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贵妃正在煮茶,身旁没有一个宫女在伺候着,她看向君祁念,“过来,坐好!”
君祁念点了点头,坐在韩贵妃的身侧,“不知道母妃是否有要事与儿臣商量?”看着马车之上并没有宫女伺候,他大概能猜测到韩贵妃特意找他来是为了商讨某事。
韩贵妃雍容大雅的端起了茶杯,细细的品了一小口,脸上却是没有丝毫笑意,“郑州百姓一事,你父皇可曾对你起了疑心?”
君祁念回想着当时的情况,沉思了一会儿,“儿臣认为父皇该没有怀疑儿臣,父皇说,虽然这次事件不是儿臣下令攻城的,但是儿臣身为监军者,却没有做好自己的工作,便罚了儿臣几年的俸禄去安顿郑州生还的百姓!”
韩贵妃的眸光没有看向君祁念,而是一直看向车窗之外,马车奔跑之时,车窗上的帘布随风飘荡,隐隐约约可以看得到窗外的风景,她轻轻颦眉,“你父皇或许只是在试探你,你还是要小心些比较好!”
君祁念听后微微一愣,有些不明的看向韩贵妃,“何将军已经扛下所有罪名,而父皇也已经对他处罚了,父皇还打算怎么试探儿臣?儿臣确实想不明白!”
“你父皇的疑心病从来便很重,虽然他今天是相信了你们的说辞,但是并不代表他不会派人去彻查。今日他之所以让何将军承担所有罪名,是因为郑州百姓一事,必须要找一个人出来,给郑州百姓一个说法,要不然便会引起民愤。要知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韩贵妃一脸淡然的说道,接着便微微停顿了一下,“而你父皇在却是在试探你会不会救走何将军!要知道何将军可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用兵人才,他在谋略等方面都较为突出,而这样的人才不能唯你父皇所用,你父皇定然想要毁掉他,才会轻易答应让他承担一切罪名!”
君祁念听到韩贵妃如此一说,更为震惊了,原来皇帝竟然存着要毁掉何将军的心思。何将军确实是一个带兵人才,韩国公更是何将军的恩师,是以何将军便一直无条件的支持韩国公,而他和韩国公一样爱惜人才,所以他本来有打算让何将军先委屈一下,到时候再让一个死囚代替何将军死去,想不到皇帝居然看穿了这一切,借着这个机会除掉何将军。
“想不到父皇居然存了要除掉何将军的心思,难怪何将军承认自己的罪名以后,父皇会答应让何将军自刎于郑州百姓的面前!母妃,那儿臣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何将军死去了吗?”君祁念也是想不到该要如何救出何将军了,若是眼睁睁看着何将军送死,他确实有一万个舍不得。
“若不是他死,你便有麻烦了,你觉得该如何取舍?”韩贵妃端起了茶杯,仔细的盯着茶杯之内的水痕看着,脸上没有丝毫笑意,“不若你还是问问你外祖父,关于何将军的事情,或许他能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君祁念这才点了点头,“母妃说得有理,是儿臣庸人自扰了!”他稍微停顿了一下,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大口,“对了,母妃,关于外祖父的病情...”
“你外祖父的身体健朗得很,不过服用了一些药物,才会出现心悸的症状,要不然贸贸然去请御医,岂不是会被拆穿?!”韩贵妃的脸上从不出现笑容,但是此刻她的唇角却荡出丝丝讽刺的笑意。
君祁念知道韩贵妃对任何事情或者任何人都不会有过多的表情,永远都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别人,不喜不怒,有时候他都认为自己不是韩贵妃所生的,但是在看到她对待韩国公的态度之上,他才明白,原来她对所有人都一样。
“原来如此,那儿臣便放心了!”君祁念看到韩贵妃嘴角讽刺的笑意,在想,她笑起来一定很美,只是不知道她为什么便是不笑,甚至她对外祖父有一种厌恶之感。
此时,小喜子轻轻的敲动了一下车门,敲动的频率是三长两短,小声的说道,“娘娘,奴才有要事禀告!”
“进来!”韩贵妃凝了凝神,她知道小喜子该有什么事情禀告,或许这件事情与小庆子相关,小庆子被她派出去做一件较为重要的事情。
小喜子从容的推开了马车的车门,走了进去,站在前椅的位置,小声的说道,“娘娘,小庆子跟着李公公去到了钦天监之处,因着不敢靠得太近,只是隐约听到宸王、吉日以及皇族族谱这些词语。”
“果然如此!可查到族谱之上的名字是谁?”韩贵妃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冰冷,没有带有丝毫的感情。
“是李公公亲自入册的,倒是无法知道族谱之上的名字是谁!但是小庆子从李公公身旁一些太监那里探得,未来的宸王妃该是一个商贾之女!”小喜子带着一丝讽刺的意思,倒是想不到宸王居然看上了一个商贾之女。
韩贵妃这才稍微放下心来,她以为皇帝将傅落颜赐婚于君祁宸,倒是想不到,君祁宸居然选择的是一个商贾之女,
“嗯,我知道了,退下吧!”
“喳!”小喜子恭敬的退出了马车之外,与赶车的马厮坐在一起。
一时,马车之内陷入了一片平静,君祁念听着小喜子的禀告,倒是想起了君祁宸要娶亲之事,他凝了凝神,“母妃是怎么得知君祁宸要娶亲之事?”
韩贵妃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一脸淡漠的问道,“李福临这两天都在钦天监来来回回的走动,虽然他想掩人耳目,但是守在钦天监大门之处,便有我的眼线存在,又怎能逃过我的双眼!倒是听着你的语气,似乎早便知道这件事情了,你从哪里得知这个消息的?”
“刚才在宫中,是父皇亲口所说,婚期订在下个月二十!难怪我觉得父皇似乎不是很同意这门亲事,表情之间隐隐可以看出父皇的怒意,并且让我代替他去参加婚宴!原来君祁宸想要娶的竟是一个商贾之女,倒是有些好笑!”君祁念对于君祁宸要成婚感到疑惑,但是相对而言,他对未来的宸王妃感到好奇一些,不知道会是一个怎样的女子。
韩贵妃拿着精致的青花瓷茶杯,在手中转动了几圈,语气之中带着丝丝淡然,“你父皇一直以来虽然没有表现出多么担心君祁宸,但是他对于君祁宸还是存在内疚的。要不然也不会明明已经动怒,却是在忍让着,从而成全君祁宸,让他娶一个商贾之女。不过这对于你来说也是一件好事,最起码你父皇没有因着他的内疚之心,而将傅落颜赐婚给他!”
经过韩贵妃这么提醒,君祁念才想起傅落颜那个美人儿,被称为圣女的人儿。太子还在大都城的时候,就已经三番四次制造机会,想要与傅落颜在一起,奈何傅落颜并没有看好太子,不愿意与太子一起。而皇帝总是有意无意的护着傅落颜,倒是让太子没有机会得手。
“傅落颜不过被其他人称为圣女,儿臣却是看不出傅落颜有什么能耐可以夺得天下!这个困惑一直缠绕在儿臣心中,让儿臣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得圣女者便能得天下?”君祁念听着韩贵妃说起了傅落颜,他也是觉得疑惑,他派人去查探过,傅落颜只不过精通琴棋书画,稍懂兵法罢了,他实在想不出她有什么能耐可以夺得天下。
“傅落颜有什么能耐,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身份便是圣女!若是你父皇将傅落颜赐婚于君祁宸,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韩贵妃终于转过了头,一脸认真的看着君祁念。
君祁念握着茶杯的手轻轻颤抖,眼神之内流露出一丝丝的震惊,却是没有说话。
韩贵妃从君祁念眼中的震惊,猜测到他已经明白她的意思,“对,便是如你所想!谁最后与傅落颜成婚,便是谁夺得储君的位置!这也是你父皇将傅落颜留在身侧,却迟迟没有封妃的唯一解释!你可听明白我的意思了?”
君祁念点了点头,“儿臣明白!”他在心里思忖着,按照目前来说,傅落颜最有可能便是赐婚给他,他没有正妃,只有没过门的侧妃。而君祁宸的正妃是一个商贾之女,傅落颜是不可能屈就于一个商人之下,更不可能愿意成为君祁宸的侧妃。他想他该要好好谋划一番,让傅落颜对他一见倾心。
“启禀娘娘,国公府到了!”小喜子在马车之外,恭敬的说道。
“嗯,知道了!”韩贵妃淡淡的说道,“下马车吧!”她无比雍容优雅的站了起来,整理一下衣裙。
君祁念也站了起来,掀起了珠帘,让韩贵妃经过。
韩贵妃和君祁念才下马车不久,御医便从国公府走了出来,“参见韩贵妃、参见湛王!”
“免礼!国公可有大碍?”韩贵妃轻轻的拂了一下衣袖,淡漠的说道。
“回娘娘,国公现在已然醒了过来,只是身子尚且虚荣,并无大碍!”御医半弯着身子,一手拿着药箱,恭敬的说道。
“如此便好!有劳李御医了,小喜子送送李御医!”韩贵妃对着身侧的小喜子说道,接着便踏进了国公府。
小喜子笑吟吟的迎了上去,“李御医,劳烦了!”说着便往李御医的手里塞上一叠银票。
“不敢不敢!”李御医嘴上如此说道,手里却是紧紧的握着银票,递给小喜子。
“李御医,可别为难奴才了!”小喜子的眸光之中带着焦急,还不时看向了国公府的大门,实际上却是将李御医紧紧握着银票这一举动看在眼内,一时,心里对这李御医有些鄙视。
李御医这才点了点头,笑吟吟的握着银票,转身离开了韩国公府。
在李御医转身的瞬间,小喜子本来阿谀奉承的笑脸,瞬间变化,有些鄙视的看着李御医离开的方向。看着李御医渐行渐远的身影,他才转过了身,踏进国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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