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好的,我们这就把消息散下去,让弟兄们往死里查,查他个天翻地覆。”
高个手下着急说道。
“注意点,别泄露了自己的身份,张锐可不是一般人,特种兵呢。”
王科伟嘱咐道。
“放心吧,咱都是老江湖了,最不服的就是那些当兵的,一个个彪呼呼的,以为自己扛了两天枪就牛逼闪闪了,真弄出来比划比划,还指不定谁先倒地呢。”
另一个手下一脸跋扈的说着,还不忘拧了拧拳头,发出一阵啪啪的脆骨声。
“行了,他什么水平,我见过,绝非你们想象的到,按我的要求去做,能不露面就不露,万一出事了,你们知道该怎么做。”
王科伟说道。
“放心吧,伟哥,我们肯定不会出卖你,有事自己扛着。”
两人应了声,便退出了办公室。
手下刚走,王科伟的内线座机就打进来了,见是张辉忠的小号,王科伟忙站起身,恭敬的说道,“张市长!”
“来我办公室一趟。”
!!!
张辉忠办公室,百叶窗拉了下来,整个室内的光线略有些暗,办公桌一角摆着几个相框,有张辉忠上周与市委书记高博一起去上海参加论坛时的合影,也有前段时间,为全市十佳企业家颁奖时的合影。
过去张辉忠在部队的时候,跟很多大军区首长的合影,却都放到橱柜里了。
此时的他,正坐在办公桌前写着笔记,冲进屋的王科伟点点头,示意他先坐,便继续忙活了。
等了大概十分钟,张辉忠这才放下了笔,抿了口手边的菊花茶,“怎么样?工作还行吧?”
呼!
张辉忠冷不丁的这么一句话,着实是惊了王科伟一番冷汗。
他虽说在官场不算什么起风揭浪的人物,但好歹混迹这么多年,里面的水有多深,怎么个深法,还是清楚的。
一般领导问到自己身边的人,比如司机,秘书,这种话的时候,基本都是有一定打算的。
要不就是真觉得你办事靠谱,对你信任有加,给你安排个好差事,也算是熬出头了,要不就是想变相的辞退你,安排个看似还可以,但实际等于空挂的地方,可能待遇和官衔是升了,实际上是就此中断了一生的前途。
这种事,王科伟见过太多了,很多秘书和司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一个什么举动,就惹到了领导,让领导产生了猜忌和不放心,那就离被辞不远了。
而王科伟之所以惊,不是喜,主要还是他与张辉忠接触的时间太短太短了,这才区区两三个月,两人的脾气还没全摸上来,突然出现这么句话,能有好吗?
如果这是杨天河的话,那不用说,王科伟的好事肯定来了,肯定是熬出头要去别地方高就了,可现在......
只是霎间,王科伟的两个手心就顶出了汗,他的心在扑扑乱跳,脑子在飞快运转,想着无数种可能和自己最近所做的所有事,包括在外面成立公司,赚黑钱。
这些事,说大不大,在张辉忠眼里根本就不够看,可说小也不小,很多时候,司机和秘书就是给领导顶缸的,平日里看着几十万不多,但一旦推到面上,可是足够蹲烂大狱的。
为什么没人觉得自己的官大?就是因为,这种一直有人比自己权利大,那种被别人掌控,驾驭的感觉,实在太差了,只有官越大了,掌控自己的人才会越少,自己的主动性才会越强。
当然,一个人只要不入驻中南海,是永远不知人生的巅峰的,所谓人性的贪婪,就是如此,多少人倒在奔赴高点的半路上了,莫说是踏入中南海,就是市府,省府的途中,都得白骨散尽。
“行,行,都挺好的。”
王科伟沉默了一下,憋红了脸,问道,“张市长有什么吩咐吗?”
“噢,那倒没有。”
张辉忠看到王科伟有些紧张,笑道,“我没什么意思,就是随便问问,你不要有什么压力嘛。我最近天天开会,也很少跟你沟通,怕有些工作我没交代清楚,让你下去做的时候,有些不必要的困难。”
“没有,没有,张市长一直安排的都很好,我做起来也得心应手,一点困难都没有。”
王科伟忙摆手说道。
“噢,那就行。”
张辉忠舒了口气,又道,“你觉得长期在这市府大楼,会不会压抑?你待的比我的时间长,说说你的感触。”
呼!
张辉忠冷不丁又来这么一句让王科伟吃痛的话,他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但面对张辉忠的当面询问,这个问题根本就无法避免。
想了一下,王科伟鼓足了勇气说道,“这里毕竟是整个渤海市的中心,多少人撞破了脑子想往这里面钻,说实话,我刚来渤海的时候,什么都不懂,就想着站到这里的最高点,哪怕是端茶倒水,打扫卫生也可以,起码那样就不会再遭白眼,再遭别人背后的笑话,人活着,起码得有尊严。现在一晃七八年了,糊里糊涂就混过来了,我感谢这个环境,也感谢这个世道,让我变的更强大,不管怎么说,我做的一切都尽心尽力,这就足够了。”
王科伟的话,有些模棱两可,有些进退两难,听似像是在做离别感言,实则是在给张辉忠制造一种无形的压力,在宣泄自己这么多年来的不易与努力。
当秘书易,干秘书难,且行且珍惜。
“呵呵,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一番感慨,不过没有用对地方啊,又不是离别的时候,干嘛这么伤怀?”
说罢,张辉忠扫了眼自己的记事本,又道,“跟你说个还未公布的消息,属于绝对机密,希望你遵守纪律。”
“放心吧,张市长。”
王科伟也紧张的撇了眼张辉忠的记事本,可密密麻麻的小字,有些近视眼的他根本就看不清内容,坐在那干着急,只等张辉忠可以说的快一点,哪怕是死,也好歹让自己早死早超生啊,磨磨唧唧干啥。
“你知道的,渤海港口经济开发区的主任一直是市委书记高博同志亲自兼任的,当时开发区刚刚开始弄,高博亲手抓,一步步走到现在,开发区也日趋稳定,现在年吞吐量已经达到了国内中等港口的级别,高博书记每天都很忙,两头顾,根本就忙不过来,所以市里决定要分派过去一名市委党委成员过去专职管理,而我,则被高博书记提名了。”
张辉忠继续说道,“现在开发区很多正进行到关键阶段的重点项目,都是高博自己抓的,我如果匆匆过去,弄不好反而影响项目的正常进展,所以,高博的建议,他争取一个月内把重点项目都调整好,到时候再让我过去掌管,挨着捋顺!”
“好事啊,恭喜你啊张市长,咱开发区那可是非常有前途的,听说下一步渤海油田都要往那边扩,陆地采油已经比较困难了,下一步重点都在海洋采油,这一块,可是很有意思的!”
王科伟听到此,激动的说道,“只是咱建设这一块刚刚摸顺,恐怕是鱼和熊掌不能兼得啊,可惜,可惜。”
“废话,要是能兼得,那好事不都是咱的了吗?那整个渤海市,都没比咱强的了。”
张辉忠笑着拍了拍王科伟的肩膀,“这一个月,我不能过去,所以我得派你过去,先驻扎开发区一个月,替我了解情况,把那里看到的一切都每天汇报于我,下一步分管一滩事,我得提前做好功课,不能出岔子,省的被有些人背后里算计。”
“噢,这事啊,放心好了,我一定盯好,及时汇报。”
王科伟这才松了口气,当是什么事呢,原来是要提前派自己过去当内应啊。
深入官场,很多事特别微妙,这件事,看似张辉忠是风光无限,可弄不好就是一个玫瑰陷阱,而高博也未必就是真对张辉忠好,或许是一个局,摆好了张辉忠跳呢?毕竟他是部队转过来的,在地方没有特别深的关系,一切都需要慢慢打理。
而提前派王科伟过去侦探,就是要查查,到底是不是真的如履平地,还是泥泥蛙蛙的,尽是害人的小坑。
“嗯,科伟,我让你过去,这可是对你的一份信任,这份任务,你一定要干好,这可不是为我干的,这是为你的前途而搏,懂吗?等到了那边,我安顿好了,会考虑提拔你在开发区下设的十几个站点,当个站长什么的,给你分一段港口线,到时候你也就算稳定下来了。”
张辉忠说道。
这可是不小的诱惑,别看是一个小小的站长,那权利可大着呢,港口片区内所有的渔船,公司业务,来往的货物,税务,司法,警务,都得管着,说白了就是相当于一个小地区的小“政府”,而这个首脑交由王科伟来干,就等于当了一个小山头的土皇上了,一年能混多少钱,那都是没数的,反正王科伟过去听说,高博之前的一个司机,在开发区就干个站长,没两年就在省城买了两套别墅,老婆上下班都开着八十多万的捷豹X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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