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情为何物

(一)

时间过的真快。

一晃时间又过了一个星期，自从上次被曾明羞辱以后，张雪慧总是心事匆匆，就连笑容也少了许多。

刚下课，张雪慧急急匆匆收拾好了书桌上的东西，离开办公室，边下楼边拨打着灵儿的电话。

灵儿收拾好了自己的书本，正打算回家时，却接到了张雪慧打来的电话，四处张望了几眼，柔声道：“姐，你找我有事吗？”

张雪慧道：“你现在在哪儿呢？”

灵儿道：“刚下课，我正准备回家呢。”

张雪慧柔声道：“灵儿，姐姐有件事情想跟你说，你现在有空吗？”

灵儿迟延了片刻，点头道，“姐，那我到你办公室找你吧，行吗？”

张雪慧回头看了一眼办公室，若有所思道：“灵儿，姐姐现在不在办公室，你说个地方，姐姐去找你。”

灵儿背起包，从教室出来，柔声道：“我们就在操场的看台上吧，那是枫常去的地方，自从他失明后，我就再也没去过那儿了，我想去看看。”

张雪慧道：“行。”

灵儿道：“好的。”

张雪慧挂了电话，随手拉了拉衣服，向操场走去，一路上她东张西望，尽情欣赏着周围的景色，但心里却另有所思，暗暗道：“我这是怎么了？明明和他没有见过面，我却为何这般牵挂他的伤事呢？难道这真的只是源于一个老师对一个学生的那份关心吗？还是……还是因为他和枫儿的名字相同呢？长长叹了口气，脸上带着一丝悲伤，忍不住自责道：“张雪慧呀张雪慧，这世上相同的名字不计其数，你又何必自讨苦吃、自欺欺人呢？”

灵儿走近张雪慧身旁，见她想得甚是入迷，打趣道：“姐，你怎么了？是不是想帅哥呢？”

张雪慧心里一震，脸色略呈桃红，良久良久，结结巴巴道：“没……没……没有，哪……哪有呢？”

灵儿瞧着张雪慧害羞的样子，不由“噗哧”一声笑出来，刚笑了还不到两声，就急忙捂住嘴，温声道：“是吗？那就最好了，没有最好，有也没关系啊，反正我现在还没有一个姐夫呢，如果姐姐有了，正好可以填补这个空缺。”

张雪慧瞪了灵儿一眼，柔声道：“灵儿，你竟敢取笑姐姐。”

灵儿避而不答，只是一味的笑，越笑越大声，越笑越夸张，最后干脆笑的蹲了下来。

张雪慧见灵儿这般取笑自己，一时心中又是欢喜是无奈，脸色一变，暗自寻思道：“好，我不能让你这般笑我，我也得想个办法来吓唬吓唬你，但想什么办法呢？什么事情才能让灵儿担心呢？”想完，灵机一动，脑海里就有了主意，眼神一变，自语道：“好，就用这招，这招肯定管用。”说干就干，她神情庄重，脸上的笑容也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严肃，暗想道：“我看你接下来还怎么笑，嘿嘿。”

灵儿一看张雪慧严肃认真的样子，还以为是张雪慧生自己的气了，急忙收敛了笑容，吃吃道：“姐姐，你怎么了？”

张雪慧故意咳嗽的几声，清了清嗓子，严肃道：“你真聪明，一猜就猜到了姐姐的心事，真是不简单。”

灵儿道：“姐姐，你说什么？你说我猜到了你的心事？”

张雪慧道：“是啊。”

灵儿道：“姐姐，你说我……我聪明？”

张雪慧道：“你一看姐姐的脸色就可以猜透姐姐的心事，这难道不是聪明吗？”

灵儿道：“你是说我察言观色，猜透了你的心事？”

张雪慧微笑道：“不错。”

灵儿道：“这么说来，你刚才真的在想帅哥？”

张雪慧道：“不错，姐姐不仅在想帅哥，而且还是想着一个最熟悉的陌生帅哥。”

灵儿道：“最熟悉的陌生帅哥？”

张雪慧柔声道：“不错。”

灵儿想了想，忍不住追问道：“姐，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你能说明白点儿吗？”

张雪慧爽快道：“好啊，你想知道什么，你尽管问，我知无不言。”

灵儿仔细打量着张雪慧，微笑不言。

张雪慧道：“有什么问题，你只管问就是，这般神神秘秘的盯着我看什么呢？”

灵儿道：“你不是说我会察言观色嘛，我想仔细观察观察你，看你到底有没有说谎。”

张雪慧瞬间收敛了笑容，表情严肃，态度坚决道：“既然你不相信姐姐说的话，那你就别问了，我也不说了。”

灵儿连连道：“我相信你，我相信你，你说吧，你说什么，我都相信。”

张雪慧道：“我说什么你都相信？你没有骗我？”

灵儿点了点头。

张雪慧仔细观察着灵儿的神情，心里暗自高兴，一字一顿道：“那你听了以后，可不要后悔，更不能生气，知道吗？”

灵儿无奈道：“你说吧，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生气呢？你说吧，我保证不生气。”

张雪慧道：“这个帅哥……就是你的那……个……”

果然不出张雪慧心里所料，灵儿当真是着急万分，就连这说话也略显恳求之意，脸色骤变，紧紧拉着张雪慧的手，急切道：“我的什么？姐，你快说呀，我的什么？”

张雪慧慢吞吞道：“当然是你的……你的……”

灵儿急得几乎要哭了出来，着急道：“什么？姐，你快说呀，我的什么？”

张雪慧道：“当然是你的姐夫了，还能是谁？”连连后退几步，脸上带着甜蜜的笑容。

灵儿擦了擦脸上的冷汗，慌乱的心渐渐恢复了平静，吃吃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是……”

张雪慧笑道：“你还以为是你的情哥哥，是吗？”

灵儿瞧着张雪慧，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独自在心中盘算了片刻，心中的大石总算放了下来，思绪一转，灵机一动，才意识到张雪慧是有意拿自己开玩笑，一面向张雪慧点头，一面口中还念念有词：“你……你竟敢骗我，你竟敢取笑我，好，我让你骗我，我让你取笑我，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就向张雪慧的身上抓去。

(二)

张雪慧撒腿就跑，也不管灵儿说什么，边跑边回头望灵儿。

瞬时，嬉笑声，喊叫声，追赶声，风声，交织在一起。

灵儿喊道：“别跑，你别跑，你给我站住，你给我别跑。”一边追一边喊，喊声异常尖锐，了解内情的人知道她们在追逐玩笑，不知道内情的人，听到灵儿这尖锐的叫喊声，还以为她们在打架。

张雪慧拼命的跑，任凭灵儿如何喊叫，她都不说话。

灵儿停下来，喘了口气，又撒腿去追赶张雪慧，呼喊道：“你给我站住，你给我站住。”

张雪慧拼命跑。

灵儿拼命追。

操场上偶尔经过的同学，看到灵儿和张雪慧相互追逐，无不是表情疑惑，都会好奇的张望几眼。

张雪慧绕操场跑了一圈，因体力不支而停了下来。

灵儿盯着张雪慧，抱腹长喘，一边喘气，一边嚷嚷道：“你别跑，给我站住，等我抓住你再说。”

张雪慧也喘着粗气，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求饶道：“灵儿，行了……行了，我不说……不说了，我投……降……我投降了。”

灵儿道：“真……真的？”

张雪慧道：“自……自然是真的。”

灵儿脸上带着微笑，一种得胜的自傲和兴奋，柔声道：“真是累死我……累死我了。”

张雪慧道：“我也是。”

灵儿道：“如若日后你再……再取笑我，我就这么……这么追着……追着你跑，我看你以后还……还敢不敢再取笑我。”

张雪慧摆了摆手，微笑道：“不敢了，我保证永远都不敢再取笑你。”

灵儿得意道：“这就对了。”

张雪慧道：“好长时间不跑步了，想不到才跑了这么一圈，就就累成了这样。”

灵儿道：“是啊。”渐渐感觉自己的呼吸恢复了正常，四处张望了几眼，随手指了指看台，对张雪慧道：“姐，我们去看台上坐坐吧。”

张雪慧望了一眼看台，同意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反正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我们总不能站着说吧。”

(三)

一盏茶工夫。

灵儿和张雪慧来到看台上，两人找了个比较干净的地方，铺了几张纸巾坐下。

张雪慧凝望着草坪，有所担心道：“灵儿，聂枫的眼睛最近怎么样，有好转了吗？”

灵儿心里一震，好像是被针刺一般，立刻收起了脸上微笑，表情沉重，良久良久，带着几分苦涩道：“有一点儿，就不是很明显。”顿了一顿，接着道：“哎，这么长的时间都过去了，也不知道枫的眼睛什么时候才能再看的见东西呢。”

张雪慧看着灵儿，表情怪异，沉思了一会儿，安慰道：“你也不要太过担心了，我想他的眼睛会复明的。”

灵儿道：“也不知怎么搞的，枫好像中了什么魔咒一般，这个学期竟然过的如此艰难。”

张雪慧道：“你慢慢等吧，或许这正是对你和聂枫的考验也说不定啊。”

灵儿看了张雪慧一眼，沉默不语。

张雪慧道：“人心难测，这个世界上存在着那多的欺骗和背叛，就连那看似纯洁的爱情也往往会充满虚伪和欺骗。”顿了一顿，一字一字道：“你真的相信天长地久吗？”

是啊，张雪慧说的一点没错，这个世界上的确是存在太多的虚伪和欺骗。

刚走出校园时，张雪慧也许不太相信，但是现在，她却坚信不疑。

灵儿怔怔盯着张雪慧，吃惊道：“姐姐，你怎么突然问我这个问题呢？”

张雪慧道：“也没什么，只是随便问问而已。”

灵儿神情凝重，一字一字道：“姐姐，也许你说的没错，也许这个世上是没有任何完美无缺的东西，而感情欺骗也是常有的事情，不过就算这世上所有的人都会欺骗我，但我还是相信枫一定不会骗我的。”

张雪慧心领神会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灵儿道：“姐，你知道吗？枫已经答应做我的男朋友了。”

张雪慧心里一惊，若有所思道：“是吗？那姐姐恭喜你了。”

灵儿道：“我和枫现在算是真正的情侣了，我好幸福，我好高兴啊！”

张雪慧道：“灵儿，不管怎样，姐姐都为你高兴，都希望你们能突破世俗的观念，真正爱到白头到老。”

灵儿道：“我想我们会的，因为我们彼此都深爱着对方，我想我们会天长地久的。”

张雪慧呆呆瞧着灵儿，神情沉重。

灵儿顿了一顿，柔声道：“姐，你怎么了？又在想他吗？”

张雪慧急忙把视线从灵儿脸上移开，凝望着远处，喃喃道：“没……没什么，姐姐只是为你高兴，为你高兴而已。”

灵儿道：“姐，你说有事找我，是什么事情呀？”

张雪慧抬头望着宝石般清澈的蓝天，低声道：“是关于聂枫眼睛案子的事情，我听说案子又有了新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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