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是非曲直1

(一)

小丁和小侯盯着灵儿。

张雪慧脸上带着同情和怜惜，宽慰道：“张水灵，想不到就别想了，你已经尽力了，我想聂枫不会怪你的。”

灵儿喃喃道：“枫……”思绪一转，她又好像听到了枫撕心裂肺的声音：“灵儿，你在哪儿呢？你在哪儿呢？我是枫呀，我是你的枫啊，你怎么不和我说话啊？灵儿啊，我的眼睛看不见了，我的眼睛看不见了，这下你满意了吧？这下你高兴了吧？嘿嘿嘿，哈哈哈，我的眼睛看不见了，我的眼睛永远都看不见了。”

张雪慧瞧着满脸惊恐的灵儿，温声道：“想不起来就算了，这不是你的错！”

灵儿呆呆望着张雪慧，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怔了半响，喃喃道：“枫……枫你真的不会怪我吗？”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四十多岁男人急急忙忙推门而进，满脸歉意，连连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来晚了，抱歉，抱歉，实在抱歉。”

灵儿情不自禁回头一望，失声道：“石叔叔！”

(二)

这个男人是石虎的爸爸石斌。

(三)

曾明微笑道：“原来是石总大驾光临啊，快坐，快坐，快请坐吧。”赶忙站起来，脸上堆满了笑容，替石斌打圆场道：“石总太客气了，这里谁不不到石总整天忙的是焦……”本想说“焦头烂额”四个字的，但刚说出一个“焦”字，心中就觉这个词不雅，于是急忙改口道：“石总，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您能来学校，对我们来说已是天大的恩赐了，还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

石斌冲曾明、小侯和小丁点了点头，温声道：“让几位久等，石某心里真是过意不去啊。”说到这里，话锋一转，盛气凌人道：“不过，我也并不是不想早到，只是最近公司里的杂事太多，一时分不开身，望几位谅解才是啊。”

小丁和小侯点头示意。

曾明给石斌倒了一杯茶，一字一字道：“石总请喝茶，请喝茶，有什么事情，咱们一会儿再谈不迟。”

石斌随手接过曾明递来的茶杯，在一个空椅子上坐下来，和小丁、小侯又相互寒碜了几句，严肃道：“两位，我们就开始吧。”

张雪慧瞧着曾明对石斌阿谀奉承的神情，心中就好像是被针刺了一般，面色变了变，满心疑惑，但嘴上又不能明说，索性就只能静静瞧着，静静听着。

小丁干咳了几声，清了清嗓子，一字一字道：“石总，今天之所以叫您来学校跑一趟，是因为我们了解到，在那个星期五，也就是在聂枫失明的那个下午，您的儿子石虎的确有打架，而且还是三四个人同时出手，这事儿您知道吗？”

石斌淡淡道：“你说我家虎儿打人，这怎么可能呢？”

小丁道：“不瞒石总说，我们调查的时候听几个目击者说的，现在叫石总来，是想验证一下是否属实。”

石斌道：“是吗？”

小丁道：“如此说来，石总是不知情了？”

石斌道：“不错，我的确不知道这件事情。”话音刚落，又不相信地盯着小丁，若有所思道：“两位，会不会是你们搞错了？”

小侯停下手中的笔，严肃道：“不可能，我询问了三四个目击证人，他们都说您的儿子石虎星期五下午的确和同学打架了，而且还是好几个人打一个人。”

石斌道：“这么说他们是亲眼所见了？”

小侯道：“是的。”

石斌微微摇了摇头，从从容容道：“小丁同志，就算真如你们所说，就算虎儿那个星期五下午的确和同学打架了，但那也不能证明他就是和你们说的聂枫动的手啊，你说是吧？”

小丁同意道：“石总说的有些道理，何况我们今天叫石总来也只是想证实一些情况，我们并没有说您的儿子就是打人的凶手啊。”

石斌道：“既然如此，那石某倒是想问问两位，那几个所谓的目击证人是谁？家住哪里？是学生，还是社会人士？”

小丁想了一想，一字一字道：“石总，既然他们做了我们警方的目击证人，那在案子还没有水落石出的时候，我们有义务确保他们的安全，而您的这个问题涉及到他们的个人隐私，诉难奉告，还望石总见谅啊。”

石斌淡淡道：“他们是亲眼看到虎儿和聂枫打架的？”

小丁道：“没有，他们只是从远处看到石虎打架，对手是不是聂枫，他们没有看清楚。”

石斌一听小丁说目击证人没有看清楚石虎是和聂枫打架，不由松了一口气，身子向后靠了靠，一字一字道：“如此说来，他们只能证明虎儿和同学打架，却证明不了和谁打架，是吗？”

小丁道：“不错。”

石斌点了点头。

曾明暗暗长出了口气，喝了口茶，胸有成竹道：“小丁，俗话说‘虎父无犬子，老子英雄儿好汉’，据我对石虎的了解，他并非是什么喜欢惹是生非的纨绔子弟，我相信他是不会和人打架的，你看……你看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灵儿脸色一沉，暗想道：“墙头草，势利眼！”

小丁惊讶地望着曾明，怔了一怔，若有所思道：“曾院长，何以见得呢？”

曾明道：“在我的印象中，石虎这孩子不但相貌出众、品学兼优，而且行为道德也是百里挑一、无可挑剔的。”

张雪慧满脸惊愕，情不自禁地把视线投到了灵儿的脸上。

灵儿讥诮地冲张雪慧笑了笑。

小丁道：“原来是这样啊。”想了一想，脸色一变，一字一字道：“曾院长、石先生，诉我直言。”

石斌道：“小丁同志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小丁看向曾明，询问道：“曾院长，照你这么说，品学兼优的孩子就不会犯错、不会打架了，是吗？”

曾明听到小丁的话，心里就好像是被针刺了一般，脸色一沉，情不自禁地敲着面前的桌子，强调道：“小丁啊，你误解了我的意思，何况我并没有说品学兼优的孩子就不会犯错，更没有说品学兼优的孩子就不会打架啊，我之所以那样说，只是希望你们不要轻易听信别人的一面之词，冤枉了好人，让坏人逍遥法外。”

小丁怔了一怔，若有所思道：“曾院长所言甚是，我们谨记不忘。”

曾明得意洋洋地冲石斌笑了笑，温声道：“如此甚好，两位既然能在警察局工作，想必对法律了如指掌，而且也清楚稍有不慎，就可能酿成大错的道理吧？”

小丁道：“是非曲直，我们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说到这里，脸色微变，义正言辞道：“曾院长只管宽心，我们既然能进了这执法部门，当了维护法律的人，那我们就一定会秉公处理，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曾明微笑不语。

小丁保证道：“一定会的。”

曾明喝了一口茶，若有所思道：“我相信两位都是正直的人，也相信两位一定会秉公处理这件事情的，不过，这话又说回来了，现在社会上难免有一些骗吃骗喝、讹人的小人，正所谓‘树大招风’，像石总这种富裕而善良的名人，更是免不了要遭到小人的算计啦。”

(四)

石斌不知是着急过度，而是心中有所顾虑，进来二十分钟了，竟然没有顾的上和灵儿说一句话，眼睛一抬，看着一旁站着的灵儿，询问道：“灵儿，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灵儿道：“我……”

小丁连忙解释道：“石总，张水灵同学是我们特意叫来了解案子情况的。”

石斌吃惊道：“了解情况？”

小丁道：“不错。”

石斌道：“灵儿知道事情的真相？”

小丁道：“不知道。”

石斌不解地望着小丁，纳闷道：“不知道？”

小丁道：“石总，是这样的，我们听说张水灵同学和聂枫的关系非同一般，以为她会知道事情的真相，因此就把她叫过来询问一下。”

石斌半信半疑道：“是这样啊！”急忙站了起来，注视着灵儿，面色严峻，一字一字道，“灵儿，你告诉石叔叔，这件事情真是你虎哥干的吗？”

张雪慧听到石斌对灵儿说“你虎哥”三个字，心里又是一惊，暗想道：“虎哥？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呢？难道张水灵和石虎是兄妹？”想想灵儿早上的慌恐，再看看灵儿此时此刻为难的样子，顿时恍然大悟，暗自叹息道：“哎，也真够为难她的，一面是自己的哥哥，一面是自己的男朋友，两个她都不忍伤害，也不能伤害，但又不得不伤害，真是轻不得重不得，左右为难呀。”

小侯心里也是一惊，不由自主地和小丁对视了一眼，暗想道：“虎哥？如此说来，这个张水灵和石虎是兄妹了？难道她支支吾吾，不愿告知真相，是因为这层关系啊！哎，这也难过了，再好的友情都比不上兄妹情，血浓于水，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小丁干咳了两声，郑重其事道：“石总，你们认识？”

石斌傲然道：“我和灵儿不但认识，而且灵儿将来就是虎儿的媳妇。”

张雪慧惊呼道：“媳……”刚说完一个字，赶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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