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音微微喘了一口气,看向了窗外,一片高山脆丽,只是恐怕终归有一日这天门山也不得在这世间幸免,毁于战火。
林音拿起书翻了一页便继续看了下去,现在他能够做的事情,便是等待,然后运筹帷幄。不知道陶远远那边,现在怎么样了?
此时萧燕国军队之中,陶远远刚刚接受了仪式,正式地成为了萧燕国的军师。
萧燕王为她特意准备了一个帐篷,这乃是巨大的恩情,要知道,在这军营之中,除了王爷单独一个帐篷,就说那军师,也要和其他的官僚在一起睡,更别提将士们十个八个的都挤在军营里。
帐篷里很是安静,地下铺着厚重的毛毯,连被子都是新的,说起来军队之中就连王爷也用着前几年的被子,萧燕王肯把新被子新毯子给陶远远,暗中便已经在博得她的信任,只可惜,陶远远的心,并不在这里。
帐篷里点着油灯,油灯一旁放着刚刚吃完饭的碗,对于军队之中的饭菜,陶远远不会多说什么,不过是有好过无。
就算萧燕王已经够照顾她的了,让她的菜比平常官僚还多上那么一分。
陶远远安静的躺在毯子上,即使盖上新被子还觉得有些冷冽,她把头埋进被子里,可身子却不受控制似的抖个不停。
陶远远伸出头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头慢慢的靠近烛火,烛火温暖着脸,使她抖动的身体而慢慢的停了下来。
而今军队已经走上了这条隐匿街道,也不知林音得到这个消息,会不会懂。
想到这里,陶远远便有些紧张,而这以紧张,身子便冷了起来,陶远远大口大口的呼出几口气,盖严被子便闭上了眼。
陶远远想,林音是懂她的,所以,她何必如此着急?
“大人,有个自称是肖海的士兵求见。”
老嬷嬷的声音在营帐外响起,陶远远眼神冷了冷。
喊的这么大声,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在萧燕国这么快就有交情了是吧?
看来这人也留不得。
理了理衣服,从床上起来,快步走到门口,拉起营帐的帘子,果然就看到了肖海。
看到一脸“我兄弟发达了我很开心”表情的肖海,陶远远真的有一瞬间感觉心累,连到嘴边骂人的话也婉转了许多:
“扰本官清梦,拖下去,军法处置。”
站岗的两个士兵有一瞬间发愣,这是又要打死的意思?
陶远远愣了愣,不明白士兵怎么不听命令了,看到他们脸上纠结又怜悯的表情才明白过来,无奈地重新说:
“把她带去其他地方当差即可。”
两个士兵连连点头,拽着人就跑了。
肖海看陶远远一脸严肃的表情,有些不知所措,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到来会给陶远远造成多大的麻烦。
陶远远看着肖海看了很久,终于还是败下阵来,比无辜,明明她是要被连累的,可是为什么这个人看起来比她更加无辜可怜?!
面对肖海这样心智单纯的人,陶远远真的有些没办法,不过让他进自己营帐是绝对不可能的,否则就真的说不清了。
“肖海,你有什么事吗?”
肖海,小孩。还真的如同一个孩子一样。
陶远远尽量放轻语气问,平常高傲如她,也是不好意思对这么一个纯如水的人摆出一副高冷的样子。
四处都有士兵,陶远远只希望这个肖海不要说出什么让人误会的话,刚才那个老嬷嬷一声喊叫,估计消息已经传到萧燕王那里了。
“陶大人,我看你现在没什么事,我来找你玩啊!”
任陶远远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肖海来找她竟然是这个目的,有些哭笑不得,想了想,只好说:
“要入夜了,女儿家不便外出。”
肖海皱起了眉,似乎没有想到这个问题,挠了挠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陶远远一眼:
“既然如此,那我下次白天找你玩!再会啦!”
陶远远看着肖海欢快地跑走,觉得有些好笑,萧燕国军营中竟有如此有趣之人,无奈的笑了笑,对于肖海所说的白天再约,竟有了几分期待。
看了看四周,一个士兵的衣角迅速在一个营帐旁边消失,心里便有数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么一想也就转身进了营帐。
次日,萧燕国内。
左文臣右武将,朝堂之上的硝烟四起,弥漫在这个最大的帐篷里。
萧燕王一脸意气风发,听着底下众臣几乎吵翻了天,并不阻止,他需要听取各式各样的意见。
身旁的陶远远一脸傲然,似乎不屑于加入这场争议。
即将入冬季,陶远远也是一身白裘披风,头发简单的好好束起一个马尾,清爽俏丽,不施粉黛的小脸微微扬起。
看着大臣们争论,看起来好像非常认真的在听取他们的意见,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其实根本没听进去,这些大臣想到的,她早就想过了,所以听与不听根本无所谓。
良久,文武两方的争论声越来越大,本来还显宽阔的营帐里似乎多了千千万万只麻雀儿似的嘈杂,萧燕王看着陶远远皱起了眉。
于是赶紧咳了一声,尽管声音不大,而且连站在他身旁的陶远远都还没怎么听清,底下的声音就戛然而止,静的像没有人似的。
看到这一幕,陶远远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这说明什么?萧燕王的统领能力让人心生畏惧。
看来想要从内部瓦解萧燕国,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此次我萧燕国胜利,应该乘胜追击,否则等乾流国兵力有缓,这次给他们的打击岂不是毫无意义?”
萧燕王慢悠悠地说,眼神一一扫过底下的臣子,把众人的表情反应收入眼底。
“臣异议,我萧燕国虽然胜利,但是兵力有损,若是乾流国有什么后招,那么损失惨重的将会是我萧燕呐!请大王三思!”
一个留着长胡子的老臣走到文武两臣中间,颤着声音说出自己的意见,萧燕王皱了皱眉,他何尝不知这个可能性?
“我军与乾流军队已对战过几次,已探得几分乾流兵力虚实,行军打仗就得乘胜追击,入冬之后就更加难以进攻,如果给了他们休整的机会,我们之前损失的兵力有何意义?”
萧燕王说完就又站出来一个大臣,拱了拱手说:
“大王所言有理,但是李大人说的也不无道理,若前几次是个陷阱,我军无疑是送上性命,到时候我国兵力稀薄,如何抵挡乾流国进犯?臣认为这么危险的事,不应该拿将士们的命去赌。”
萧燕王听了之后握紧了拳头,这个人大臣的言外之意在场谁都听得出,如果萧燕王依旧坚持出兵乾流国,那就是不顾将士性命,是个残忍无情的君王。
陶远远看着这个说话的大臣,有些诧异,竟然还会有人敢这么和萧燕王说话,这无异于是在威胁萧燕王。
于是心底对这个大臣微微留意,可能这不是一件什么大事,但是对于她来说,能利用的都要利用上,她只有把命留住,才能做更多的事。
正在沉思的她,突然被人拉了拉衣袖,有些疑惑地转头,看到萧燕王身边的大太监对她使了个眼色,抬眼看向萧燕王。
萧燕王一脸耐心地看着陶远远,再次问了一遍:
“军师对于此事有何建议?”
大臣们对此在心上记了一笔,觉得陶远远真的是变成了萧燕王身边的红人,竟然让萧燕王如此耐心对待。
陶远远只觉得心底一惊,她竟然在萧燕王眼前走神,思绪飞转,陶远远低眉敛目,尽量将声音放的很平和,还在想着怎么回答,嘴就已经下意识地:
“回大王,臣愚钝,还未想出什么妙计,臣认为此事重大,应该想一个把伤害降低到最小的办法,请大王容臣好好想一想再做答复如何?”
回这个答的态度不卑不亢,似乎她一开始就想好了这个回答,众臣不自觉地点点头,看起来都等着陶远远想出什么好办法。
“如此甚好,爱卿莫急,此事事关重大,结果就全靠爱卿了。”
萧燕王觉得陶远远说的很有道理,这的确是大事,他也不着急这一时半会儿,若是陶远远能想出好办法,他也乐意等个几天。
陶远远听到萧燕王这么说,心里直骂萧燕王狡诈无比,这意思不就是把成败的责任都压在她一人身上吗?
干咳两声,面不改色地说:
“为国出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若臣真想出什么妙计,也希望士兵能配合。”
言下之意便是如果失败了,那也是你们萧燕国士兵的事,与我无关。
萧燕王挖了个坑没想到陶远远既然把话题又绕回来了,眼里是毫不掩饰地赞赏,并没有因此生气,更没有怪罪于陶远远。
“既然如此,士兵们训练照常。”
萧燕王正了正身子,瞥了一眼旁边的太监,太监时刻注意着萧燕王的动作,接收到萧燕王的示意,立马走上前一步,一甩拂尘,用难听的公鸭嗓高喊:
“退朝——”
一出来,侯在营帐外面的两个丫鬟和老嬷嬷就迎上来跟在她身后。
众大臣看了不由得羡慕嫉妒,萧燕王的营帐前可不是谁都能站的,陶远远才来多久,竟然就让自己的婢女跟来这里了,而且最重要的是萧燕王都没有说些什么!
于是陶远远在众人心里的地位又上升了一个层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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