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麻喇姑眉飞色舞的给太皇太后讲述着那日在御花园里的事情,太皇太后听了之后,点了点头仿佛是自言自语的说道:“但愿她能够一直这么聪明,这样我也就能够安心的将这个后宫交给她了!”
“唉,话虽如此,不过依奴婢看,这小格格还是太善了,就为了这么一只兔子,还没进宫就已经给自己埋下了一个对头了;这往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再说了,历朝历代,哪个后宫是省事的呀?”苏麻有些担忧的说道。
“是呀!只怕她长此这样下去,不懂得狠下心来去防人的话,到最后第一个丢了性命的,便会是她了!算了,事已至此,多说也无意;这一切的一切,还需要去看玄烨怎么来对待呢?”说话间,苏麻仿佛眼前的这位老太太,一下子苍老了很多似的;是呀!这个皇宫里有太多的阴谋诡计了,呆在这里久了,别说是太皇太后了,就是自己有些时候都觉得是见怪不怪的麻痹不仁了!
芳柔自宫里回来后,每天都忙着跟着教习嬷嬷练习宫里的规矩,以及大婚那天需要注意的事宜;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芳柔仍然会偶尔的觉得自己似乎和那个皇宫太不匹配了;那天自皇宫回来后,芳柔将太皇太后的话一字不落的都和爷爷说了;而爷爷给她的答案却是“柔儿,记住了,要争气,哪怕是为了爷爷和咱们赫舍里家,你也要争气去做一个让人们永远能够记住你的好皇后!”
自那天开始,芳柔虽然心里不明白爷爷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说那些,但是她能够隐隐的感觉到,自己的婚姻背后,似乎不止是单纯的要为了当今皇帝拿回属于他的权利而已了;这其中似乎还有某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在发生着。
芳柔回到索府后的第三天,也就是康熙四年的七月初七日,太皇太后和康熙皇帝便颁发了旨意,诏告了天下,聘赫舍里家芳柔为当朝的皇后,入主中宫,执掌后宫。一时间,索府门前,车水马龙,川流不息的,好不热闹;此时的索尼早已经拜托了原来的病容,又生龙活虎的在府里招待这那些个来来往往的道贺大臣们了。
芳柔坐在自己的闺房里,看着这样的情形,心里不免难受;今儿好不容易得了空,不用去学习礼教了;却偏偏的还要应酬这些个道贺的人们,想到此,芳柔不免感到有些疲惫的轻叹了一声:“唉!”
“柔儿,这是怎么了?大喜的日子怎么唉声叹气的呢?”说话间,索额图便进了芳柔的房间,面带笑容的问着芳柔道。
“哦,是叔叔呀!没什么,习惯而已!”芳柔并不想和索额图多说些什么,毕竟再芳柔的心里这个叔叔根本就是个势力者。
而此时的索额图,却没有了往日的那种气焰,在他的眼睛里流露出来的,倒也是让人不易察觉的疼惜和无奈;其实说实话,前些日子,索额图那么对芳柔,也不全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毕竟自从大嫂去世以后,大哥无暇顾及这个女儿,芳柔便一直跟着他在府里长大的;这么多年了,虽说是侄女也和自己的女儿没什么大的分别;他索额图虽然某些时候是很势力的,可毕竟这也是关乎着索家和芳柔幸福的大事儿了;官场上的事情接触多了,那个后宫是怎么回事儿,他岂会不知道。
只不过,为了当今皇帝能够亲政的事情,太皇太后亲自找了他的阿玛提起此事;而且就因为这件事情,其他的三位辅政大臣颇有争议;甚至有些人私底下已经开始排挤他阿玛了;当时自己那么对柔儿,也是不想看着自己的阿玛为难,更不想芳柔为了这件事情而怨恨阿玛而已。如今既然事已至此,索额图还是想把事情的原委,告诉给芳柔,也好让她在心里做个准备,以后在宫里的路还长着呢?没有了家人的照顾,她总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自己多留点心眼儿的才是。
“柔儿,能陪叔叔说会儿话吗?叔叔有些心里话想对你说!不知道你可愿意听呢?”索额图看着芳柔那样慵懒的样子,还是出声询问的说道。
“额,嗯。好吧!既然叔叔有话要对柔儿说,那么您就说吧!柔儿听着就是了。”芳柔见今日的索额图不似往日那般的盛气凌人了,也就心软了下来,只是心里不明白他这样的变化所谓何来?
“唉!柔儿,叔叔知道,你再为前些日子叔叔那样对你而怨恨着叔叔呢!可是柔儿,叔叔又何尝愿意那样待你呢?”索额图慢慢的起身,叹了口气来到了窗子跟前,背对着芳柔悠悠的开口说道。
芳柔并不明白索额图到底想说什么,所以她很安静的等待着他的下文;只见索额图定定的看着窗外那些个姹紫嫣红的花朵,仿佛是在回忆着什么似的,说道:“柔儿,别怪叔叔,其实平心而论,你在叔叔府里长大的,这么多年来,叔叔可曾亏待过你;虽然叔叔和你并不十分亲近,虽然也有你爷爷时常的提点,可是叔叔打心眼儿里也没想亏待你的不是吗?毕竟这家是你婶婶在打理的,若叔叔想难为你,大可以做些手脚的,以你的性格也不会去和你爷爷告状的不是吗?”
索额图停了一停,接着道:“可是你自己想想,叔叔可曾亏待过你?但凡我的子女有的,你就不会少了一样;所以柔儿,叔叔今天想告诉你的是,我前不久那样对你,其实也是迫不得已的;前途不前途的,其实对我索家来说没那么重要了;‘月满则亏,水满则溢’的道理叔叔懂;说实话,叔叔也不想把你嫁到那个地方去,毕竟我哥哥就你们两个女儿;可是不想又能如何?你还是要嫁进去,而且你还必须要做好人们眼中的好皇后才行,不然的话,你就对不起你爷爷和你阿玛还有你叔叔我,这些日子以来,在朝廷上所受的那些个排挤、委屈了!”
“叔叔,你说的什么?什么排挤?什么委屈?”芳柔听到了这里,心里隐约的感到,自己一直以来所察觉的那个不被自己知道的事情,似乎很快就可以从叔叔的嘴里得到答案了。
“唉”索额图又叹了口气,终于还是将自己的身子扭了过来,正面的对着芳柔,紧紧的看着她那因为疑惑,而有些担忧的眼神;继续的说道:“你不知道,原本你爷爷这次谎称有病在家休养,其实就是想让你躲过这一劫的;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大概是你一出生,就注定了你一定会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吧!这次进宫的秀女中,不仅仅有你,还有鳌拜和遏必隆的女儿,而鳌拜的女儿——瓜尔佳氏,太皇太后是断不会让她进宫的,别说是为后了,就是为妃,太皇太后都不会答应的;自其中自然是因为鳌拜这么多年来的嚣张所至的;而遏必隆的女儿——钮祜禄氏东珠,无论才学还是女红,似乎都和你不相上下;其实最初的时候,太皇太后也是更属意这个东珠做皇后的;只因为其父遏必隆为人胆小,有些墙头草两边倒的意思;太皇太后担心他会在当今圣上亲政的道路上,拖了皇上的后腿;所以这才私底下来了咱们府里,直接找到你爷爷,告诉他你进宫后,不用参加选秀,直接被册封为中宫皇后;其目的也只有一个,那就是利用咱们索家世代忠良的决心,来不惜一切代价的帮主当今圣上拿回属于他的皇权!”
索额图说到这里,似乎显得很沉重,只见他顿了一顿,慢慢的压了口茶,又道:“你进宫为后,这对于咱们索家来说,确实是皇家给咱们家的最大恩赐了,咱们索家也将会从此达到鼎盛时期;可是这个代价却很大,太皇太后不愧是女中诸葛,这一箭双雕的计谋,不但成功的瓦解了辅政大臣们拉帮成派,而且还把你爷爷成功的推到了这个事件的最前端,成为了众人指点的对象。柔儿呀!你不知道,当朝中众臣知道了你将成为大清的国母时,他们都怎么一轮咱们家、怎么说你爷爷的?”
“尤其是鳌拜,他在朝堂上,当着你爷爷的面,就上奏说‘满洲下人之女不可立为皇后’;柔儿,你可知道,这对咱们家、对你爷爷来说,是多么大的侮辱吗?不仅如此,就连遏必隆那也是对此颇有微词迎风附和这鳌拜的。所以,柔儿,你该知道那个时候的你爷爷,心里承受的是怎样的一种压力呀?就连我和你阿玛,那个时候都觉得自己肩上的压力,有些无以负荷了!”索额图紧紧的看着早已经泪眼汪汪了芳柔,慢慢的走到了她的面前,轻轻的将她搂在了自己的怀里;哽咽着说道:“好孩子,你以为叔叔前些日子,那样的待你,叔叔的心里就那么好过吗?叔叔也是迫不得已,叔叔也是不想你爷爷再承受那么多的压力,生那么多的闷气,不想你误会了你爷爷呀!柔儿呀!叔叔知道,为了咱们家,为了大清朝,咱们索家亏欠了你太多太多了;可是为人臣子,你让你爷爷和叔叔还有你阿玛又能怎么办呢?”
说着说着,芳柔终忍不住的放声痛苦了出来,她没有想到的,自己的进宫之路竟然是这么的坎坷;更没有想到,为了自己能够当上皇后,爷爷、叔叔还有那个寡言的阿玛,竟然忍受了这么多的委屈;所以当芳柔知道了这些以后,她的心很痛很痛,痛到了让她无以平复的地步了。
索额图搂着芳柔,泪水同样不争气的流了下来;良久之后,索额图轻拍了拍芳柔的后背,轻声说道:“好了,柔儿,叔叔和你说这些,并不是要让你难过的;只是你即将进宫了,到了那里便不比在家里了;有些事情,叔叔还是要提醒你的;无论遇到了什么事情,不要自己一个人扛着,可以差个人回来告诉叔叔,叔叔会想法子替你解决的;还有,后宫那个地方,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我们善良的柔儿,去了以后可要多多留心,多加设防才好;记住叔叔今日对你说的话,那个地方断不可轻信任何人!叔叔说了这么多,也就是想提醒你,你的后位来之不易,是用咱们索家一家老小的性命换来的,你一定要好好的在那里活下去,做出个样子来给那些个瞧不起咱们家、瞧不起你的人们看看;让他们知道知道,我们索家的女子,也是不一般的奇女子,不会输给任何人的,是他们的女儿们比不得;记住了柔儿,千万小心,步步设防,不能让遏必隆家的女儿或者是其她进宫的女人们,有机会对你下手,来毒害你、伤害你!知道吗?”
芳柔看着这个从小就不怎么和自己亲近的叔叔,此刻竟然是如此的心疼自己,那满脸的担忧之色,段不是装就能够装的出来的;所以,芳柔的心里这么多年来的委屈、冷漠,便一下子化为了乌有;徒留下的便是人世间最纯真的亲情了!
日子过的很快,一转眼就到了九月初八,也就是芳柔正式进宫和康熙皇帝玄烨大婚的日子了;索府内一阵紧锣密鼓的张罗之后,就听见外面锣鼓喧天的渐渐的朝着索府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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