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冬梅等人都在里里外外忙乎着;就只有芳柔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内殿里,对着墙上挂着的一幅装裱的十分精致的‘傲雪寒梅’的画卷,怔怔地发呆!
“春兰,我看咱们家格格好像变傻了!”冬梅看着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芳柔,然后用自己的胳膊碰了碰恰好从她身边经过的春兰,撇了撇嘴巴的说道。
春兰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看到的就是刚刚的那一幕‘美人相思图’;之后不禁很不给冬梅面子的,朝着她毫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儿,啥都没说的摇着脑袋的从她身边走掉了。
冬梅仍旧径自的站在那里看着芳柔,过了好一会儿,这才想起春兰似乎根本没回答她的问题就走了;随后就一路小跑的追到了院子里,边跑嘴里还边嘟囔着:“喂喂喂,春兰,你倒是说说看,咱们家格格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没事儿就对着那幅画儿发呆犯傻呢?”
春兰简直被冬梅这个没大脑的苍蝇,给弄得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可是又赶上这大过年的,自己手里的事儿一大堆的,没时间跟她闲唠嗑;索性,理都不理她的连停都没停的,还越走越快了起来。
倒是刚从外面回来,才近了坤宁宫院门的夏竹,听到了冬梅的话,又见了春兰的表情;不禁莞尔一笑的,拦住了在后面紧追着春兰不放的冬梅,笑言道:“你这丫头,真不知道你是真的这么笨呢?还是装出来的!”
“哎呀!怎么连你也说我笨呢?我只不过是担心咱们家格格而已呀!”冬梅被夏竹拦住了本来就有气,再加上原本四个人里面就只有夏竹没说过自己笨了,这会儿也因为自己刚才的行为开始笑骂自己是个‘笨蛋’了;那是不是真的说明自己天生就是个‘笨蛋’呢?
夏竹但笑不语的,用眼神示意着她,那意思就好比是在说‘你自己认为呢?’;冬梅明白那其中的意思,可仍是锲而不舍的,继续说道:“咱们家格格自从那日里从乾清宫回来后,就不太对劲儿了;然后,又不知道万岁爷从哪里弄来了这么一幅‘傲雪寒梅’的画儿;这回可好了,原本没这幅画儿的时候,格格还能够时而正常时而发呆的;自打这画儿一出现在咱们坤宁宫之后,格格竟连那少有时而正常都没了;光剩下发呆了,你若是不叫她,恐怕她这一整日里,不吃不喝的,她也不会知道饿和渴的!”
冬梅的话虽然问的有些像白痴,但是她担心的却是实际发生着的事情;开始的几天,春兰和夏竹还有秋菊也曾担心过,后来在知道了那是皇上亲自画来送与芳柔之后,这三人也就明白了这对芳柔来说的其中含义了,自然就放心了不少。
只是起初的那几日,冬梅被芳柔安排着去内务府,协助内务府按照芳柔的指示,给后宫里的每个宫里分配过年时候的用度;这才让早出晚归的冬梅,没太在意芳柔的神情,即便是偶尔的遇见了,也只当是芳柔一时的出神而已;只是近几日,内务府那里都安排妥当了,再回到了坤宁宫,可就每日里都能看到芳柔的这般状况了。
冬梅是四个丫头里面年龄最小的一个,而且心里向来藏不住事儿,是个有什么就说什么的丫头;自然也就会把自己的疑问,一股脑的追着人问出来了。
先来春兰一定是忙得头昏眼花的,这才没搭理冬梅,不然也轮不到夏竹来给冬梅指点一二了;夏竹这么想着,也就拉了冬梅的手,向坤宁宫的偏殿走去;二人来到了偏殿,一边收拾着里面的东西,夏竹一面对冬梅说道:“你这丫头,什么事儿怎么都不动动脑子呢?”
冬梅委屈的拿着手里的布子,一副受气包的样子看着夏竹,直把夏竹逗得‘呵呵’直笑;这才走到了她跟前,伸出了手指戳了她的额头一下,继续笑言道:“你也不想想,这宫里头,谁敢这么明目张胆的给咱们家格格送画卷呀?你说格格整日里对着那画卷发呆是所为何来呢?”
“额!你的意思是说,那画是皇上送的?”冬梅这一回倒是很清楚状况,但还是比较小心的试探性的问着夏竹道。
在得到了夏竹的首肯后,冬梅先是很开心,后来却又皱起了漂亮的眉头,自言自语的嘟囔着道:“啊!竟然是皇上送的,我还以为是纳兰公子送的呢!”
“臭丫头,你懂囊什么呢?这里可不是索府,难不成你想给格格惹麻烦不成?以后这种话可千万不能说了,知道吗?就是小声的嘟囔也不行,万一被人家听到了,格格的麻烦就大了!”夏竹耳尖的听到了冬梅的嘟囔,然后义正言辞的教训了她几句,二人这才出了偏殿,朝着正殿走去。
明儿就是大年三十了,玄烨忙乎完了今日的政务以及一些个关于明日祭天祭祖的事宜之后,便心情愉悦的朝着坤宁宫的方向走去。
由于那日知道了柔儿就是他一直心心念念的佳人,再加之如今对芳柔原来的最初的感情也有所加深,刚好将两个合二为一,这一下子反倒是把他原先在心里藏着的那一点点的隐忧给冲淡了;反而一发不可收拾的,将自己的感情毫无保留的都挥洒在了芳柔的身上。
自那日后,不管芳柔怎么劝他,他每日是必到坤宁宫走一遭之后,才会依依不舍、满脸不清不愿的去其他嫔妃的寝宫里就寝;但是由于碍着对芳柔的感情日益的加深,和自己情不自禁对她的宠爱;是以,他仍没有让芳柔真正的侍寝过。
从原本的心中有所顾忌她是索尼的孙女,是自己要利用来拿回皇权的棋子,不能让她轻易的侍寝,从而得到他的龙子;到了现在的,因为自己深爱着她,而不愿意在她还没有准备好,还仍然对着那男女之事比较茫然的时候,让她成为自己女人;因为那样会委屈了这个精灵般的女子,所以他会等她,一直等到她愿意自己主动成为自己的女人时,他才会要了她。
这是玄烨自那日后,在自己非常渴望得到芳柔的时候,对自己说的最多的一句话!
“皇上吉祥!”当玄烨春风满面的走进坤宁宫时,刚好冬梅和夏竹走出了坤宁宫的偏殿,见了他双双的行礼道。
玄烨心情最近来一直很好,所以每次见了她们这几个芳柔的贴身丫头时,多半也都是和颜悦色的说上几句话,问问芳柔一天的情况之后,再去见芳柔。
而近日亦不例外,见了夏竹和冬梅,依旧笑容不减的问道:“皇后呢?怎么朕来了,她也不出来迎朕呢?”
夏竹好笑的戏谑着答道:“这一点,万岁爷还用奴婢们直说嘛?难道您真的不知道为何没见着皇后娘娘?”
“是呀!是呀!万岁爷,也不知道是谁为咱们皇后做了那样的一幅‘傲雪寒梅’的画,竟然生生的将我们皇后娘娘的魂儿,都给锁在了里面了呢!一天到晚的瞪着那幅画看起来没完,真真可当饭吃当水喝了呢!”
冬梅率直的跟在夏竹的身后,故意取笑着这一对天下最尊贵的夫妻,然后便和夏竹一同步出了殿外。
玄烨看着她们二人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更加的深邃了几分,耸了耸肩的说道:“真有那么夸张吗?”
这么说着,便径自的走进了坤宁宫的内殿;才进去,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梅花香,迎面吹来;在凝神望去,果然只瞧见一抹清雅淡漠的身影,就那样的最在右侧的一张椅子里,凝神望着对面墙上挂着的画卷,时而皱眉,时候微笑的,不知都在纠结些什么呢?
玄烨好笑的走到了芳柔的身侧,站了良久之后,这才发现果然如冬梅说的那般;这小妮子真的是把精力都投入到了那画卷里,连有人靠近了,尚不自知呢!玄烨的心里一阵难以自控的激动和温暖,继而又觉得这样可不行,若是被有心人这般的靠近了,这丫头尚不自知的话,那后果可是不敢想象的。
于是,他赶紧的出声提醒,心里却琢磨着待会儿一定要好好的给这小妮子,上一堂自我保护课不成:“咳咳!”
“啊!”芳柔被这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惊叫出声的回头望去;再见到是玄烨后,便十分自然的仿佛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羞红了小脸儿的对着他恼羞成怒的埋怨道:“你可真是的,来就来呗,怎么一点儿动静没有呀?怎么也不让人进来通报一声呢?吓死我了。”
“呵呵,这可奇了,朕虽然没让人进来通报,可是朕一路走进来,也不是全无声音的,谁知道你想什么呢?这么出神,你自己失神的没注意,反而赖到了朕的身上,这大年根儿底下的,朕可是比那窦娥还冤枉呢!”
玄烨绘声绘色的连说带比划的,就走到了芳柔的那张风床上,老神在在的坐了下去;芳柔知道玄烨说的没错,就算没有人通禀,若不是自己太过失神了,也不至于就连他站在了自己的身边都发现不了的。
可是,即便是这样的,她也不能就这么承认了,绝对不能让那个家伙看了自己的笑话去;更何况,如果自己承认了是自己失神了,那家伙还指不定要怎么刨根儿问底儿的,套自己的话呢!
自己原本就是对着他给自己画的那幅画出神,而心里想的也是与他有关的问题,如果在被这家伙知道了事情得真相,他还指不定要得意成什么样子呢?到时候,自己也指不定要受到这家伙的,多少冷嘲热讽的取笑捉弄呢!
“只听说过六月里下雪,那是有冤情发生的;却不知道,这数九寒冬里下雪,本就是应该的事情,那里就能够和冤情扯上关系了!即便是被扯上了关系,估摸着也不会是什么奇冤之类的,又是在这后宫里,本宫自然也就没必要理会了!”
心里琢磨着玄烨有可能对自己的嘲弄,芳柔第一时间里,就将他嘴里的冤案给推翻了,只说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治理的后宫里,发生过什么冤案。
盛世君王:皇后请留步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