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砰砰砰!”
外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单筱娟站了起来,柔声道:“枫儿,二姨出去看看。”疾步走开,边向门的方向跑去,边柔声喊道:“等会儿,等会儿。”
灵儿扫了一眼楼道深处,焦急等待着。
单筱娟打开门,一见是灵儿,先是一怔,继而就微笑着招呼道:“灵儿,你来了?上午没课了吗?”
灵儿道:“阿姨,枫怎么样?”
单筱娟把灵儿让了进来,关上门,微笑道:“他很好,他的眼睛隐约能看见点儿东西了。”
灵儿喜出望外道:“阿姨,这是真的吗?
单筱娟道:“是真的,是真的。”
灵儿笑着道:“太好了,真是太好了。”说着就朝枫的房间急速奔去,但能是由于一时的兴奋,竟然没有换拖鞋。
单筱娟望着灵儿背影,微笑不语,心里由衷的高兴。
灵儿边跑边欢呼,声音犹如风铃啼响,轻脆悦耳,婉转动听,柔声道:“枫,听阿姨说你能看见了?是吗?这是真的吗?”还没来得及开口,就拉住了他的手,撒娇道:“枫,我好想你呀。”
枫静静听着灵儿的声音,心中像是被蜂蜜滋润,甜美满足。
单筱娟也跟着来到枫的房间,微笑着应和道:“这说明,枫儿的眼睛快好了,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呀!”
灵儿听到单筱娟的说话声,“嗖“一下把手缩了回来,一时尴尬的不知该如何答话,只是淡淡笑道:“是啊,真是老天有眼。”
单筱娟坐在沙发上,抬眼望去,只见灵儿香腮绯红,甚是娇柔。
枫咳嗽了数声,低声道:“灵儿,你怎么跑来了?上午不上课吗?”
灵儿本想说“我想你了,来看看你不行吗?”。对于热恋中的青年男女,这个理由再充分不过了,但灵儿毕竟是个女孩儿,再怎么大方也难免有些羞涩,看到单筱娟在场,她又怎能说出那样的甜言蜜语呢?转头看了一眼单筱娟,柔声道:“枫,是我姐姐让我来看你的,而且我也有件事情要告诉你。”
单筱娟本不知其中的原委,更不知灵儿和张雪慧结拜的事情,心里本想问,但又不好插嘴去问,索性就沉默不言,只是静静听着。
枫吃惊道:“张老师?”他着实不会想到这个素未蒙面辅导员会如此关心自己,一时之间,内心犹如无边大海,瞬间激起千层巨浪,反复翻滚,稍加平息,接着道:“灵儿,你是说张老师让你来看我的?”
灵儿道:“是的。”
枫沉思了一会儿,温和道:“灵儿,你刚才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是什么重要的事呢?”
灵儿收敛了甜美的笑容,看了一眼单筱娟,正色道:“是关于你眼睛的事情。”
枫道:“我眼睛的事情?”
单筱娟也深感意外,吃惊地盯着灵儿,心中格外着急,身体也不由得向前倾了倾。
灵儿没有立刻回答枫的话,而是又无意识的转头看了一眼一旁的单筱娟,顿了一顿,淡淡道:“枫,听我姐姐说,曾明上个星期收了石斌的好处,现在他非但不为你作证,反而还有意要诬陷于你。”
枫听到这个消息,没有丝毫的惊讶,只是脸上掠过一丝冷笑,冷冷笑道:“二姨,您听见了,我说的没错吧?”
单筱娟面露愤恨,讽刺道:“曾明果然是一个无耻小人,真是天理不公,老天也真是瞎了眼,让这么个东西当了大学院长。”就连这声音听起来也生硬苦涩,哀怨愤恨。
灵儿不解地盯着枫和单筱娟,沉思了半响,吞吞吐吐问道:“阿姨,怎……怎么?你们早……就知道了?”
枫深吸了口气,无力地点了点头,一时之间,心中恰似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不是滋味,这五味相互渗透,各有喻意,分别代表着枫心中的哀、喜、恨、愤、怨。
单筱娟道:“真是想不到曾明竟然是这种小人,真是让人想起来就心寒啊!”
灵儿道:“阿姨,那……那你们打算怎么办?”
单筱娟沉默不语,只是若有所思看着枫。
灵儿也转眼看着枫,一时沉默。
枫叹了口气,淡淡道:“灵儿,我早就说过了,我们不想再惹那些麻烦了,现在我的眼睛也快好了,一切就算了吧,至于他们想干什么,那是他们的事,与我们何干?”
灵儿转眼望着一旁的单筱娟,像是在等待什么像是在询问单筱娟。
单筱娟道:“枫儿说的没错,我们不想再惹麻烦了。”
灵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转眼盯着枫,一时心情复杂,像是想到了什么伤心的事情一样,眼泪悄悄而滑落而下。
单筱娟又叹了口一气,缓缓站起来,冲灵儿微笑道:“灵儿,你们聊吧,我先出去了。”说完,就离开了枫的房间。
虽然单筱娟脸上带着微笑,但灵儿却能看出,这笑容中夹杂着太多的哀怨、愤怒、不舍和无耐,呆呆望着门口,表情复杂。
(二)
沉默!
枫沉默了半响,若有所思道:“灵儿,难道上次我和你说的事情,你没有和石虎他们说吗?”
灵儿早已把枫交代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了,心里一惊,怔怔望着枫,吃吃道:“枫,什么事情?你和说过什么事情?”
枫不动神色道:“灵儿,我不是让你告诉石虎我没事吗?怎么,难道你没有告诉他们吗?”
灵儿抱歉地挠了挠头,满脸歉意,不好意思道:“枫,对不起,我忘了。”
枫既没有吃惊,也没有怪怨,只是柔声道:“灵儿,今天回去后,你告诉他吧,就说我没事。”
灵儿点了点头。
枫没有再说什么有关眼睛的事情,而是紧紧抱着灵儿,轻抚着灵儿的头发,柔声道:“灵儿,我想你了。”
灵儿受宠若惊,一时不知所措,喃喃道:“是吗?枫,我也很想你。”说完,伸手紧紧抱着枫,良久良久,才接着道:“枫,有句话我不知该不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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