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喜忧相依2

灵儿就像是一只重获自由的困兽，在枫的身上发泄着多年的压抑与愤怨，好像她所有的悲伤和喜悦都顿时凝聚成狂，猛烈的吞吐着激情的火焰。

然而，枫丝毫没有怠慢。

他的双手也不知疲倦的在灵儿的背上游刃有余的抚摸着，时而如风弛电掣一般来去无踪，时而又像蜗牛旅行一般缓慢小心，时而迅速，时而缓慢，时而缓慢，时而迅速，恰似魔术师一样，变换无穷，别出心裁，得心应手。

(五)

张雪慧呆坐在自己的床上，手里捧着书，像是在看书又像是在担心什么，说她不看书吧，她手里还拿着书，说她看书吧，她的眼睛又不瞟一眼拿在手中的书，只是一味的眉头紧锁、哀声叹气。

(六)

灵儿依偎在枫的怀里，良久良久，才蠕动着红润的双唇，发出让人着迷的声音：“枫，我姐姐一直都很想见见你，这下好了，你的眼睛复明了，你就能去学校了，这样儿一来，你们就可以见面了。”

枫指着自己，惊奇道：“张老师想见我？”

灵儿道：“是的，自从你的眼睛失明以后，我姐姐就一直念叨着想见你一面，现在好了，她的愿望终于要实现了。”

枫若有所思道：“灵儿，说实话，我也好想见见她，一来想证实证实她的长相容颜，二来想当面谢谢她对我的关心。”

灵儿道：“你说的对，你是应该好好谢谢她了。”眯着双眼，柔声道：“她虽然没有像我这般关心过你，但她为了你的事情，也操了不少的心，特别是义父的那个电话号码的事情，你更应该好好的谢谢她，要不是因为她，你也不会有那个电话号码。”

枫道：“说也奇怪了，我和张老师虽然从未蒙面，但我这心里老觉得我们好像早已认识了，而且还熟悉的很，那种若有若无、奇奇怪怪的感觉，真的甚是亲切。”顿了一顿，长长地叹了口气，接着道：“你说的没错，这段日子里，她是为了我的事费了不少的心，特别是那个电话号码的事，我更应该好好谢谢她。”

灵儿吃吃道：“你……”

枫悠悠道：“灵儿，你知道吗？这种若有若离的感觉，真的很亲切，不过我想我之所以会有这种感觉，可能是源于我的姐姐吧。”

灵儿更加吃惊了，一字一字道：“你的姐姐？”

枫道：“她也叫张雪慧。”

灵儿惊愕道：“她也叫张雪慧？”

枫深吸了口气，就说出了自己童年的那段深埋的记忆：“说起来，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灵儿道：“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有多久？是什么事情？你能说出来给灵儿听听吗？”

枫微笑着点了点头，习惯性地叹了一口气，讲述道：“其实我和我的那个姐姐也算不上是什么亲戚，我们两个只是从小在一起玩罢了，由于她比我大几岁，而且我又叫顺口了，因此我心里也自然就把她当成自己的亲姐姐了。”

灵儿怔怔望着枫，空洞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感情：“你们不是亲戚？她不是你的亲姐姐？你们从小在一起的玩伴？”

枫不知道灵儿为何会如此惊愕，想了一想，接着道：“她的确不是我的亲姐姐，而且我们也不是亲戚，她只是我们邻居家的女儿罢了。”说到这时，脸上掠过一丝灿烂的笑容，接着道：“我们两个从小经常在一起玩，而且她又比我大三四岁，因此我就叫她姐姐了。”

灵儿暗想道：“邻居家的姐姐？从小在一起玩儿？她也叫张雪慧？枫怎么和姐姐说的这么相像呢？难道枫就是姐姐痴痴恋着的那个……”想到这里，已不敢再往下想了，但思绪却是无法控制的，灵儿越是不愿去想，心里又越是忍不住要想。

枫神色痴迷，微笑不语。

灵儿呆呆看着枫，眼波流动，沉默了半响，喃喃自语道：“天底下真有这么巧的事儿？但姐姐说她的那个弟弟叫聂旭，而且……而且他的父母英年早逝，但枫叫聂枫，而且枫的父母又在英国工作，这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我错了，还是姐姐错了？”

枫不解地盯着灵儿，觉得灵儿的表情很是奇怪：“你没事儿吧？你叽叽咕咕的在说什么呢？”

灵儿喃喃道：“没……没什么，我只是在猜你的那位姐姐长的是什么样子。”

枫道：“是吗？”

灵儿道：“对了，她长的漂亮吗？”

枫道：“我也不知道。”

灵儿道：“你也不知道？”

枫道：“是的。”

灵儿道：“你刚才不是说你们是从小一起长大吗？”

枫道：“是的。”

灵儿道：“那你怎么会不知道她漂不漂亮呢？”

枫道：“我没有骗你，我是说的真的，我真的是不知道她长的漂不漂亮。”

灵儿道：“怎么可能？”

枫神色微变，沉思了大约一盏茶的工夫，慢慢解释道：“不瞒你说，我已经有好多年没有见她了。”

灵儿半信半疑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她走了？还是你很久没有回家了？”

枫叹息道：“姐姐一家本来是住的好好的，但在五年前，不知因为什么，姐姐一家人就突然从我们村搬走了。”

灵儿吃吃道：“搬走……搬走了？”

枫怔道：“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至于她现在到底在哪里，生活的怎么样，变成什么模样儿了，我还真是一无所知。”说到这里，思绪一转，微笑道：“不过她的那双眼睛，那双迷人的眼睛，我却是永远都不会忘记的。”

灵儿惊呼道：“眼睛？有什么特别的吗？”

枫抬起头，回想了很久很久，微笑道：“那是一双美丽而又带一点儿哀伤，迷人但又有些冷酷，让人着迷而又不乏敬畏的眼睛。”

灵儿道：“天底下竟会有这样的眼睛？”

枫缓缓闭上眼睛，一时之间好像又回到了童年。

灵儿皱了皱眉，嘀咕道：“枫，你说张老师会不会是你那位青梅竹马的姐姐呢？”

枫一听灵儿的担心，就明白了灵儿话中的意思，忍不住道：“傻丫头，世界这么大，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呢？再说了，天底下同名同姓的人多不甚数，像张雪慧这样好听的名字，天下更是多不胜数，多则上万，少则也有几千，怎么会是她呢？”轻抚着灵儿的秀发，看着有点忧虑的灵儿，接着道：“要是真像你说的那样，那该多好呀！”

灵儿冷冷道：“那有什么好？”

枫吃惊道：“那有什么不好？”

灵儿思考了片刻，又恢复了微笑，一字一字道：“反正她已是我的姐姐了，你只能把她当作姐姐，就算她真是你以前的那个姐姐，你也只能把她当姐姐看待，别的关系，你想都不要想。”

枫道：“你多虑了，我除了把她当姐姐以外，还能想什么呢？”

灵儿撅着嘴，娇声道：“反正你就是不能想。”

枫连连迎合着灵儿的意思：“好好，我什么也不想，我什么也不想。”若有所思的叹了口气。

(七)

“啊！”

枫惊叫了一声，呲牙咧嘴，好生疼痛，就连眼里都擒着生泪。

灵儿好像中了魔一般，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既不关心，也不怜惜，只是面无表情的盯着枫，一字一字道：“你只能把她当姐姐。”

枫的胳膊上留下两排血淋淋的齿痕。

枫眼里转着生泪，用手抚摸着胳膊上的牙痕，不解地望着灵儿，讷讷道：“你为什么咬……咬我呀？”

灵儿道：“你要记住你刚才说过的话，每一个字都要记住，不管她是不是你的那个姐姐，你都只能当她是姐姐。”

枫瞧着灵儿的样子，心里顿觉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但他还是笑了笑，柔和道：“傻灵儿，即使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心里担心什么。”注视着灵儿，若有所思道：“再说了，我们连面都没见过，我又怎么会……你放心吧，枫的心里永远只有一个女孩儿，那就是灵儿你，既然如此，我又怎会想其他人呢？”

灵儿轻抚着枫的胳膊，看着齿痕渗出的血，早是心痛不已，自责万分，一时间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如此狠心，如此残忍，如此冷酷的对待自己最在乎的人。

枫用左手帮灵儿擦着眼泪，微笑道：“这下好了，你的牙齿都留在了我的身体上，看来我们以后真的是分不开了。”

灵儿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说笑？还疼吗？还疼吗？枫，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枫微微摇了摇头：“没事儿，真的没事儿。”轻抚着灵儿的头发，微笑道：“一会儿还有聚会，你可不能哭成小熊猫啊。”

灵儿擦着眼泪：“我……”

枫道：“我真的没事儿的。”

灵儿道：“我帮你包扎上吧。”

枫点了点头。

灵儿一边帮枫包扎，一边柔声道：“还疼吗？”

枫道：“疼倒是不疼了，就是我的胳膊快变成像腿一般粗了。”

灵儿抬头看了一眼枫，撒娇道：“有那么夸张吗？”

枫抬起胳膊，一字一字道：“你看看，你看看。”

灵儿连连娇笑道：“讨厌，你真讨厌。”

枫看着灵儿痴痴笑着，闭口不言。

灵儿脸上也带着欣然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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