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李栋出了蒙古包之后,所有的场景和他的梦中几乎一模一样,就连那个老者的长相也是一模一样,唯一有区别的是那个老者对李栋什么也没说,只是微笑着看看李栋,冲着李栋点点头,然后就在斯钦布赫的引领下进了部落首领的帐篷。
李栋很想过去问问自己梦中的场景是不是真的,可是这话怎么问呢?难道拽住对方的脖领子问。
“老头,我梦到你了,那是不是真的?”
人家非得把他当成神经病一样直接扭送到萨满面前,然后一通跳舞。
李栋通过巴根知道,那个老者就是有草原神谕之称的大萨满宝门巴雅尔,据说他在很小的时候有一天忽然发高烧,昏迷不醒,几天几夜之后烧退了,整个人便有了通天彻地的本领,不但能治病救人,而且他所预言要发生的事情都如期发生了,无一例外。
最近他在被延达汗问起蒙古人是否可以恢复大元的强盛时,一口否决了延达汗,而他更是预言说蒙古人的命运将由一个汉人的孩子决定,是生是死全在那个孩子一念之间!这个预言虽然被延达汗严令不许外传,可是有些事情却事与愿违,这个预言就好像冬天消融的雪水一样融进了整个草原。延达汗很想杀了这个萨满以平息这个谣言,但是据传闻被他的心腹大将火筛死死的劝下。
草原上牧民虽然对这个大萨满以前的神奇充满了尊敬,但是对他这次的预言却将信将疑,成吉思汗的子孙一向都是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怎么会让羸弱的汉人来决定他们的生死,况且那个预言中还说是个汉人的孩子,这个就有点太离奇了?可是有些蒙古人却坚信这个预言是真的,大家都等待着,因为宝门巴雅尔在说这个预言的时候还加上了一个期限,十年内必有结果!
当李栋听到这个预言的时候,无论他承认与否,他知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些事情是无法用科学来解释的,他既然能穿越近千年回到这里,那么那个老者能提前看到蒙古人的命运将由谁决定就好似1加1等于2一样的合乎情理。
李栋甚至觉得那个老者说的汉人孩子就是自己,为什么呢?李栋虽然很想谦虚一下,但是他实在想不出来,在这个时代还有谁比他更能胜任这个角色,老天爷废了这么大的劲,把他从那么远的地方调过来,绝对不是想让他做配角的。
当天晚上,巴根来邀请李栋一起共进晚餐。
李栋带着一票想看看草原明珠的色狼一起来到斯钦布赫的帐篷。
帐篷内灯火通明,居上首的是宝门巴雅尔,他的旁边是一个淡蓝色眸子的小姑娘,面容如何看不清楚,因为她带着面纱,在那个小姑娘的身后居然有一个中年汉人跪坐在那里,拿着一把折扇很附庸风雅的扇着。而斯钦布赫就好似一个恭敬的奴隶一般跪坐在下首,不时从烤好的羊脊背上切下薄薄的肉片放在那两个人面前。
当李栋带着一大队的人马进来的时候,宝门巴雅尔正在和那个少女低声的说着什么,看到李栋进来,他忽然笑意很盛,那样子就好似这里要发生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一般。
李栋瞪着眼睛,很没礼貌的上下打量着那个号称草原明珠的美少女,这个称呼的含金量不亚于后世的世界小姐,因为这个时代消息相对闭塞,既然能让所有的人公认为美女,那她一定有过人之处。
李栋看了半天,摇摇头,有些失望,心想“长相看不清楚,身材一般。”
斯钦布赫恭敬的先向宝门巴雅尔鞠了一躬,然后向李栋介绍着。
“我来介绍,这位就是我们草原上的大萨满” 宝门巴雅尔微笑着向李栋点点头。
“这位就是我们草原上最美丽、最娇艳的花朵,吉布楚和!”
“大萨满,这位是李公子,就是他治好了阿日斯兰” 斯钦布赫指了指李栋,然后转向宝门巴雅尔很郑重的说“多谢大萨满,您曾和我说过,我的孩子将在这个夏天得到康复,您的预言再次实现了,我斯钦布赫对万能的长生天起誓,我将终身的侍奉与您!”
李栋笑笑,指着斯钦布赫说。
“呵呵,你好没道理,把你孩子治好的是我,你不侍奉我,却转去侍奉这个神棍,这还有没有说理的地方了?!”说着李栋大咧咧的坐下,抄起李栋心爱的油炸食品吃起来。
吉布楚和皱起眉头,用着很好听的声音,却很不客气的用汉语说。
“韬喆(zhe,二声),人人都说你们汉人崇尚礼仪,我看这些汉人很没礼貌!”
吉布楚和身后的那个汉人摇摇扇子,指着李栋,一副长者教育晚辈的模样。
“乳臭未干的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这里也有你坐的地方吗?!”
李栋最看不得汉人做奴才,斜着眼睛看着他。
“你谁呀?!”
“放肆!如此目无尊长,你的爹娘就是这么教育你的吗?问长者姓名连尊称都没有?”
李栋的火腾的一下就上来了,好吗?你个臭不要脸的,李栋刚想起身开骂。
斯钦布赫一看情形不对,很郑重的对吉布楚和说。
“额浑,这位与我有大恩,请您约束好您的手下”
吉布楚和歪着头,哼了一下。
李栋压了压火,然后挑衅的对赵淑僮说。
“哼,什么草原明珠,那是要腰吗?那是水桶,看你的腰,盈盈一握,我觉得你要是在草原,就是草原的太阳!”
赵淑僮听着李栋再次不伦不类的夸奖,心中却异常受用,笑脸盛开,低声抿嘴笑着。
吉布楚和瞪大了眼睛,紧咬细牙狠狠的看向李栋,吉布楚和一向以容貌自傲,可是这腰却是蒙古女人致命的弱点,没有办法,基因就这样啊。
整个蒙古包里面的气氛顿时怪异起来,只有宝门巴雅尔一个人笑脸盈盈的吃着东西。
斯钦布赫为了缓和这种气氛,低声的用汉语问宝门巴雅尔。
“萨满,关于您的那个预言……”说着他略微扭头看了看李栋,然后颇有深意的看向宝门巴雅尔。
宝门巴雅尔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笑而不答。
那个叫韬喆的汉人觉得刚才斯钦布赫掉了他的面子,摇着扇子。
“孔不语,怪力乱神!哼哼……说什么汉人的孩子能决定蒙古人的命运,呵呵……荒谬……荒之大谬,蒙古人武运长久,一向……若得天时……再得良臣辅佐……”
宝门巴雅尔好似哑巴一般也不反驳,只是微微一笑,却很奇怪的看向李栋,好似等着李栋替他说点什么似地。
李栋瞪着眼睛看着那个叫韬喆的家伙,恨的牙直痒痒,没想到啊,这年月就有汉奸了?!
“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李栋深吸了一口气,忽然很有礼貌的问韬喆。
“我乃大同人士,‘韬’姓,小字‘双吉喆’,蒙童授业……”
“你叫什么??”李栋听了那个人的名字后也顾不上骂他了,忽然哈哈哈大笑。
李响太了解李栋了,知道李栋一般有什么坏主意之前都这样,很配合的问李栋。
“公子为何发笑?!”
“呵呵……我忽然想起来一个很有意思的谜语,你要不要猜一下?”
“好啊,公子,我最喜欢猜谜语了?”
帐篷里的人都很好奇,李栋为什么忽然转到猜谜语上了,但是古人娱乐项目一向很少,猜谜也就成了主要的娱乐措施,这个活动老少皆宜,大家都来了兴趣。
“我这人少教育,说个粗俗的,呵呵……男人小便,打一个人的名字!”
“这……”
蒙古包里面还有两个少女,这个确实有些粗俗,吉布楚和还好些,蒙古女子一向泼辣,面色如常,可赵淑僮听了之后满脸通红,低着头。
“公子,这怎么猜?你怎么也给点提示吧。”
“好,这个人名就在咱们……”说完李栋环视了一下蒙古包。
李响也不笨,李栋刚才听到韬喆的名字之后才让他猜谜语,这个谜语**不离十就和这个韬喆有关,可是歪头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
宝门巴雅尔这时笑意更盛,不知道是不是吃了什么东西呛到了,居然咳咳的咳嗽起来,然后低着头肩膀抽搐着。
所有人都苦想着,最后都摇摇头。
“这等小技不猜也罢!”韬喆一脸不屑的说。
“公子,我们猜不出来”李响看向李栋。
李栋捂着肚子,把脸趴在桌子上,手指着韬喆。
“呵呵,在猜猜看。”
所有人都看向韬喆,韬喆顿时大怒。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公子,你就直接说吧,为什么是他呢?”李响好似说相声里面的捧哏(gen,二声)一。
“他姓什么?”
“他姓韬吗?”
“他叫什么?”
“不是喆吗?”
“喆怎么写?”
“双吉喆吗?”
“你连起来念一下”
“韬喆,韬吉吉……掏鸡鸡……哈哈哈哈”
蒙古包里面的人忽然都想明白了,所有人爆发出哈哈的笑声,就是赵淑僮也捂着嘴笑着。
“你……!”韬喆勃然大怒,红着脸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一直以自己的名字为傲,从未想过有人还能用他的名字取笑他。
“你这黄口小儿,我要杀了你!”
“就凭你?别说爷欺负你,我让你一只手,来来来”李栋豁然起身,做出打架的姿势。
在李栋身后的李双成张龙张虎也豁然起身。
“这种无耻之辈,杀了他有损公子威名,不如让属下来吧!”
斯钦布赫赶忙出来圆场,对韬喆说。
“韬……呵呵呵……先生……李公子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别当真,额浑你也说句话呀!”
吉布楚和眼角满是细细的小纹,显然还在笑着,指着李栋。
“你们汉人可够坏的,这也能想……咳……我累了……呵呵……韬……咳……咱们先走吧”
吉布楚和磕磕巴巴的说完了那句话,飞快的起身出去了,然后就听见蒙古包外面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韬喆狠狠的瞪着李栋。
“小儿休要猖狂,不报此仇我誓不为人!”
“你还以为你自己是人呢,连自己祖宗是谁都不知道?!别等将来了,就现在,不打你个满脸桃花开,你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那么红!”说完抄起酒壶直接扔了过去。
韬喆以文人少有的敏捷躲开,飞速的出了蒙古包,口中还不忘放狠话。
“你们等着……我早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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