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丝菲脸上的表情不是悲伤难过,而是异常得愤怒,道,“你都在胡说八道些什么,父王和母后在早上还好好的,怎么可能病危呢!你再乱说,小心我砍了你的脑袋!”
“殿下!”那兵士居然哭了起来,道,“金御医已经替两位陛下诊治过了,是他亲口说两位陛下已然归天了!”
“你!”丝菲大怒,见他仍是坚持自己的双亲突亡,踏前一步,便要伸脚去踢他。
柳七情大手一伸,已是将她拉住,沉声道:“不管事情如何,先回王宫再说!”
若是换了别人相劝,丝菲估计理都不会理对方一下,此际她却是点点头,对兀自跪在地上的兵士道:“哼,以后再跟你算帐!”
他们几人由众骑兵团团护住,外人根本就看不到、听不见里头在做些什么、讲些什么,柳七情向谢超看了一眼,道:“你也跟着一块来吧!”从那兵士的表情来看,他可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国王陛下与王后陛下双双归天,对于整个国家来说可是个沉重的打击,可千万不能闹得人心惶惶。谢超此人嘴巴极快,若是让他留在原处的话,恐怕他们还没有走出竞技场,这个消息就要传得满天飞了。
一行人迅速离开,行到竞技场外,骑兵们取过马匹,分出四匹给丝菲他们,纵马急向王宫驰去。
行到王宫跟前,却见守卫的十来个兵士都是满脸的惊惶失措之情,见到丝菲等人,俱是叫道:“公主殿下,陛下他、陛下他……”
丝菲原本十分笃定先前那兵士只是脑袋烧糊涂了,这才会胡言乱语,但见其余之人也同样这副表情时,一张俏脸顿时变得刹白无比,猛地身子一歪,已是从马背上倒了下来。
柳七情原就在她的身边,忙翻身落马,双手伸出,将她接住。他伸手在丝菲的鼻下掐了一下,向把守的兵士道:“陛下的遗体在哪里?”
那兵士道:“在陛下的寝宫!”
“父王、母后——”丝菲惊叫一声,猛然弹身急起,她伸手拉住柳七情的双手,道,“他们在胡说!他们在骗人!是不是,告诉我,是不是?”
此刻的丝菲全然没有了原本的嚣张傲慢,楚楚可怜的就像一只小猫咪。柳七情点了点头,道:“我们先到陛下的寝宫去!”扶着她便往宫中走去。
一时之间,柳雅真也顾不得吃醋了,忙也跟着进去。谢超这小子也看不出他是震惊于国王的逝世,还是王宫的壮丽,呆呆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跟在了他们身后。
原本没有经过盘查,是绝对不能让身体未明之人进入王宫。但此时国王、王后双双归天,正是人心惶惶之际,来人又都是丝菲带来的,况且柳七情还是神殿救驾的大功臣,便都没有阻住他们。
丝菲原本还由柳七情扶着,但走出几步之后,脚下却是越行越快。到最后,几乎是奔行起来,虽然跑得直喘气,但兀自不肯停下来歇一下。
“父王、母后!”走到丹尼斯的寝宫,却见门口排布着的卫兵远超平常,一股肃然悲凉的气氛从他们的脸上清晰可见。丝菲连声大叫起来,语气之中充满着惊吓之意。
金大夫一脸肃穆的表情从屋中走了出来,对丝菲微微一叹,道:“公主殿下,老臣无能,救不了陛下他们!”
“啊!”原本心中还有几分希望,但听到金大夫也如此说,丝菲不禁一阵手足发软,突然不停地急喘起来,呼吸急促地吓人!身体一歪,已是软绵绵地向后倒去。
柳七情伸出右手,已是将她接住,又向柳雅真打了个眼色,示意她接过丝菲。他走到金大夫的跟前,道:“金大夫,两位陛下在神殿那次露面的时候,还是身体无恙,怎得会突然归天?”
金大夫沉吟一下,盯着柳七情镇定的脸庞看了许久,这才道:“两位陛下是在行房时突然暴毙的,从医理上来说,属于兴奋过度!丹尼斯陛下的心脏本就不好,凯瑟琳陛下也有家族遗传的突发性气喘,所以虽然两位陛下死得突然,但也不算十分得离奇!”
看丝菲刚才的样子就知道这种毛病的可怕之处,柳七情点点头,道:“只是话虽如此,但两位陛下正值盛年,却突然归天,总是让人难以置信!”
金大夫也叹了一口气,道:“世事无常,谁又能说得清呢!”他走到柳雅真的跟前,伸手去搭丝菲的脉搏,随即道,“殿下只是悲伤过度,醒来就没事了!我这边有副药剂,等到殿下醒了,就让她服下去,定定神!”
柳七情点点头,伸手接过他递过来的一个小瓶子。
金大夫又道:“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丝菲殿下就交给你们了!唉,可怜的孩子!”说罢,转身向屋外走去。
柳雅真将丝菲放到一张椅子上,回过身向柳七情看了一眼,道:“丝菲也真是可怜,一下子失去了两个唯一的亲人!”
柳七情看了看周围,所有的士兵都是把守在了房门之外,屋中仅有他们四人而已。他沉吟着道:“虽然从病理上讲得通两位陛下的死因,但事情来得也太突然蹊跷了!”
“这有什么蹊跷的?他们什么时候会做那种……”柳雅真的脸上一红,复道,“他们本来就是夫妻嘛!”
柳七情的脸上倒是没有丝毫笑意,道:“为什么偏偏只有这次才会这样呢?而且,两位陛下居然会一起归天,嘿嘿,实在是不得不让人怀疑!”
“大哥,你是说,有人趁着两位陛下……的时候,下毒手杀了他们?”半天没有反应的谢超终于说话了。
柳七情摇摇头,道:“你刚才进来的时候也看到了,要潜入王宫刺杀,难度之高可想而知!恐怕问题就出在两位陛下自己身上,只是这种事情太损王室颜面,恐怕很难追查下去!”
“哥,丝菲醒了!”柳雅真轻叫一声。
丝菲慢慢睁开眼睛,两道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流淌下来。她虽然醒转过来,却是半分也没有动弹一下,只是默默地流泪。
柳七情原以为她会大叫大嚷,谁知她却是连吭气声也是没有发出。他轻轻一叹,走到她的跟前,道:“殿下,你节哀顺便,两位陛下已经走了。他们肯定不希望看到你难过的样子,你一定要挺过去!”
“呜——”丝菲猛然哀嚎出来,从椅子上坐起,扑进了柳七情怀中,双手搂着他的腰身,歇斯底里地哭了起来。
柳七情伸手在她的肩上轻轻拍了一下,却是没有说话。
“哼,怎么从来就没有对我这么温柔过!”柳雅真在心中暗暗骂了一声,只是此时此景,却是不宜站出来争风吃醋。
丝菲哭了一阵,终于柳七情的怀中脱了出来,抽噎着道:“我想看看父王和母后,你也陪着我好吗?”一双红肿的眼睛盯住了柳七情,满是楚楚动人的可怜,任是铁石心肠的人也说不出个“不”字。
柳七情点点头,任她拉着自己的衣袖往房中走去。
内室之中,到处都装饰得极其华丽,房中摆放一只极大的床,丹尼斯国王和凯瑟琳王后并头躺在被中。此时他们的身上已经被穿上了白色的衣服,但脸上都还留着几分红潮。
丝菲的身体轻颤了几下,却是没有再度晕劂过去,只是双手将柳七情抓得紧紧的,用力得连手指都全发白了。
柳七情想了想,道:“殿下,我觉得两位陛下的死因可疑,有可能是谁下得毒手!”看她似乎连魂灵都要没了,若不让她将注意力转移,恐怕她会抑郁而死都说不定。
丝菲好似没有听到他在说些什么,过了好半天,这才双眼之中有了一丝神彩,道:“你说什么?父王和母后是被人杀死的?”
柳七情点点头,道:“此事大为可疑!前有神殿行刺事件,后有‘骷髅党’人现身,实是让人很难不将几件事情联系在一起!”
丝菲的身体一阵震颤,她连喘几口粗气,道:“你一定要帮我!我已经没有可以相信的人了,你一定要帮我!”
柳七情微微皱眉,道:“殿下已是储君,想要追查两位陛下的死因,应该用不着我插手其中!”
“你不知道!”丝菲的脸上再没有平时媚笑撩人的味道,反倒是充满着智慧,“原来的三大公爵一直在暗中渗入王权,这王宫卫士、城中防卫,到处都有他们安插的耳目人手,若是利用他们来调查的话,等于是说我们正在对付他们!”
柳七情对丝菲深深地看了一眼,这才发觉原来自己以前根本就是被她粗枝大叶,只会使性子的表面给骗了!他沉吟了一下,道:“好!”
丝菲似是松了口气,道:“三大公爵一直都在对父王施压,要让父王将我下嫁给他们的儿子,以真正控制本国!父王近年来已经开始着手对付他们,神殿遇刺事件之后,却正好有一个机会将他们打击了一番。只是……只是……父王和母后……”
她双眼又有泪光涌动,却是强忍着没有落下泪来。
柳七情心中一动,道:“殿下,神殿行刺你的,说不定就是陛下派遣的人手,只是让殿下虚惊一场,借机削减三大公爵的势力!只是此事可能被三大公爵看破,所以先下手为强,用奇怪的方法暗算了陛下!”
丝菲先是满脸的不信之色,到后来却是容色平静下来,道:“为了王室的权力,便算真得牺牲我也不是没有可能!可是、可是我宁愿不要王位,只希望父王和母后能够活回来!”
柳七情沉思一下,道:“神殿行刺事件中,奥立佛大祭司是个关键人物,殿下还是先同他联络一下!神殿的力量强大,又不会被三大公爵的势力渗入,若是日后与三大公爵兵戎相见,他们可是绝对的助力!”
丝菲点点头,道:“我会和大祭司谈谈的!你……你……今天可不可以留在这里陪我?”
“不行!”柳雅真一直隐忍着,这下子可怎么也忍不住了,道,“绝对不行!”
丝菲看了看床上的父母,道:“我是怕对方连我也要杀了!宫中的卫士又不能相信,只有你才能保护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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