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这辈子是栽了。”
张锐听到此,很为陈默惋惜,一个还算不错的年轻人就这样因为感情纠纷,把自己的一生给活埋了。
若不是他当初背弃了朵唯,就没有之后的事情,花姐知道他是谁啊,可能见了还当他当潜在KTV客户,大哥前大哥后的叫着呢。
老天爷是不卖后悔药的,每个人对自己做的一切,想不负责任,都难。
“哎,我又有什么办法,就算我没有毒瘾,公司想开也开不成,你在北海搅的乱七八糟,倒是一拍屁股走人了,派出所长张大国,公安分局刑侦队长刘邦还有那个指导员王赟,都是三天两头去我那没事找事,当地的税务工商都是他们死党,没事就来查,动不动就给封门。现在我答应出来销毒,他们好歹是不动我的公司了,有时候真想一头撞死算了,可想到我老妈,还有夏雨,我真就不忍这样死去。”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陈默没有必要在张锐面前说假话,甚至诉说苦难都已经变得力不从心,他更多的是想身边的亲人,可以不受伤害,不受波及,安静的,快乐的活下去。
一个年轻有为的汉子就这样给废了,毒品真不是好玩意。
张锐听到此,一阵唏嘘,一把就拧住了陈默的衣领,“想不想重新开始你的人生?你还不到三十岁,你有大把的青春,你不能就这么堕落下去!”
“想,当然想,就算当一辈子穷光蛋,也想做个正常人。”
陈默说到此,却又是一阵毒瘾犯上,心窝处钻的生疼,像万千蝼蚁在心口攀爬,特别痒。
“那就去戒毒,走,我带你去戒毒所。”
张锐说着,提起陈默就往外走,他虽然腰部有伤,但提一个已经瘦的皮包骨头,浑身无力的陈默还是很轻松的。
“不!我不能去!不!那里会死人的。”
陈默疯狂的挣扎着,尽管他手里没力,但也做着最后的挣扎,死活不忘外走,“真会死人,我听他们说了,能戒出来的极少,大多数都被毒瘾,生生憋死了。”
陈默清楚,他这种掺了极乐膏的一定不能硬生生的戒毒,否则每次想的时候都会神经错乱,自虐,甚至自杀,怎么死的自己都不知道。
“谁说的,成功率很高的,最慢的也才三四个月,有的一个月就戒了,听我的没错,除非你这辈子都不想翻身了。”
张锐还算有耐心,没揍陈默一顿,已经算同情他,给点面子了。
“我不想,不想翻身了,我就这样,就这样,挺好。”
陈默因为急剧的胆怯,龟缩在会议桌下,说破大天也不出来。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敲响,张锐回头一看,来者竟然是夏雨。
“你怎么来了?”
张锐着急迎过去,略有些歉意的问道,“不好意思啊,我脾气急,别跟我一般见识,你身子好些了吗?现在别乱出来走动啊。”
“没事,我怕你乱跑出去,来盯着你。”
夏雨虽然生张锐的气,但现在不是撒娇打滚的时候,张锐真要一气之下这时候去了索马里,可就真傻眼了,一定得盯着他,所以夏雨就连忙赶到了鸿云大厦,在楼下大厅见到了张杰,他带夏雨过来的。
就在这时,桌下的陈默一下冒出了脑袋,咧着大嘴,傻乎乎的笑着,“嘿嘿,夏雨,又见面了。”
陈默的头发上沾了不少墙灰,脸色很差,呈暗灰色,他从地上缓缓站起,一个劲的盯着夏雨看,眼神中探出一丝纠结的寒光,本来自己可以与这女子共享天涯,过着神仙般的日子,可就是这样阴差阳错,出了这么多事,现在已是天涯各路人,更可悲的是自己,连跟她近距离谈话的勇气都没了。
生怕让夏雨看出自己的虚弱和萎靡,人其实靠的就是精神状态和意志活着,一旦精神被毒素摧毁,那整个人就是一副皮囊,行尸走肉。
“陈默?你怎么在这?”
夏雨激动的不行,顾不得一旁张锐异样的目光,忙快步走到陈默跟前,欣喜的直接将他抱了起来。
呼!
夏雨就在之前张锐出了病房,决绝离开下了电梯的时候,她还想起了陈默,如果是他,是不会那么绝情的违背自己的意志去干他自己想干的事。
陈默从不会那样自私,只考虑自己的想法,不去照顾别人的思绪。
陈默的生活平淡且正常,虽然没有跟张锐在一起刺激,新鲜,但每个女人渴望的不就是陈默能带来的那种踏实和安全感吗?
诚然张锐更有前途,有出息,有想法,有味道,可他的世界太大,有那么多的兄弟,那么多的雄心壮志,还有不少女人,而自己,莫说是他的全部,就连十分之一,恐怕都排不到。
如果是陈默,他会全心全意的照顾你,陪着你,带着你,一切有你。
哪怕两个人手牵手,出来到街头,吃一顿麻辣串,大排档,喝瓶冰镇的啤酒,俩俩各自的故事,过去和今天,也是美好的。
只是,就连这些在寻常人看来根本不值一提的事情,于夏雨而言,却是奢侈的。
因为,这些对张锐来讲,是对他身价的亵渎。
“我......我路过。”
陈默哪里好意思会说自己来鸿云大厦的目的,目光闪躲,不敢看夏雨,犹犹豫豫的说道,“你还好吧?”
“我?还行吧,你呢?现在在北海一切正常吗?阿姨怎么样?公司顺利吗?你呢?又有新女朋友了吗?那个朵唯没再难为你吧?”
呼!
夏雨一连串的疑问,让张锐听了都头大,女人的话题永远是那么繁杂,心细,刚一见面就问及了全部,而这些,陈默该如何作答?
他绞尽脑汁,胡乱的说道,“一切都好,都好,我来这边谈个项目,路过这边,打算住宿,明天回去,却不想碰到了张锐,他说这客房,他很熟,要给我打折呢。我俩在这里叙叙旧。”
说这些话的时候,陈默一直撇着一旁的张锐,生怕他揭穿自己。
而陈默,面对夏雨的时候,不知为何,特别特别的胆颤,就跟小偷看到了失主一样,不自觉的心虚,害怕。
或许,这就是爱屋及乌吧,特别在乎“屋”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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