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哑弹也是弹

“大家不要慌，出门往北走，一个一个来。”

炮弹呼啸声接二连三的传来，大地就像是喝醉了的酒鬼，练练摇摆不定。

张天骁的叫声并没有多少人理睬，情急之下，一个大步跳跃，一把就夺过曹可凡腰间的手枪。

啪——

一声清脆的枪响，这才阻止了采访团的慌乱，只见张天骁朝着几个人一指，淡淡的说道：“谁要是只顾自己逃命，不顾他人，休怪这子弹不长眼睛。”

这几人刚才一路奔逃，推到了前面几人跌倒，以至于门口堵塞，更加的拥挤不堪。如今见到张天骁手枪在他们的身上指来指去，一个个冷汗直流，腿脚哆嗦。

“炮火是沿着东南方向延伸，所以你们出门朝北走，比较的安全。女士优先，按照顺序走，一个跟着一个，不要回头看，有东西掉了也不能停。”

现场撤离群众，对于张天骁来说是轻车熟路，就像是喝水吃饭一样。

有了张天骁“坐镇”，采访团的撤离变的有序快捷起来。

“不许动，把手举起来！”这时候，李寒松却是驳壳枪对着张天骁，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采访团浑然没有注意到，张天骁身边的变故，除了曹可凡一脸铁青外，其他几个军官，完全是一副错愕的样子。

说实话，张天骁抢枪，确实把他们吓了一跳，不过明白张天骁做什么之后，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但是李寒松的异常举动，完全是一副生死仇敌的架势，要不是曹可凡拉着他，估计早就开枪了。

“叫你把枪放下，听到没有？”李寒松大声的喝道。

“至于吗，李连长，你这特务连不去拔了鬼子的炮兵阵地，半个小时之后，步兵一旅旅部和通信连估计就灰飞烟灭了！”张天骁似乎没有看到枪口，而是侧耳倾听着炮弹的爆炸声。

“你又在妖言惑众，我代表……”

“李连长，等一下，你这么说有什么凭据？”曹可凡制止了暴怒的李寒松，问着张天骁。

“根据鬼子的炮弹射程和你们各个部属之间的距离，推算而出……”

“你以为你是瞎子算命，还推算，就是一个大骗子……”

“李连长！”这一次曹可凡的声音很低沉，眼瞳中的寒光，让李寒松不由的一愣，才想起曹可凡还有个“笑面佛”的绰号。

曹可凡是少校营长，在整编５２师来说，校级军官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但是谁也不敢小瞧他。

不论是旅长团长，还是师部的高官，在曹可凡面前，全都是客客气气，平辈相交。

说是辎重营，其实曹可凡管着整编５２师的财政大权，是整编５２师的无冕之王。有人说，是因为他曾经救过师长的命，也有人说和国防部有关系，上面有人。

但是最让人忌讳的是，曾经有一个上校旅长，就是因为得罪了曹可凡，最后不但卷铺盖回家，而且半道上被人劫杀，矛头直指曹可凡，曹可凡没有否认，但是辎重营营长的职务，依然稳如泰山。

一般而言，曹可凡比较的和善，很少板着脸，更不要说出声喝阻了。

李寒松自然知道，此刻不疑和曹可凡发生正面冲突，一切以大局为重。

“你是说你可以依图测距，知道小鬼子的炮弹打哪？”曹可凡有些吃惊的说道，那个眼神就像是捡到宝了，伸手就抓着张天骁的肩膀，扣得死死的。

“啊，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张天骁挣脱了曹可凡的双手，发现手臂上五根手指印，赫然在目。

没有看出来，曹可凡的指力如此高深，没有十年八年的苦练，根本就达不到这样的效果。

“太好了！如果你有炮，是不是可以打到鬼子的炮兵阵地？”曹可凡一脸期待的神色，今年整编５２师，可谓吃足了苦头，三天两头的就遇到鬼子的炮击，不得已只能时不时的转移，这么一来辎重营就陷入了烦恼之中。

“有点意思。”

就凭曹可凡如此一问，就知道他不是那种溜须拍马的酒囊饭袋，知道面对威胁，要抗争，哪怕力有不逮，也要破开一个大窟窿。

“理论上可以，需要看是什么类型的火炮，不同火炮的射程可不一样。”张天骁对于炮火算是了解个皮毛，重点的是炮弹，那研究的可谓是相当之深。

“好，李连长你去师部，通知他们尽快转移，顺便让作战参谋王刚把０１号地图送到辎重营。”曹可凡下达命令，同时又让其他几个军官，准备东西。

“你跟我来！”

张天骁明白了曹可凡这是要考验自己，是不是真的可以测距进行炮击。

如果自己不是穿越之人，在那个年代，哪怕是炮兵学校的高材生，都未必做到测距作战。这一点，小鬼子可是精心准备了几十年，才有了战场上嚣张的资本。

国军的火炮装备不但数量少，人才更是匮乏，能够在一线现场作战的炮手，就已经是宝贝疙瘩了。至于测距作战，放眼全国都没有几个，不是中国无人，而是没有机会去培养。

曹可凡是有心之人，可以发现张天骁的潜能，换做其他人，不把张天骁当做神棍骗子才怪呢！

小鬼子的炮火看似随意的分布，但是抽丝剥茧看本质，始终没有偏离张天骁所说的延伸至师指挥部的路线。

这除了鬼子的精准测算外，也应该有内奸在提供方位，好在内奸不是师指挥部的人，炮火落脚点，在不断的修正中。

辎重营的营地，张天骁还是第一次见到，这里的轻武器不少，重武器倒是缺乏。作为一个整编师的辎重营，只有十挺捷克式轻机枪、四挺马克沁重机枪，十分的寒碜。

西北角倒是有不少火炮，只是走进了一看，都是缺胳膊少腿的玩意，有的核心部件都已经损坏，只能是废铜烂铁。

“抗战物资匮乏，这些回炉后还可以再利用，收集起来并不容易，放到黑市场，可以卖个好价钱。”来到辎重营，曹可凡就将张天骁交给了副官，副官姓刘，带着张天骁参观。　　

一番参观之后，张天骁十分感慨，感觉这个辎重营和现代的废品站差不多，除了那几挺轻重武器外，鲜有拿的出手的东西。

“让一让，让一让！”一头骡子牵引着一个绿色帆布覆盖的东西，在几个战士的护送下，来到了辎重营。

同时还有还有其他方式出现的火炮，不大一会儿，辎重营的空地上，像是摆起了火炮展览馆。

张天骁除了在书本和影视剧中见过以外，还真没有接触过这些退休的火炮。想要去摸一摸，却被护送的战士，荷枪实弹的给拦住，大有再上前一步，就地正法的打算。

除了火炮，还有几个人被送到了这里，一个是被人抬着担架，失去右手臂和双眼的人。刘副官介绍说是原来炮兵营的马副营长，在上个月和日本人交战中，炮兵营几乎全军覆没，他是死人堆里刨除来的，如今在师部野战医院养伤，还没有送回后方。

另外两个人是一副猎户的装束，除了火铳还有弓箭背负在身后，腿肚子上插着匕首，怎么看都有点山贼土匪的味道。

“曹营长，到底什么事情要用到０１地图，今天杨参谋长开会要用到，最多给你半个小时。”

不知道何时，曹可凡已经到了，和一个骑马的军官说着话，似乎那人比较的急迫。

“张天骁，你只有半个小时时间，火炮不清楚的事情，问马副营长，当地的地形有赵家兄弟协助，你能做到吗？”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情，曹可凡考虑的十分详细，准备的也比较充分，看来这是押宝在张天骁的身上。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

张天骁打了一个漂亮的响指，让刘副官摊开了０１地图，仔细的看起来，看的时候不时的问一下赵家兄弟。看一会儿，眼睛闭上，仿佛睡着了一样，当大家以为他睡着的时候，又会继续的看一下，然后继续重复。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半小时，０１地图被拿走了，而张天骁整个人似乎变的疲惫不堪，和当初失血过多有些类似。

但是他的眼神却是有些深邃起来，偶尔的还有精光闪烁，下一秒他已经到了马副营长的身边，询问着一个又一个问题，偶尔的还有争辩。

“曹营长，你这里的几种火炮，除了迫击炮制造没有偏差外，其余的都不合格，不能用作测距作战。”

一番研究之后，鬼子的炮火果真打到了师指挥部，估计马上小鬼子的炮兵阵地就要转移了。

“你说什么？”曹可凡面色不善，自己想尽办法，调配各种资源，最后张天骁就给出了这么一个答案。

“曹营长，迫击炮虽然射程一般，但是装填方便，利于运输，用于和小鬼子炮兵对战，反而可以发挥最大的威力。”张天骁顺手拿过身边的炮弹，三下五除二的就装填好，随即一拉炮栓，地面传来一声震动，炮弹呼啸而出。

只是众人等了足足十秒钟，也没有听到爆炸声，着实让人奇怪，纷纷的看向张天骁。

“居然是哑弹，运气还真是背啊！”张天骁也是一愣，没有想到会是这个乌龙，随即脸色大变，朝着身边众人喝道：“卧倒，赶快卧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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