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空气中瞬间便凝结了几分冷霜,张锐意识到了巧曼的失态,而赵益民也躲在一旁不敢多言。
周凯站在门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很是尴尬。
“你说的是真的吗?”
巧曼的心里像被针扎一般的疼,而且看着面前还若无其事的张锐,越发有种像被人当洗净的衣服来回拧动水滴的感觉。
“哎呀,你别管了。回头我跟你说。”
张锐也有些后悔,刚才自己没太在意巧曼的感受,虽然事实如此,但巧曼这一关终究是难以平述,这都是历史遗留问题,显然在这里再去解释感情纠纷有些不妥,当务之急是把夏雨和弟兄们尽快弄出来。
巧曼虽然迫切的想听到张锐亲口的陈述,但毕竟眼下事情棘手,不能太感情用事,更不能让赵益民他们看了笑话,想到此,巧曼也看向了周凯,“夏雨在这吗?先把她放出来,你们怎么办事的,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流之辈也抓,她还能参与聚众斗殴吗?”
周凯眉心一抖,笑道,“夏雨,我想起来了,这批人里是有个女的,她也确实没有参与打架。”
“那干嘛还抓?有病吗?抓紧给我放了。”
恐怕这里面也只有张锐知道夏雨怀有身孕,只是现在才两个多月,还看不出来罢了,但这个时候是最容易出事的,莫说是磕磕碰碰,就是孕妇的情绪太过激动或者起伏都可能导致胎儿出现不良症状。
周凯难为情的搓了搓手,咬着下唇说道,“你有所不知,本来没她什么事的,可她当众拿着购物卡硬往所长手里塞,而且还扬言只要我们把这件事抹了,还会有大礼相送,这种当众行~贿的举动,被不少进进出出上班的人偷~拍打斗场面的时候顺手给拍了,而且大厦还有监控,我们也没办法,只得将她带回来。若按平常,咱都是自己人,肯定马上就放了,当时装装样子罢了,可是,你知道的,现在中南海的调查组一直在省城窝着,全省四散门徒,到处抓公务员经济犯,对这种收受好处的现象更是严惩不贷,现在闹得人心惶惶,我们也不敢随便处理啊,也就只有一起带回来了。”
周凯的话,听起来有理有据,没什么漏洞,张锐听完后,张了张嘴,硬是找不到反驳的理由,现在全国都在搞特检,针对公务人员经济问题的力度非常大,大有铲草除根之势,大小领导人人自危,根本没人敢再发意外财,只要有一个举报的,马上就会彻查,而且必须要将调查结果公布于众,所以在大势大态面前,就算再牛逼的地方官,今天耀武扬威,明天就可能人头落地。
照周凯的意思,就是夏雨在事发当时给赵益民好处本没有错,错的是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拿出了错误的东西。
“噢,这件事,我倒是听我爸讲过,现在正是严打时期,你们的谨慎没有错。”
巧曼听后,自顾说道,“不过她不能当拘留论处,毕竟是女儿身,最多关个三五天等风声过去了,意思意思就行了。”
“这......我看看情况吧。其实她的行为在现在来看,比那些斗殴的人都严重,她的是性质问题。”
赵益民支支吾吾的说道。
“不行,一天都不行。现在就得放出来。”
却不想,张锐扭身而过,直接就凑到了赵益民眼前,双目睁圆盯着他,一字一顿的说道,“马上,给我放出来。”
赵益民很怕张锐的眼神和肃杀之气,有种瞬间能将人逼入绝境的气质,非常可怕,他倒退了两步,靠在办公桌上,歪着头看向远处的巧曼,哀声说道,“侄女,你这不是逼我吗?现在这种事一旦有人走漏风声,或者发到网上,我就完了!只要有人拍到她给我递东西了,崩管我收没收,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送我了!只要我被调查组关注到,说实话,谁还没点小事吗?这里不出问题,可别的方面呢?是吧?”
赵益民并没有额外处置夏雨的意思,他的说辞真的是心中之感,退一步讲,除李亮这个重犯外,谁都可以放,惟独夏雨不行,这是他表明自己正义,廉洁,为民办事的正面形象很好的“道具”,到时候让张晖忠操作操作,将是一个很好的案例,说不准,自己会靠这件事而上位。
“张锐,你不在官~场,这件事就现在而言,确实是比较敏~感的,你可以上网查一查,真的很多因为一丁点细节没处理好的官~员落马。夏雨的举动,真的不算什么,可在这个时候就会被人无限放大,而赵叔叔在这一片辖管多年,明的暗的肯定会得罪不少人,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弄不好真的会有小人在背后捅刀子,咱还是别难为赵叔了。”
巧曼其实已经挺感谢赵益民这么给面子了,毕竟这次没通过老爸,只靠自己来说辞的,能到这份上,已属不易。
“你懂什么。”
张锐听后,不耐烦的侧脸相斥,很快就回过头来,一掌顶在了赵益民的胸口,力道十足,直接将他整个人给推的后仰,腰椎卡在桌角,双脚点地,姿势难受之极,喘息都困难。
“喂!喂!”
赵益民猛咳几声,仰着身子,双臂本能的往上抓,可拉在张锐铜墙铁壁一般的胳膊上,根本就没任何反应。
门口的周凯见状,忙跑了过来,想在背后擒住张锐,却不想被他先知先觉,侧身扭摆一脚便给踢到了墙角。
咣当,周凯失重后,身子撞在赵益民的洗脸盆上,一声脆响,回荡在整个城区派出所的夜空。
“张锐!你疯了!”
巧曼忙凑到跟前,破嗓嘶喊道!
“没疯!夏雨,必须出来,我不听什么理由!”
张锐说着又拧了一把赵益民的脖颈,他整个人都在抽搐了,面对张锐如此神力有章的动作,他剩下的只有叹息和仰望,无声的哀求流露在无助的眸中,可怜兮兮的苟延残喘着。
“到底怎么了?三五天没什么的,好吃好喝伺候着,能怎样?难道她在你心中就如此重要,如此娇贵,吹弹可破吗?”
巧曼激动的不是张锐的无理,而是他对夏雨的态度,为何如此重视?
从未见过张锐为一个女人而如此大动干戈,一向冰冷的心为何在此刻就融燃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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