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燕王以就寝为由遣退了所有人,可是聪明人都知道,萧燕王一定高兴地睡不着觉了。
陶远远出了营帐也还是一副深不可测的样子,一同出来的人看了心里都在想着要不要去恭维几句,但是一方面又对陶远远的身份感到瞧不起,人人都想着有人去讨好了自己再跟着,这样也不会被嘲笑了。
也巧了,每个人心里都如此想着,也就没有人上前与陶远远搭话,陶远远落个了耳朵的清净,并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径自走回自己的营帐。
“你是何人?”
看到自己营帐里站了个小姑娘,陶远远警惕地问,那小姑娘只有十四五岁的样子,如同雕像般立在那,尽管如此,陶远远还是没放下戒心。
她的命对谁来说都不值钱,除了自己,如果说有谁红眼她如今从俘虏一跃而成萧燕王眼前红人,从而产生杀意,也不是没有可能。
“贱婢容儿,日后便是主子的贴身侍婢。”
言下之意便是她是光明正大的在这的,而有这个权利往她营帐安插人手,除了那位还能有谁?
聪慧如她,转眼间就想明白了,看来这萧燕王还是不放心她的,竟然派人来监视她,调整好心态,淡然地说。
“知道了,退下吧。”
容儿心底有些诧异,她认为自己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这位主子既然知道自己是王爷派来的,应该明白她存在的意义,竟然还让她退下?
想到身后的靠山,容儿面对陶远远不怒自威地气势又多了几分勇气,清了清嗓子:
“回主子,贱婢是王爷派来服侍主子的,请主子不要为难贱婢。”
一板一眼地称呼陶远远为主子,但是陶远远却没听出这个叫容儿的丫鬟对她有几分敬意。
好嘛,又是一个口服心不服的人,之前等待李三带消息回来的过程,她背后不知出了多少冷汗,生怕自己预计错了,她聪明是聪明,但是绝不会自大,也深深明白有个词叫意外。
本以为撑到回到营帐能喘口气了,这个容儿还如此不知趣,那她也不用给什么面子了!
“我是主子还是你是主子?如此不敬主之人,留你何用!来人,把这个奴婢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
看着陶远远冷着一张脸说出这番话后,进来了两个侍卫,二话不说就抓住自己的手臂,却没有往外拖走,容儿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陶远远和她想象的俘虏明显不一样,于是连忙挣扎大喊:
“主子!容儿知错了,容儿再也不敢了!求主子息怒啊!”
陶远远听着这呼救声,只觉得愈发烦躁,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偏过头不再去看容儿,硬着心,一字一句地说:
“就地行刑。”
普通晴天霹雳,容儿听到这句话就浑身一颤,不敢相信陶远远如此残忍,直到第一个板子落在身上,毫无防备地她惨叫出声,一声又一声,听得人心惊肉跳,很快便没了生息,不用陶远远下命令,两个侍卫就把容儿血肉模糊的尸体拖了出去。
陶远远不经意地一转头,目光和容儿那双死不瞑目地双眼对上,心里一颤,她已经明白了这个容儿为什么会在她的营帐了,萧燕王不是想监视她,甚至没有把她当成一个威胁,这个容儿是送给她立威的。
当两个侍卫迟迟没有把容儿拉下去的时候,她突然就明白了,陶远远走到床边,缓缓躺下,连外衣都没有脱下,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双臂,就算这样,心也还是慢慢冷下去。
这是好事,说明萧燕王是要提拔她的,陶远远在心底这么安慰自己,用力的手指慢慢发麻,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就有几个婢女和一个老嬷嬷进来叫她起床,没睡醒的她神情还有些迷茫,几个婢女相对望低低地笑了,没想到军营里大家口口相传诸葛再世的女军师,看起来竟如此可爱。
老嬷嬷咳了两声,几个丫鬟立马站直,低下头。
“陶大人,请让贱婢们为您梳妆打扮吧!”
老嬷嬷低下头,微微曲身,礼仪标准的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陶远远有些想发笑,看来昨晚的事已经传开了,现在没有人敢对她不敬的。
她也想明白了,自己为萧燕王出谋划策,所以在萧燕王能容忍的范围内,做点什么根本没事,否则一直低下的态度,只会让别人拿她是俘虏出身的话来乱说。
陶远远点点头,任由几个丫鬟摆布,沐浴就坐在了梳妆镜前,本来是想摆出一副军师的气度,可是折腾了一早上才把妆画好,并且连衣服都没有换,陶远远觉得让气度什么的都去见鬼好了!
“陶大人真是天姿国色,这等容貌还聪慧过人,真是让人又羡慕又嫉妒啊!”
老嬷嬷嘴甜,在陶远远头上插完最后一个簪花后扬起笑脸称赞。
陶远远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天姿国色算不上,她的容貌撑死了也就是中上罢了,不过身上的气场是连男儿比不上的,为她的容貌又加了几分。
“一会儿下去领赏。”
一句话让老嬷嬷笑的脸上的褶子又多了几道,连连点头应声。
陶远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认真的思考着自己脖子的承重能力。
老嬷嬷是个精明人,上前一步说:
“陶大人放心,仪式不会太长,很快就可以卸下这些繁琐。”
陶远远听了满意的站起身,走到几个丫鬟前面。
看到四个丫鬟手里的衣服她头就大了,这么重的头饰也就算了,问题是这么多的衣服是怎么回事?!
有那么一瞬间,陶远远觉得萧燕王是想整她,随即摇摇头,一国王爷怎么可能这么无聊,她也太自恋了,说不定别人根本没把她放在心上。
可怜了尚衣局的人,接到萧燕王的旨意让赶出一套女军师的正服,所有人当晚连眼睛都不敢闭上,连夜赶制,如今还要被某军师嫌弃。
陶远远认命地穿上一件又一件的衣服,好在老嬷嬷安慰她正服只有在重大活动才会穿,比如祭天仪式、封后仪式之类的。
打扮完后,陶远远一个人坐在营帐里,思考着自己的路,想到昨天容儿的下场,心里更加坚定要回到乾流国,首要就是得扮演好自己的角色,既然萧燕王想要一个军师,那么她就给他一个。
正午时分,陶远远坐上了去举办仪式台的轿子。
坐在轿子里的陶远远,正思考着下一步该如何走,萧燕国这次获胜,一定会乘胜追击,接下来萧燕王一定会问她该怎么布局。
该怎么做,才能让萧燕国表面获得最大利益,却不伤乾流国根本呢?
骗过萧燕王,和那群杂吵的大臣,不是件易事,她得好好思考思考。
轿身忽然一停,旁边穿来一道声音:
“轿中可是军师陶大人?”
对方只见一只羊脂玉般柔夷掀开轿帘,露出一张精致的小脸,眼眸流光微转,朱唇微抿,看起来有些不近人情。
陶远远有些诧异,对方清澈的眼神让她有些羡慕,想了想,这人她见过,跟在李三旁边的一个小兵,昨天晚上他受伤了,流了挺多血,如今左边小腿还用纱布包扎些,脸色因为兴奋显得不是那么苍白。
不过她注意到李三多次眼神落在他身上,似乎很在意这个小兵,就连萧燕王也因为这个人,早早遣退众人,估计是让李三早点带人下去救治了。
能让这两个人在意的,一定不是简单的人物,思及此,陶远远下了轿子,扬起一抹笑意:
“正是在下,不知如何称呼小哥……”
对方挠了挠头,惊喜里带着不知所措,他就是想来看看大家说的这个奇女子长什么样,没想到是个娇滴滴的美人,而且也好像没有大家说的那么冷漠,有些腼腆的笑了笑:
“我叫肖海,肖想的肖,大海的海,我就是来看看……看看大人有没有什么吩咐!嘿嘿……”
陶远远眼底闪过一丝异彩,到底是肖想的肖,还是萧燕国的萧,她自会去查证。
还没弄清这个肖海的身份,陶远远也就不敢坐轿子了,和肖海一起步行,好在快到了。
两人一路上聊了许多,肖海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脸上的崇拜之情一眼就被人看出来,他越和陶远远接触,就越发现她真是个奇女子,懂得真多,比起陶远远,他觉得自己好像除了出身,也没什么可以说出口的了。
“肖海,就此拜别。”
终于是走到了地方,陶远远拱了拱手,转身由老嬷嬷指引着踏上仪式高台。
肖海看着陶远远远去,也转身离开。
萧燕王坐在高台之上,宽大的阶梯上足够摆上几张桌子,如同巨人的楼梯一般。
陶远远坐在萧燕王之下,听着上面的人拿着卷宗一板一眼地读着,无非就是一些愿我国如何如何还有一些繁琐的繁文缛节,就感到是一个高僧在念经一样。
听了不知道多久,困意涌上来,一手撑着下巴,眯着眼看着念卷宗的人,只觉得对方嘴在动,却没有发出声音,实在受不了地打了一个懒洋洋的哈欠,桌上的酒水食物一点也没碰,陶远远觉得这个仪式无比枯燥,还好这类仪式不多,否则还真的要崩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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