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烨想到此,心里更加来气了,其实他并不是信不过芳柔,也不是信不过自己的二哥;那天他只是气急了,是因为芳柔多日来对自己的冷淡给气的;更是因为芳柔能够敞开心扉的对着福全开怀大笑,让他觉得自己很羡慕自己的二哥,因此而嫉妒、吃醋了起来;所以,他才会那般失控的毫无理智的和芳柔无理取闹。
而现在若真的让他为了那么一点点的小事儿,就废了芳柔的皇后之位,断了手足之情;打死他玄烨,也绝不会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情来的。
于是玄烨不动声色的,对着地上的福全说道:“二哥还是先起来吧!这事儿,也不是你想扛就能扛得下来的;再说了,众位臣工们既然说了这么多,自然也有他们的道理;二哥,不妨就先听听大家的见解好了。”
玄烨面上仍然笑呵呵的看了一圈大殿上的众人,见福全似乎有些懂了自己的意思,也已经起身站到了一旁;这才装着有些为难的,对着刚才提出要废后的那人问道:“班布尔善,你刚才说,朕的现任皇后赫舍里氏,有愧于皇后一职,理应废除,朕也觉得你说的很对。”
玄烨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冒出了这么一句话,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毕竟人人皆知,不管现在如何,之前的帝后可是十分和睦恩爱的;可是这会儿就单单因为外人的一个小小传闻,这皇帝就真的想要顺应了鳌拜等人的心思,废后重立;这一点很值得人们的怀疑!
按理说皇帝并不是个喜欢听取鳌拜所言的人,怎么今日却一反常态了呢?衷心于索尼的那些个大臣们,纷纷不安的看向了索尼;而索尼只是微闭了眼睛,老神在在的念着胡子,一点儿反应没有;众人不免有些慌了,就连福全都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了玄烨。
只见玄烨微微一笑,冲着福全使了个‘安心’的眼神之后,才又接着佯装犯愁的问道:“可是,班布尔善,你说朕若是废了皇后,那该改立谁来做主中宫好呢?”
班布尔善不疑有他,见玄烨这么问了自己,自然是以为玄烨对赫舍里之前的好,全都是为了索尼手里的大权了;如今见鳌拜如日中天了,再加之这赫舍里又犯了事儿;刚好自己的提议,也就顺应了玄烨的心意,于是他想都没想的,开口就道:“奴才以为,遏必隆大人家出来的愉妃娘娘,十分适合这中宫皇后之位;愉妃娘娘不但出身名门,比现任的赫舍里皇后要高贵了许多,而且她还知书达理,同样的才学渊博,刚好与皇上配做一对完美的夫妻;更何况,愉妃娘娘一向都是谨言慎行,以身作则的,哪一点都比赫舍里氏够资格做皇后了!所以,奴才认为愉妃娘娘最合适不过了。”
班布尔善的话音刚落,站在他后面的很多大臣,就纷纷的出列,跪在地上复议了他的提议;玄烨看了心里十分的生气,心想:好你个班布尔善,果然是鳌拜最忠实的走狗;还有你们这些个一天到晚随风倒的家伙们,终有一天朕要好好的收拾收拾你们的。
玄烨虽然心里这么想,可是脸上却一点儿也没露出来,他只是淡淡的说道:“哦,原来你们是这么想的呀!嗯,愉妃也确实很合适;不过,如果朕说,那日皇后与二贝勒对弈,是朕想让皇后开心一下,特别允许的!班布尔善,按你刚才的说法,那朕这个皇帝,你是不是也该奏请太皇太后给废了呢?不然的话,这让皇后有失了大清威仪的人,不是旁人,正是朕呀!这要如何处置呢?”
玄烨的话音刚落,班布尔善和那些个复议的人们,便吓得赶紧的纷纷下跪道:“奴才们该死,奴才们该死,奴才们并不知道这是皇上特别安排的;所以,所以妄加揣测了,奴才们该死,奴才们该死,请皇上责罚!”
以班布尔善为首的,所有请求废后重立的大臣们,纷纷磕头如捣蒜一般的,像玄烨告罪;而此时的遏必隆,却也没有了初时面对索尼的那种轻蔑和得意了;相反的,他倒是越坐越坐不住了的,即班布尔善等人之后,也起身跪在了玄烨的面前。
“奴才罪该万死,奴才之女如何能够与皇后娘娘相提并论!以皇后娘娘之姿,那乃是万中挑一的金凤凰,岂是一般人家的女子可以睥睨的?奴才替愉妃娘娘在皇上这里谢罪了!”遏必隆胆怯的,颤颤巍巍的向玄烨跪诉道。
“诶,你们这是干嘛呢?朕不过是和你们说了几句玩笑话,你们怎么就当真了呢?遏必隆、班布尔善,你们赶紧起来呀!何必这么当真呢?朕又没有亲政,就算说了什么话,你们自也不必当真的,到时候只管往老祖宗那里去禀告就行了;一切都有辅臣和太皇太后做主就好了。”
玄烨见自己的话,最终是震慑到了在场的所有人,便又嬉皮笑脸的,开始示弱了起来;对付遏必隆和班布尔善,这两种胆小怕事随风倒和见风使舵的人,他作为一国之君,在尚未亲政之际;凡事点到了也就可以了,根本不用做的太明了的,反正他们如果不被自己的王权吓到;早晚也是会被太皇太后的威严和手段给吓趴下的。
玄烨这么想着,心里止不住的想要玩儿的更甚一些,于是他赶紧的亲自走下了御座,搀扶起了遏必隆和班布尔善;笑呵呵的对他们示好,嘴里还叨叨着:“看看你们,这都是朕的长辈,怎么好让你们为了朕的一句玩笑话,就这么兴师动众的下跪呢!”
玄烨将他们扶了起来之后,自己就回身网御座上走去;跟着还自言自语的又说道:“唉!其实呀,这件事儿,还真是都怪朕不好了;朕最近忙于功课,而忽略了皇后,所以才想着补偿她一下;于是朕就找来了朕的二哥,去陪着皇后下了盘棋,无非就这么点儿事儿;后来,也是朕和皇后开了玩笑,然后惹恼了皇后;你们都是过来人,应该比朕清楚,这两口子吵架,本就是床头吵床尾和的事儿;可,唉!……”
说到这里,玄烨顿了顿,对着底下低着头不敢直视于他的大臣们,环视了一眼,突然的加重了口气的说道:“哼!可恨的是,她就有那么多惟恐天下不乱的人,非要把朕和皇后,这两口子的闺房闹事,公布于众炒得沸沸扬扬的;非要让它成为事关天下的大事儿!朕就不明白了,朕和皇后也是人,我们的闺房乐趣,怎么就那么的不被你们这些人们,所容忍呢?”
玄烨说得十分不耐烦,而且那表情明显的就是在生气;底下站着的一众人等,自然是不敢再站着了,于是他们又一次的纷纷下了跪;话说,虽然玄烨尚未亲政,可人家毕竟是皇帝;整个天下都是人家孩子,谁也说不好,日后若是人家孩子拿回了皇权之后,会不会先拿了自己开刀问罪的;所以,他们很聪明的,俱都选择了明哲保身。
玄烨见他们这般,便也不再废话了,于是就对着辅政的四位大人说道:“唉,这事儿呀!朕说了也不算,这皇后是太皇太后给朕选的,而朕呢!确实也是没别的选择了,你们若是认为这皇后不好;依朕看,你们就直接去和太皇太后说废后的事儿吧!其实,朕也恨不得赶紧的换换人呢!”
“皇上此言差矣,皇后乃一国之母,母仪天下;万千的子民们都在那儿看着呢!岂是说换就换得的?还望皇上三思,这等话日后切不可草率的说出了。”玄烨的话音才落,身为四辅臣之一的苏克萨哈便起身,拱手对着上面的玄烨说道。
而此时除了苏克萨哈之外,遏必隆也赶紧的起身复合;毕竟有了刚才的前车之鉴,此时他也摸不透上面那小爷爷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所以还是乖乖的先保住了自己比较好;跟着跪在地上的所有人,也都纷纷的复议,表示赞同苏克萨哈的说辞。
于是,一场被有心之人传的沸沸扬扬的事情,就此落下了帷幕;而这件事情中,关键的几人,却谁都没有真正的出来面对这一场闹剧;索尼始终没有说一句话,而鳌拜也只是除了开始时,二贝勒出现的时候,说了那么一句话之外,便在没有任何的言词了;剩下的人里,除了芳柔在后宫还不知道前面这里发生的一切外;就是福全了,而福全此次上朝来,就是想替芳柔扛下所有的罪责;结果却不想,所有的事情,都被玄烨一人给挡了下来。
散朝后,玄烨和福全朝着后宫一起走去;福全感激的看了看玄烨,由衷的朝他笑了;那璀璨的笑容里,满满的都是赞许之意,和满心的佩服之色;最后还朝着他戏虐道:“真的不介意了吗?真的想开了?还是说,这一切都只是做给别人看的,而你心里还是恨着我这个二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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