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起来的时候,别寒就有些心不在焉的。明天就是计天宇的婚礼了。整个T市都是轰动的,这两天,老宅这边的人虽说没有提及这件事,但大家的忙碌她还是看在眼里的。
影姨进来的时候,别寒都没有发觉。直到面前放了一件价值不菲的礼服,她才惊讶地站了起来。
“这是――”别寒的内心涌起了巨大的痛意,这是让她明天穿的吗?也对,在计家哪怕是一个佣人的穿戴都是极其讲究的,她自然也是不能给计天宇丢脸。
影姨捕捉到了她的落寞,笑着说:“今天晚上老宅这边有活动,还请小姐盛装打扮。这也是先生和夫人的意思。”
一颗悬着的心倏然地落下,原来是这样!
“是有什么重要的客人吗?”别寒很是好奇。
“不是,是少爷和南小姐要过来吃饭。”影姨如实地禀告着。
“知道了。”那种窒息再度袭来,计天宇过来,为什么她要盛装打扮?再美丽也是孤芳自赏,给谁看呢?
笑得苦涩,却也无可奈何。下楼的时候,计肆良正在写字。见她起来了,就指着旁边的椅子说:“帮我磨墨!”
别寒点头,这个差使不错。至少可以暂时忘却了许多的烦恼。
过了一个时辰,计肆良放下了笔,冲着希远摆了摆手。没一会儿,一幅画赫然地摆了上来。
“画得不错,栩栩如生!”计肆良很是赞赏的样子。
因为心思在飞远,别寒没注意到计肆良正在打量着她,等到发觉的时候,她才蓦地瞪大了眼睛,指着桌子上的那幅画问:“这是从哪里得来的?”
“是卫姨收拾房间不小心发现的。不过,我还真不知道你有这样的天赋。”计肆良其实已经欣赏了很久,今天拿出来,仍然是喜欢的。
有种心事被戳穿的感觉,别寒糗得不敢去看计肆良,他是不是很得意?
别寒自小学过几年的画,尤其是油画更为擅长。没事的时候,也会随手画些东西。而这幅画却是在她百感交集的情形下一蹴而就。画的是计天宇的一个侧颜,他正站在落地窗前,脸上是看不出的情绪。整幅画面虽然色彩不够鲜丽,但他的那种冷然超俗却勾勒得淋漓尽致。
“想要我的字吗?”计肆良笑眯眯地看她。
当然想了,计肆良虽说是商界的前辈,但在书法界的地位不容小觑。可谓一字千金了。只不过,这幅画若是计天宇知道了,会不会嘲笑自己?他会不会觉得自己更是那个有心机的女孩?
“我暂且收藏,不会有问题的。”计肆良了然地一笑。然后,他提笔在那上面洋洋洒洒了几个字:撞到便是一世缘,深挽更会几生牵。
后玫走过来的时候,眼里闪过了惊喜,“寒寒,这是你画的?真像!原来我儿子真的很帅!”
别寒虽是离她远些,但她眼里的灿然竟然莹亮了她的一片天。被人认可的感觉真好!
接到父亲的电话,计天宇微微地皱了皱眉,这段日子,父子俩仿佛是陌路,连他们搬去老宅住,他都不曾问过。南远菲聪明地选择了缄默。明天就是那个神圣的日子了,过了明天,她南远菲就会脱胎换骨了。不是吗?
“晚上要去老宅吃饭!”计天宇随意地扯下了领带。不知怎么,这个消息让他莫名地有些烦躁。
南远菲盈盈地飘过来,直接扑到了他的怀里,撒娇地说:“若是你不想过去,我便不去。”
计天宇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笑了笑说:“怎么能不去?他们必竟是我的父母。除了我的婚事,我几乎挑不出他们任何的错。而你也要试着接受他们,哪怕受了委屈也得承受。明白吗?”
南远菲吓了一跳,她还以为计天宇不喜欢他的父母,没想到他还是一个孝子。好在自己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现在想想还真是万幸了。
“放心吧,天宇。他们就和我的父母一样的,我是小辈,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顶嘴,也不会让你为难。”南远菲说着,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意。同时,她也伸手抱住了计天宇。
感觉到这个怀抱的拥紧,计天宇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这些天他都在忙着加班。很久没有和南远菲有什么亲密的举动了,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生病了?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冲动的感觉了?
“天宇,时间还早。我给你去放洗澡水好不好?”南远菲的面色微红,轻轻地拉了拦计天宇的衣角。
计天宇笑着轻吻了她一下,“明天就是婚礼了,还有许多事情要忙。今天好好地休息,或许明天下了不床呢。”
南远菲本来是郁闷的,不过听到计天宇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顿时心花怒放起来。是啊,明天,必定是一个不眠的夜晚。而她的人生也才刚刚开始。
两个人赶到老宅的时候,计天宇顿时感觉出了一种异样。这里有什么宝贝吗?要这么多的保镖做什么?
南远菲也是茫然地看了一眼计天宇,她是第一次来老宅,感觉到气氛的紧张,心里就有了几分不悦。他的父母是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吗?这不像是吃饭,倒像是过堂。
进到里边的时候,南远菲一眼便看到了影姨,原本的笑意顿时僵在了脸上。他下意识地看向了计肆良,影姨什么时候和计家的关系这么好了?
看到了南远菲,影姨也是有些不自然的。她甚至都不想看到她。可是她不能,再怎么说,她也只是一个佣人而已。
引领着南远菲坐到客厅上,影姨按部就班地端出来了许多水里和饭前的甜点。
但是南远菲却是一口都没动,影姨很是尴尬地立在一边。
计肆良倒是了然地一笑,冲着南远菲说:“不好好做事的人,是不能留到这里的。影姨的手艺还不错,虽然出了些意外,但还不至于不可救药。倒是有些人,一条路上走到黑,想拉也拉不回来。这就不好了。”
南远菲尴尬地笑着,她知道这是计肆良在为影姨说好话,可那又如何,她是绝对不会再吃她给的东西的。
计肆良也不勉强,转头看向了儿子,“明天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是的。”计天宇不知道父亲为何要这样问,但他也不会说得太多。必竟父母对这桩婚事都是极力反对的。
“嗯,那就好。今天虽是回来聚一下。但有些人还是要见的。天宇,我相信爱情的魔力,但它终究冲不出理智的光晕。你也知道,我和你妈是不赞成你们在一起的,原因很简单,我们是爱你的。可有的时候,你未必会理解我们的苦心。我以为你们在一起磨合了这么久,有些事情你可以看得很清楚,可让我遗憾的是,你竟然可以采取无视的态度。”计肆良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计天宇给拦住了。
“爸,我回来不是和你吵架的。可以先吃饭吗?”此刻,计天宇的心在隐隐地烦躁着,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他就是不想听父亲大人所谓的教诲。
南远菲始终是微笑着坐在那里,哪怕计肆良说了不好听的话,她竟然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这个状态着实令计肆良惊讶了一下。
“当然可以。但我认为,来客人的时候,还是要先请客人入座才对。”计肆良不动声色地敲了敲桌子。
计天宇再抬眼的时候,竟然发现希远从外面带进来一个人,她戴着金边眼镜,有着良好的风度。只是此刻,脸色有些苍白。
“姐,你怎么在这里?”纵然南远菲有再好的修养,可是这种场合见到了姐姐,也是惊讶得不行。
南远池轻轻地摇了摇头,脸上闪过一抹苦笑。她才不愿意来?可是可能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南远菲的声音陡然地提高,心也跟着突突地跳了起来。她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没什么。我只是让天宇知道你姐姐便是那个道貌岸然的池教授,你们还真是狡兔三窟,姐妹俩竟然不是一个姓。难怪天宇被你耍得团团转。”这最后一句,计肆良的声音蓦地转凉,令人不寒而栗。
计天宇也是瞬间看向了老爸,他要干什么?开讨伐会吗?
“因为你的策划,你姐姐费尽心思地让寒寒蒙受了滔天的委屈。然后,你竟然还能全身而退。我不得不佩服你。”计肆良的眼里是轻蔑的笑意。
南远菲却再也笑不起来,她的眼里闪着愤怒的眸光,计肆良是在为那个小丫头出气吗?
“也许你是得意的,但我不得不告诉你。天宇不管的事情,我管。因为寒寒是计家看重的人,自然不能让她不明不白地受到那么多的委屈。否则,这不仅仅是你们之间的事情,也是我计家的奇耻大辱。记住,还没有人敢在我计肆良的眼皮子底下使诈。”突然的严厉令南远菲不由得瑟缩了一下,她下意识地向计天宇看去。
计天宇只是轻抿了双唇,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还有,我可以提前告诉你一个信息,那就是池教授的教学生涯可以结束了,至于能不能还留在T市,或者是顺利地出国,都要看我的心情。”计肆良冷冷地看着南远菲,只是在国外打拼了几年,就学会了这些龌龊的心思。她还想要拴住儿子,还真敢想!
“什么?”南远菲果然乱了分寸,她一下子跑到了计肆良的近前,眼里含着湿意地说:“伯父,您不能这样对待我。就算我做了错事,难道就不能给我一次改过的机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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