苦是深刻难忘的。

单筱娟推门来到病房里。

许诺急忙站起来，询问道：“阿姨，怎么样？要不要住院？”

枫插嘴道：“二姨，我不想住院，我想回家。”

单筱娟擒着热泪，缓缓来到枫的床前，心里十分难受，柔声道，“好的，枫儿，我们回家，我们这就回家。”

枫点了点头。

许诺呆呆看着单筱娟。

单筱娟冲许诺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小诺，不要再说了，我心里有数。”帮枫床上鞋，柔声道：“小诺，我们回家吧。”

许诺沉默不语。

单筱娟和许诺小心翼翼掺扶着枫，走出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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