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言雨一路飞奔的回到了院子内,在烛光的照亮之下,她才看清楚身上的白衣竟然用着金丝绣着朵朵栀子花,天啊,她居然穿错衣衫了,心里暗惊,连忙将白衣褪下,在包袱处寻找裹布。
找了一遍又一遍,却是没有发现裹布的踪迹。这种特制的裹布,她只有三件。其中一件便是刚刚不经意之时,遗留在君祁宸的手上。应该还有两件才是,却是没有寻到。她心里不禁有些着急了。
对了,出门以前是洛子溪随意的帮她卷起她的包袱,裹布一定在这儿才是!她又仔细的看了一遍,竟然藏在里衣的夹层之下,难怪她刚刚没有看见了。她小心翼翼的将裹布裹在胸前,这才穿起里衣。看着木架子上,架着的白衣,她微微一怔,终究还是塞于另一包袱之内。
躺在床上以后,只要她闭上眼睛,她的脑海里便浮现出刚刚与君祁宸相拥接吻的一幕幕,让她毫无睡意。她拉着被子盖过头部,试图要忘记刚刚发生的事情,反而是想得越是清楚。一种奇怪的感觉紧紧的缠绕在她心头之上,让她挥之不去,记忆犹新。
一夜便是如此过去了,早晨之时,他们便赶着上路。而陌言雨依旧跟君祁宸同乘一辆马车,这让陌言雨觉得很是郁闷,明明熊府就有很多匹马,君祁宸却是丝毫没有让她骑马的意思,反而让她与他一起乘坐马车,倒是让她觉得她现在便是他的男宠一般。
一路上,陌言雨都坐于紧靠车门的那一边,不敢抬头看向君祁宸所在的位置。而君祁宸倒是觉得若无其事一般,喝着茶,看着书。
君祁宸察觉到陌言雨的小心翼翼,薄唇微勾,“你确定你要一直坐在那边?”
“这边的环境舒适,我觉得挺好的!”陌言雨有些牵强的笑着说道。
“哦?我怎么不知道车门边的位置很是舒适,看来我也该过去坐坐,好好感受一番才是!”君祁宸故意拖长了尾音,咬重了‘好好感受一番’这几个字的字音。
听着让陌言雨一顿,随即摆了摆手,“车门处较窄,刚好坐得下我一人,爷你还是不要坐过来了!”
“哦?我倒是不知道车门处较窄,那我便不坐过去了!”君祁宸挑了挑眉,薄唇张扬着。
陌言雨才松了一口气,却在下一秒听得君祁宸接着说道,“还是你坐过来吧!你不过来,我便过去!自己选择!”
陌言雨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慢慢的向着君祁宸那边挪了过去。她害怕君祁宸会因为昨夜她向他泼水的事情而责怪她,她倒是显得战战兢兢,准备受责骂的样子。
君祁宸却是细品了一口茶,问道,“你在祈福日之时,曾在普陀寺之上?”
陌言雨倒是想不到君祁宸居然会问起这个问题,难道她露出了什么破绽,让他发现了吗?可是看着也不像,若是他知道她是女子,该不可能是这样的反应。一时她实在猜不透君祁宸的用意,便点了点头,“那时我确实在普陀寺之上,有什么问题?”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君祁宸却是摇了摇头,“没有什么,不过随意一问!”他忽而转过了头,很是认真的看着她,“最近食欲不佳,忽然很想吃你烤的鱼!”
陌言雨倒是跟不上君祁宸跳跃性的思维,不知道君祁宸为什么会问她,祈福之日是否在普陀寺之上。但是她却不敢反问君祁宸,唯有接着君祁宸的话说了下去,“若是爷想吃,我什么时候都愿意为你效劳的!”
君祁宸有些戏孽的说道,“那你这辈子不是都要伺候在我身侧了?我想什么吃,你就什么弄!”
“我...我...累了!先歇息一下!”陌言雨倒是想不到君祁宸会如此一说,脸色一红,一下子都不知道要怎么接着君祁宸的话说下去,便直接睡在旁边的软榻之上,假装歇息。
君祁宸摇了摇头,却是没有再说什么。
马车内再次陷入了平静...
几天以后,他们终究来到了临州城,熊国公府邸前面。
这是一条熟悉的街道,而熊国公府邸正正便是以前陌言雨居住的府邸。
看着熟悉的一切,陌言雨心境一片苍凉,果然人去茶凉!在爹爹下落不明之时,梁武帝已经宣布了爹爹的死讯。而昔日的王府,却已经成为今日的熊国公府。
没有人察觉到她的异常,在别人看不见的时候,她偷偷擦掉来不及收回去的眼泪。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终究还是顺着她的脸颊,滑落而下。在阳光的照射之下,淡淡的光芒回荡于君祁宸的瞳孔之中。
君祁宸的心里猛地收缩,一阵抽搐,他捂住了胸口,似乎这样才能减弱他的痛楚。洛子溪和沐阳见着君祁宸如斯模样,便知道君祁宸又开始病发了,二人赶紧扶着君祁宸往着府邸之中走去。
看着陌言雨站立于府邸门前,却是没有动作,“妖孽,快些跟上!爷,病发了!”沐阳一声怒吼。
陌言雨这才回过神来,慌忙跟上沐阳他们的脚步。她已经无心再去注意府邸内熟悉的景物,而是一心都在君祁宸的身上。
熊国公刚好被梁武帝宣进皇宫,倒是没有在府内。因着熊国公有从恩州带了些人过来,这些人倒是认识沐阳和洛子溪。
其中便有人为沐阳他们指路,让沐阳将君祁宸带到附近的院子内,这样才方便陌言雨为他施针。沐阳和洛子溪将君祁宸扶到床上之时,便很是识趣的退了出去。
陌言雨看着君祁宸的薄唇开始发白,便知道不妙,连忙取出魂魄针,为君祁宸针灸。因着这次针灸得较为及时,三个时辰以后,陌言雨见着君祁宸已然无碍,便拔去了魂魄针。
陌言雨推开房门之时,看到沐阳和洛子溪一脸着急的在等待着,“放心,爷已经无碍!让爷好好休息,明天该会醒过来!”
沐阳和洛子溪这才放心下来,陌言雨犹豫了一下,又接着说道,“可否借些人手给我,我想要调查一些事情!”
沐阳和洛子溪微微一怔,陌言雨接着说道,“我绝对不会做些伤害爷的事情!在调查完毕以后,我便将人手归还!并且保证绝对不让其他人发现这些人手的存在!”
沐阳这才点了点头,从怀中拿出一块玉佩,“去臻雨楼找那里的掌柜,他可以帮到你!”臻雨楼遍布三个国家之间,属于分店最多的酒楼。
陌言雨欣喜的接过玉佩,她知道自己的容貌出现在大街上必定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沉思一会儿,想起了街口处有一卖蓑立草帽的小店,她便匆匆的出了府邸。
在小店的上面放下一小锭碎银以后,她便随手拿起一顶草帽戴在头上,低着头,向着东大街走去。
不一会儿,她便寻到了臻雨楼,将玉佩递给掌柜之时,掌柜看了她一眼,便说道,“客官,你的雅间在二楼右转倒数第二间!”
陌言雨收回了玉佩点了点头,“劳烦了!”接着便走上了楼梯,不一会儿便来到了雅间。
“笃笃笃!”陌言雨刚坐下一会儿便有人过来敲门,她朗声的说了一句,“进来!”
一个小二装扮的人物,端着一壶茶走了进来,大声的问道,“客官,请问要吃些什么?”接着便对陌言雨使了一下眼色。
陌言雨倒是明白了小二的意思,也是朗声的回答道,“可有什么招牌小菜?”
“有咧!红烧东坡肉、童子鸡、开圆宝盘...”小二说完一串的菜名以后,便压低了声音,指着靠在柱子的旁边说道,“那儿有一道门,最后一个雅间见面!”
陌言雨点了点头,原来也是内有乾坤,“那来一碟红烧东坡肉、一个童子鸡和一碟青菜,再上一壶好酒!”
“好咧!客官稍等片刻,马上就可以上菜!”小二放下茶壶以后,便退了出去。
陌言雨看着门被关上以后,便去到柱子后面,摸索着门道的机关,在看到架子上放着一个铜鸡雕像,而铜鸡的头上还顶着一支红色的蜡烛,根据小二提供的信息,‘红、铜鸡、开!’,该是这儿了,她动手拧动了铜鸡,一道门便出现在她眼前。
她踏步而进,在她踏进门以后,门便自动关了起来。暗道内的烛火忽而亮了起来,沿着烛火的排列,她不断向前走,终于在另一道门前停了下来。这道门的形状跟外面的木门一样,上面还有一个把手,她牵住了把手,轻轻一拉,门便如此的开了。
一阵刺眼的光线照射在她的眼睛之上,让她眯着眼睛,她从密道中走了出来以后,便关上了门。
掌柜见到来人以后,便跪在她的面前说道,“不知道主子有何吩咐?”
她点了点头,声音自然是刻意压低了些,“让你去查陌言誓的下落,大概多久会有消息?”
掌柜倒是微愣一下,随即说道,“回主子,据前方探得,陌言誓至今音信全无!”
“哦?早前已经调查过了?”听着掌柜的意思,陌言雨倒是得到了一个信息,便是已经有人让他们去探过她爹爹的下落。
掌柜没有质疑陌言雨,因着陌言雨手上的玉佩,凡是见到玉佩者如见到主子一般,所以他的态度十分恭维,“是的!”
“可查到陌言誓为何会失足坠崖?”陌言雨倒是不明白以着她爹爹的身手,根本就不可能失足坠崖,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蹊跷。
“回主子,经过调查以后确实发现了一些线索,这件事情与陌言樘脱不了关系。”掌柜回忆着说道。
“哦?此话怎讲?”陌言雨心里一惊,倒是想不到她的二叔竟然如此狠心。
“几个月前,在陌言誓出塞的前一天,我们的人见着陌言樘从一名男子手上取过一包药粉,隐隐听到这药粉可以将人置之死地!
”掌柜接着说道,“而那名男子也查明了身份,便是南诏国的太子!”
听到掌柜的话,陌言雨的心里狠狠的抽搐着,居然是云灏与陌言樘设计陷害她的爹爹。云灏,那个温文尔雅的男子居然如此的狠心,她恨!而陌言樘身为她的二叔,竟然能狠下毒手,她更恨!她发誓她定要这些人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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