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雪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开动脑筋,胡编乱造,一字一字道:“兰阿姨,恕我直言,我的表妹还说……还说聂枫这个人城府极深,仗着自己有一张英俊的外表,用花言巧语骗了许多女孩子。”
兰欣眼睛一亮,惊呼道:“这真是你表妹说的?”
薛雪道:“句句属实。”
兰欣道:“曾院长还说你的表妹曾经被聂枫欺骗过,是吗?”
薛雪道:“正是因为如此,我的表妹刚来这里上学就要我特别提防聂枫,告诉我坚决不能被他的外表所蒙骗。”
兰欣长长叹息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看来你的表妹是被伤透心了,如若不然,她怎么会一来就这么提醒你呢?”
薛雪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喃喃道:“是啊,我的表妹真是可怜。”
兰欣想了一想,缓缓站起来,温声道:“好了,薛雪,兰阿姨要向你了解的事情就这么多了,你去和灵儿玩儿吧。”
薛雪怕灵儿追问,又怕自己一不小心说漏了嘴,随即否决道:“兰阿姨,我还有事,如果您没事儿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兰欣道:“那好吧,那兰阿姨就不强留你了。”
薛雪站起来,一字一字道:“兰阿姨不用客气。”说到这里,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灵儿的房门,柔声道:“兰阿姨,那我先走了,您帮我向灵儿告个别吧。”
兰欣把薛雪送到门口,嘱咐道:“薛雪,路上小心点儿,常来家玩儿啊。”
薛雪道:“知道了,兰阿姨,再见。”话音刚落,就消失于远方。
(十三)
薛雪走了,灵儿就出来了,一出来四处找寻了很长时间,不见薛雪的踪影,忍不住道:“妈,薛雪呢?”
兰欣喝了口水,坐在了沙发上,淡淡道:“走了。”
灵儿道:“走了?”
兰欣道:“嗯。”
灵儿也坐在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兰欣,一字一字道:“她是什么时候走的?”
兰欣道:“刚走不久。”
灵儿目不转睛地盯着兰欣,忍不住询问兰欣和薛雪的谈话内容,正色道:“妈,你们刚才倒底在谈什么秘密呢?”
兰欣道:“没什么秘密,我只是问了她几个问题。”
灵儿道:“几个问题?”
兰欣道:“不错。”
灵儿道:“就这么简单?”
兰欣道:“就这么简单。”
灵儿更加吃惊了,不解道:“既然是几个问题,那你为什么不让我在旁边呢?”
兰欣表情严肃,毫无隐瞒道:“因为这几个问题,你不能知道。”
灵儿惊诧道:“为什么?”
兰欣正色道:“不为什么,我说你不能知道就是不能知道,没有什么理由,你就不要再追问了,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灵儿脸色巨变,若有所思道:“妈,这些问题是不是和我有关?所以你才不肯告诉我,是这样吗?”
兰欣坚定道:“和你没有关系,但你也不能知道,因为这些问题关系到某些人的名誉地位,我还是那句话,你不要再问了,就算是问了,我也不会告诉你。”
灵儿果然没有再问。
(十四)
枫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种种思绪像无数条食人蚁,慢慢馋食着他的坚强、吞并着他的心灵、消磨着他的意志,一时之间,紧握着冰冷的双手,咬着嘴唇,一时精神慌惚,竟然再次想起了张宏强那张铁青的脸。
单筱娟打破了无谓的沉默,安慰道:“枫儿,二姨知道你心里苦,可……可你也不应该如此自暴自弃呀!每个人的出生都是无法选择的,如果可以选择的话,谁不愿自己生活在豪门之中呢?”
枫喃喃道:“我……”
单筱娟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无可奈何,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不幸和痛苦,但一个真正的强者,是从来不会为自己的不幸悲伤的,你知道吗?”
枫脸色变了变。
单筱娟道:“即使我们无法选择自己的出生,但我们却能主宰自己的命运,我们何不放下心中的无奈与痛苦,我们何不抛弃一味的退缩,去选择去努力呢?”
枫狠狠一咬牙,终于点了点头,朗朗道:“您的意思,枫儿明白了。”
单筱娟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温声道:“枫,不管灵儿的家庭如何富裕,但那都是上一辈的人给创造出来的,而不是灵儿自己亲手缔造的,依二姨看,灵儿现在和你一样,只不过是个没有赚钱能力的大学生罢了。”凝视着闪闪发光的小玉锁,接着道:“再说了,灵儿的爸爸也不是一生下来就是个富翁,他也是起早贪黑、辛辛苦苦,通过自己的不断努力才创造了今天的这般成就。”
枫道:“嗯。”
单筱娟拍了拍枫的肩膀,一字一字道:“枫儿,想做什么就应该放手去做,不要有太多的担心,也不要有太多的顾虑,更不能有太多的畏惧,机会对于每个人都是公平的,一旦你错过了它,将来就后悔莫及啦。”
枫心中豁然开朗。
单筱娟道:“听二姨的话,不要想太多了,既然你和灵儿彼此相爱,就应该互相信任、互相努力,互相鼓励。”说到这里,顿了一顿,若有所思道:“如果你只是一味的回避,不仅会对不起灵儿,也会伤了你自己。”
枫静静听着。
单筱娟道:“咱们农村有这样一句俗话,叫做‘宁让碰了,也不让误了’,意思就是说不管结局怎么样,我们都应该积极去努力,只要我们努力了,就算结局不尽人意,但至少我们过后想起来不会后悔啊。”
枫点了点头。
单筱娟握着枫的双手,认真道:“枫儿,一旦灵儿成了别人口中的食物,你后悔可就来不及了,知道吗?”
枫道:“您的话,我记住了,只是这件事情,让我再好好想一想,我保证不会让您失望的。”
单筱娟又想起了一件事,赶忙道:“枫儿,还有一件事情,你得考虑考虑。”
枫道:“什么事情?”
单筱娟道:“上次你姐姐打电话回来,说在美国给你看好了一所学校,各方面的条件都不错,你最近好好想一想,如果想去的话,我们就告诉她,也好让她为你准备准备。”
枫心里甚是兴奋,但没有立即答应,淡淡道:“这……这,二姨,这件事情,我看我们以后再说吧。”
单筱娟道:“那好,那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记得告诉二姨。”
枫道:“好的。”
单筱娟站起来,把红色盒子又放回到书桌里,悠悠道:“枫儿,你休息一会儿吧,二姨先出去了。”
枫道:“嗯!”
单筱娟的这些劝说给了枫莫大的鼓励,使他那本来濒临灭绝的感情一次找到了复燃的支柱,也让他积压很久的心结,今天总算解开了,那种轻松,那份喜悦,但想而知。
(十五)
心中有许多话要说,但是不知从何说起。
每一次出来,许诺和邢若水大部分的时间都是沉默,除了一味的沉默,他们好像在没有什么可做的。
许诺凝视着蔚蓝的天空,长长叹了口气,急忙收回视线,看着邢若水,温声道:“若水,我们回去吧。”
邢若水什么都没说,缓缓站起来。
许诺深吸了口气,向校门的方向走去。
邢若水望着许诺的背影,表情复杂。
(十六)
等待是痛苦的。
枫想通了,早已等不急了,想把自己的决定快点告诉灵儿,想亲口告诉灵儿结果。
此时此刻,枫很想面对面将自己的想法告诉灵儿。
但可惜的是,灵儿一直没有出现。
一下午,枫就好像是一只热锅上的蚂蚁,心急如焚、坐立难安,本来软绵绵的床,他却反复无常、如坐针毡、焦燥难忍。
在兴奋、焦急、轻松和想念的交织下,他熬过了艰难的一个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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